《爱妃肥美》第八十二章 他居然喜欢她?

    受伤了吗?瞪大双眼一把掀开窗帘大喊:“白衣姑娘,你还在吗?”
    ‘啪!’
    看着打在地面的石子,心顿时安了,继续喊:“你受伤了吗?”
    ‘啪!’
    又是一粒石子,那到底是伤没伤?宁愿用这种方式跟她交流也不肯现身,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露面了:“如果受伤了可以写纸条给我,然后给你送药。”
    再没看到石子落下,古代的妹子太难懂了,现个身又不会掉块肉,莫可奈何的坐回,歪头看看旁边那家伙,似乎脸色更黑了,嫌弃的问:“你不觉得拥挤吗?”那么多马车不坐,干嘛来跟她抢空间?
    马车已经开始行驶,男人斜睨过去,后冷冽转开,不予理会。
    “端木凌羽,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就算生气就该是我吧?你知不知道差一点爷们就见阎王去了?要杀我的是你,救我的还是你,如今甩脸色的更是你,哥们,拜托拜托,咱讲点理成吗?”真是要疯了,越想越郁闷,用折扇挡开窗帘,望向外面火把下暗淡的木林平息怒意。
    听到此话,冰冷的眸子内划过理亏,但很快又清明起来,他不知道为何会坐进这里,但那份疏离令他不习惯,也明白此事若不解释清楚,以这恩怨分明的性格,是永远都别想和缓了,轻握右掌,却因肩伤无法使力,薄唇启开又合并,来来回回十多次才干咳道:“命令的确是本王月前所下,但……但……”
    刚因前面一句冷哼完,本不想去看的,可这吞吞吐吐的,倒是让某女起了点兴趣,那可是端木凌羽,一个只爱自己的人,从不管他人死活,他居然也会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基于好奇,不动声色的转头斜斜瞧去,一边拳头紧握,右手食指勾勒衣料,说明有些话不光说不出口,还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不会吧?他啥时候这么重视过她?
    鬼使神差,转过身认真的瞅着。
    虽无声音,但好看的薄唇一直在轻微动作,狭长凤眼眨动频率增多,他不光很紧张,还有话必须要出口才行,那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见过别扭的,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奈何等了近三分钟,人家屁都没放一个,若不是懂那么点心理学,和微表情的话,真要以为刚才那些话是幻听了。
    端木凌羽哪里察觉不到女人正眨也不眨的注视着他?银牙咬咬,无声暗骂。
    哟,唇形有短暂扭曲,这是又不高兴了,受不了的揶揄:“别跟我说你已经忘了自己下过的命令。”见其看来,虽然面不改色,但这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说明她说对了,点点头:“OK,就算你忘了吧,可还是下过命令对吧?”
    会忘,说明他潜意识里并不想杀她,那就是情势所逼。
    忽然发现与其让他说出来,不如根据微表情来得到答案更快,就像她诱出皇后乃幕后主使一样,这个不是在什么情况下都有效,像端木凌羽,此人为人谨慎,喜怒不形于色,平日里是无法根据表情来判断真伪,但现在他正处于焦急中,毫无防备,可以说哪怕是现在问他什么都能得到满意效果。
    比如他娘究竟是怎么死的,能根据他反应程度来分析伤害的级别,可老妈说过,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操之过急,搞不好会给对方带来更大的心理创伤,也将会对她产生抵触。
    总之她觉得端木凌羽会变成这样,跟他母亲的死因脱不了关系,普通一刀致命,心理阴影不会大到想毁天灭地的效果,有想过可能跟电视里上演的一样,被几个女人摁着拳打脚踢,再活活用鞭子抽死,亦或者强行灌下毒酒,以他坚强不屈的性格,还是不至于,那能是什么?
    竟能让他说出不在乎亡国的话。
    眉头皱皱,将俊脸淡漠的向右侧窗口偏去少许。
    上官楚楚扬眉,明显的抗拒反应,他不习惯被她这么死盯着看,但又没厌恶的意思,那……只有一个可能,害羞!
    妈呀,不仔细琢磨还真不知道这家伙心思如此活跃:“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全家,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我以为能扭转乾坤,而你也的确做了很多让我感动的事,我娘给你做的衣服,你不再嫌弃,更愿意对我卸下一身盔甲,还连着几个月吃素,说真的,今天我非常生气,即便你救了我,还是很生气。”
    男人可不知道自己如今正被人不留余地的剖析,很是不解的看向她。
    看来真有猫腻,而且根据他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在他心中,并不全是他的错,还有她的,自己做过什么激怒到他吗?想不出,就只能在他这里找答案,开启刺激模式:“在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时,你却告诉我你还是你,那个满心要除掉我的人,你在我对你的信任上插下了一把刀,永远都拔不出……”
    果然,某男额头青筋突突跳,半响才危险眯眼,低呵:“若不是你说什么七个……”这该死的女人,今日为何用如此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不放?狠狠闭目,咬牙道:“本王也不会说那句话让阿释误解,你看够了没?”厉眼瞪起,怎么感觉她能透过他的脸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当时他也很费解,明明七十一人,总觉得少了两个,可也没多在意,毕竟事关重大,做决定前,阿释一定会先请示他,直到想起那日与江莫宸的对话,许是被阿释听了去,以为他已下了死令,完全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事情重来,或许还是会说她必须死,却始终不会让人下手。
    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生平第一个让他低头认输的人,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不必再苦苦挣扎了,小胖子已经腐蚀了他的心脏,上官离自然也……只能按照她的办法行事,尽量不让上官离闻到腥味。
    七个……七个什么?上官楚楚也在苦思冥想,自己有说过关于七这个数字的什么呢?对了,在离开丰城时,貌似说过第七任女友,试探性的问:“我的第七个女友?”
    原本已神游天外的端木凌羽立即反感抿唇,说什么有过恋人,却不曾想有那么多,呵呵,水性杨花,放浪形骸,事实也的确如此,也不知哪来的感觉,竟让他忽略了此女的年纪也不过才十九,与六弟相差仅仅两岁,倒是匹配得很,但他相信佑儿,绝不会有这龌龊念头。
    一个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亲着莫宸不放,这就是她所谓的人前不会给他难堪吗?
    上官楚楚则先是迷茫,后更加不懂,因为在摇曳烛光下,男人的表情变化得非常奇怪,尽管已经细微的难以察觉,但还是摸了个透。
    先是明显的生气,后是鄙视,再是轻蔑,最终又转为愤怒,心理活动也太丰富了吧?就不知都想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原本皱起的眉头释怀般松散开,说明有些事上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自认为是个比较靠谱且一诺千金的人,绝没失信于人过:“你的心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其实人与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沟通,你有什么意见或者疑惑,大可以说出来,我这人不爱咋咋呼呼,更不爱花言巧语,且嘴巴够严,说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本王何时说对你不满了?”某男似笑非笑地轻哧。
    啧啧啧,绝壁乃闷骚鼻祖,不再交谈,过多疑惑也没想再问,有些答案要得,有些答案要不得,适当装傻也是明智之举。
    抬起那粗壮的手臂,还有跟发酵面包一样的手背,连手指头都裹着厚厚一层脂肪,双下巴也还在,两百斤的胖子。
    端木凌羽,他们说得不错,你的口味真的很重。
    不对啊,他不是有个什么天雪公子吗?咋还看上她了?甚至就为了她一句话冲动发怒,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难怪只顾阿佑不管他伤势会生气,而且那伤还是她给增加上去的。
    哎,祸从口出,果然如此。
    这小子不光暗恋她,醋劲还大得让人汗颜,都说了她喜欢女人,再怎么不爽,他俩也没可能,却还如此霸道,这要是真走到一起,呵呵,还是算了吧,这种男朋友,没几个人吃得消,绝对属于不准另一半有异性朋友的自大狂。
    双性恋之于她,统统都是人渣之最,也不知那神仙公子知道这事会多悲痛,可怜的娃子,你找了个对感情无法忠诚的人。
    若能接受女人的话,看来用不了几年,端木凌羽也会三妻四妾吧?到时自己会不会被争风吃醋所波及?真要那样,便立即打包走人,最怕几个妻妾为了一个男人互相斗来斗去了,可笑又可怜。
    端木凌羽也不再开口,好似目的已完全达到,慵懒靠进包装柔软的厚垫内,闭目安神。
    避免再有埋伏,车队行驶了一个时辰后,领头的欧阳释才抬手,马儿喷着气停下脚步,大喊:“不必再扎营,等到天亮再出发,大伙都累了,先稍作歇息,晌午能到七水村,然后休息两日再继续赶路。”
    听闻此话,车外的人疲惫地走到田野中各个草垛中补眠,从没这么困乏过,几乎是躺下就个个呼噜震天了。
    因血狼精英们有近二十人伤痕累累,原本用来装鹰的两辆马车也让给了他们,而那些鹰,除了七只被驯服的,其他全部放飞,至于另外三只被驯化好的,无人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当它们的主人埋下后便飞走了,张玄真说可能会先回落月城,完全找不到主人时才会回归悬崖峭壁。
    此次浩劫让张玄真等人撕心裂肺,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派来的,都想着又是皇后干的,反正定远王要他们先不要声张,这个仇他迟早帮他们报,从未这般失望过,他们千里迢迢去帮着朝廷解决旱灾,结果一国之母还来杀他们,着实心寒。
    还不能出去说,江公子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们,那么做,非但不能达成所愿,还会引火烧身,都是正正经经的小本生意人,也明白斗不过皇亲国戚的道理,那就等着看他们为兄弟们做主吧。
    免得乱了定远王和义王的大计。
    剩余伤势不重的红衣人们分布在四面八方,谨慎守护。
    吕清还没睡,同丑奴丑丫一辆车,还有那断臂的丫鬟,正轻柔的为腰部被刺到的丑奴换药,等都处理好了才疲惫的靠到车窗上,叹息不止,自小就没离开过洛城,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并非害怕,而是恨,恨那些为了贪欲杀害这些好人的奸佞,若王爷他们只因为百姓做好事就要被杀的话,那么谁还敢管黎民生死?
    皇权之争,竟如此灭绝人性,这不是逼着民反吗?
    以前不知,原来西秦国真的在自掘坟墓,会亡国吗?
    上官楚楚也睡得不安稳,本来就胖,还无法躺平,浑身酸痛,耳边又不时传来闷哼声,无奈地睁开眼,果然,那小子看似刚硬,血肉之躯,哪能真不知痛?这一睡着便暴露出来了。
    白色华袍衬托下,显得比以前更加不容侵犯,禁欲气息尤为浓烈,出来这么久,没见他跟哪个男人女人暧昧过,有也是对她,但即使喜欢,也没非礼过,这方面倒是个正人君子,俊朗五官早失了血色,惨白狼狈,额前汗流如注,剑眉因疼痛而难以舒展,可见真到了无法隐忍的地步。
    右边整条胳膊都在颤抖,左手小心翼翼搭在伤口下方,偶尔轻轻碰触一下伤处,又会立即挪开,方才还装得没事人一样,以为他真不在乎呢,还是睡着了比较真实,何必总活在面具下呢?即使喊痛也没人会看不起他吧?
    坐起身,用袖子将其脸上的汗水擦干,试探了下体温,有点烫,天气又这么炎热,撩开帘子看向守夜的欧阳释,小声吩咐:“阿释,快去打水,你家王爷发烧了。”
    欧阳释担忧地上前查看,后点头,拿起盆子飞身而去。
    接过拧干的帕子搁在男人的额头,本想将他放在胸口的左手拿开,免得不小心按到伤口,谁知指尖刚碰就被反握住,想抽开,谁知那手跟有意识一样,反而抓得更紧,难以挣脱,只好任由他的无理行径。
    端木凌羽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原本抿做一线的唇瓣松懈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睡得很是安详,并将那只抓着的手紧紧按在心口位置。
    如此一来,对方胸口每一次的律动上官楚楚都能清晰感觉到,试图抽开,立马就会面带不满与焦躁,搞得她的手具有护心魔力一样,哭笑不得地取下帕子递给外面的欧阳释。
    欧阳释怎么可能看不到那如胶似漆的画面?故作镇定,继续将冰凉帕子递进去,后撇开脸尴尬望天,他知道自己这次办错事了,不该在行动前不请示,他是真的以为王爷不会改变心意,结果搞成这样,那伤是袖箭所为,老四也说是王妃伤的,而王爷竟没半点惩戒之意,好似只要是王妃做的,他都不介意一样。
    虽然他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却也不是毛头小子,王爷这是看上王妃了。
    还喜欢到被伤成那样都不计较,都为他腾出一辆马车了,还非要跟王妃来挤,庆幸于竹习警示了老四,否则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反正以后他要再说非杀王妃不可时,大伙全当没听到就行,谁知道是不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而且王妃似乎对王爷也……呵呵,他俩能相亲相爱比什么都强,谁都看得出,王妃之睿智,绝对不低于王爷,这俩人联手,还怕拿不下一个江山?
    王爷的策略是靠一路杀伐上位,换做王妃呢?他觉得王妃并不喜好杀戮,她喜欢靠收服人心来达到目的,有点心慈手软,那么就难成大事,而王爷雄心壮志,果敢决断,做事从不拖泥带水,除了这次。
    灭了王爷跟六王爷,还击给太子他们,再让上官离去跟他们斗,坐收渔翁之利,再收买禁卫军,半年内自会传出天子因病驾崩的消息,撤离落月城,前往卞阳登基,再逐个铲除那些重臣与诸王党羽,既报仇又达成所愿,多好的计划?这些是来时与六十多名官员商议好的,一念之差啊,所有计划付诸东流。
    真的很想知道王妃究竟哪里竟让王爷如此爱慕她,还有信任,每当王爷病重,是绝不许除他和竹习以外的人靠近半分的,如今却如此依赖王妃,知不知道王妃方才一刀下去,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大伙也来不及解救。
    这个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女人,竟有翻江倒海的本领,如今谁还敢看不起她?一个卞阳耗费了大家多少精力?而王妃呢?短短一个月就让洛城以她马首是瞻,相信王爷真造反了,洛城绝不反抗,甚至会鼎力相助。
    看似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为啥他却觉得会得到更多?王爷的笑容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平静,或许改变下策略,即使目标离得更远了,可重在活得有意义,端木佑对王妃唯命是从,也与王爷交好,以后王爷再不是孤军奋战,越想,浑身热血沸腾得越厉害,还是以正当手段达成所愿比较心安理得。
    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正当法,哎!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金黄光束照亮大地,丛林边,马车排列有序的安静停靠着,一望无际的稻田渺无人烟,成堆的草垛上,人们沉睡着,刺目的光并未扰了清梦,似乎都已累极。
    “叽叽……”
    “布谷,布谷……”
    端木凌羽蹙眉,正要抬手揉捏眉心,五指蠕动,猛地睁开双眼,低头一看,怔住。
    那白胖的小手正按在他胸口上,还是最致命的位置,难怪浑身发凉,唯独那处暖烘烘的,拇指摩擦着女人的小手指,无表情偏头,恐怕是真累了,张着小嘴枕他肩上轻声打呼呢,晶亮津液自艳红唇瓣溢出,全数落在他的肩头,已经有小片湿透。
    没有露出丝毫厌恶,反而忍俊不禁地自鼻翼内喷出闷笑,总是一副海纳百川、踌躇满志、老神在在,竟也会……
    “嗯?你醒了?”
    肩上头颅一动,男人立即恢复冷峻,松开抓着人家的大手,举起按压太阳穴。
    上官楚楚毫无形象的张开口打哈欠,随意一看,打到一般的哈欠打不下去了,就那么大张着嘴盯着男人雪色肩上湿答答的一块无法回神,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快速擦擦嘴,阿西吧,真的是她的口水,这种事已经几年不曾发生了,一定是坐躺着睡觉的原因,该死的,这也太尴尬了。
    不知该给他擦干净还是装傻,最后选择了装傻充愣,埋头整理下衣领,干笑道:“那什么,你的伤需要好好静养,莫要再走动,我去给你弄吃的来。”不慌不忙下车,落地后,大力吐气,见丑奴正扶着腰要跟丑丫搭锅,摇摇头,上前抢了她手中锅铲:“虽然伤口不深,但反复裂开,容易感染,你还是去车里躺着吧。”
    “是啊丑奴姐,这些交给我们就行,知道您怕我们会怠慢王妃,放心吧,以前是我们有眼无珠,总对王妃不敬,以后绝对不会了,而且回到王府后,我们会请求白三叔将我们调到扶云居,以后都要跟你们不分开,来来来,丑奴姐,我扶着您。”两个小丫鬟用力将人给拉上马车,深怕她再出个什么好歹。
    丑奴惊异瞪眼,看看她们,一夜之间自己怎么成姐了?这俩丫头好似比她还大两月呢,而且好不习惯,王妃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她跟丑丫负责,不过是皮外伤,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王府带来的丫鬟本有十九人,如今只有十一个,两个伤势惨重,剩余几个完好无损的个个都把上官楚楚当神伺候着,对丑奴丑丫更是心悦诚服,毕竟好几个还是在她们的带领下才逃出生天,明明以前总是在背后对她们冷嘲热讽,危难时刻她们却不肯放弃任何一个,从未这般感动愧疚过。
    “王妃,您千金之躯,不可干这些粗活累活,让奴婢们来就行,您坐这里歇着。”
    “这是欧阳统领打来的泉水,很甘甜,您先解解渴。”
    “王妃,以后我们十一人可以一直跟着您吗?扶云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让我们和丑奴姐丑丫姐一起侍候您吧,求您了。”
    说着,九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齐齐跪地,脸上有着焦急,好似深怕被拒绝。
    上官楚楚坐在凳子上一一看过她们,不是她不乐意,更觉得所有事都让丑奴丑丫操持很幸苦,可……来一两个还好,这么多,养得起吗?抓抓后脑:“我不是不愿意让你们到扶云居来,你们也知道我的情况,端木凌羽并不管我的生计问题,而现在我的事业还没发展起来,恐怕是养不起这么多人。”
    而且一养,搞不好就是一辈子,因为她们知道的秘密太多,端木凌羽是绝不允许她们出府的,即使将来嫁人了,还是得在王府当丫头,敢跑,全家灭亡,在北院多好?一个月还有十两银子拿,跟了她就不见得了,当然,有庞家纸行在,真养,当然养得起,问题是闲人就没必要了。
    她又不是冤大头。
    “王妃能在生死关头还想着保护我们,我们也非忘恩负义之徒,即便没有月银,也愿誓死追随于您,求王妃收下我等。”
    “求王妃收下奴婢们,定尽心尽力,绝不令您失望。”
    个个态度坚决,而且她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在这里她们地位卑微,可在王府里,个个都是最高级别的丫鬟,能指使所有婢女,若她们都跟了王妃,其他一百多个丫鬟将再不敢轻视扶云居,还有那些护院家丁,欧阳统领如今都被王妃毕恭毕敬,看来此次回去,王府会彻底整顿一番。
    丑丫见她们如此诚心,既骄傲又不忍心,过去拉拉女人:“主子,您就答应了吧,扶云居的确太冷清。”
    连车内的丑奴都莫可奈何,因为那断臂的女孩儿还有另一个腿部受伤的丫头全都在恳求她,曾经她最期望的就是扶云居永远保持现状,一个主子,两个婢女,奈何她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外面的上官楚楚点头,也笑道:“你俩放心,以后扶云居就是你们的家了,翠儿,你千万不要再乱动,虽然你没了手臂,但我们绝对不会欺负你,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好姐妹。”
    翠儿用力点头:“嗯,以后咱们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端木凌羽单手支着侧脑,自帘子缝隙中望着外面那一幕轻嗤,她倒是厉害,说不定哪天整个王府里都得成她的人,倒要看看她如何养得起这群人,没记错的话,有说过出自商贾之家,还是全城首富。
    ‘您忙您的兄弟阋墙,争权夺位,我忙我的商业风云,盆满钵满!’
    温饱还需抢他的东西去变卖,还商业风云呢,那些银子败光,又不知会来抢夺他什么东西。
    得到首肯,丫鬟们兴高采烈的积极表现,跟着丑丫一起没多久便弄出了几十人的丰盛餐点,为了给那几十个高手补充体力,架子上全是香喷喷的烤肉,而伤患的都是清淡素食,吕清只负责四个贵人的早膳。
    等一桌子美味佳肴上桌,上官楚楚到马车前作势要搀扶:“吃饭了,你小心点,慢慢走,别再死撑,会扯开伤口的。”
    端木凌羽放下书籍,摸摸右肩,再看看女人伸来的手,没有拒绝,大手放进去,紧抿嘴唇隐忍不适,轻轻下地,更不阻止那揽住他腰身的动作,比起昨夜的无动于衷,这会儿倒真像个伤患,女人怎么说就怎么做。
    “坐这里,慢慢弯腰,尽量不牵扯伤口,你别抬右手,看见没?特意为你准备的调羹,等下我给你夹菜,千万不要抬右手知道吗?”吕清又不是专业的大夫,伤口处理得很简便,那可是直接穿透的血洞,要不是他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她真不知道会痛成那样。
    这小子太逞强了,挺可怜的,估计都没人真心爱护过他,欧阳释也不是个细心的人,下人们都敬他怕他,难怪再痛都不肯表露出来。
    等他点头了才去搀扶另一个:“阿佑,是不是很痛?慢点坐。”
    端木佑烦闷地将她挡开:“三嫂,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一惊一乍的,大男人,怎么可能怕痛?吕清姐说我不会残废,你还是顾着三哥吧,他比我严重多了。”真是的,搞得他跟个娘们似地,这点伤都受不住,还谈什么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江莫宸坐在端木佑旁边,虽然前面几个月他们都在一桌,然而今天,气氛似乎完全变了,凌羽不再假笑,表露出的都是真性情,没有戒备与避讳,昨夜睡前,端木佑那小子也跟他聊了几句,并向他道歉,还说什么凌羽要他赶紧处理掉那些散兵,看来这俩兄弟是完全无隔阂了。
    能让凌羽接受他,应该不容易吧?当年如贵妃虽然没参与,但也站在屋外冷眼旁观了,并未伸出援手去搬救兵,会接受端木佑,凌羽想必也很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六王爷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救他,终于明白为啥他一无是处,皇帝却依然最宠爱于他,几个儿子里,就这孩子最重情意,心思单纯,也是对皇帝最真心实意的一个。
    “阿佑,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亲自为其斟上一杯清水。
    端木佑爽快摇头:“你本就比我大,而且以后就都是兄弟了,兄弟间,不分尊卑,而且你连我三哥都直呼名讳,若一直叫我殿下殿下,我还觉得生分呢,来,莫宸,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江莫宸含笑碰杯,后一饮而尽,好似真能做到一笑泯恩仇,偏头示意闲杂人等远离,等情场了才谨慎说道:“此次回落月,必定变天,当然,变的是咱们的天,有些事想必你们也心知肚明,比如阿佑你一直是我们的猎杀目标其中之一,你可知道为何?”
    “呵呵,看得出来,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想杀我?”端木佑笑笑,握紧水杯。
    “难得有这清幽的无人之境,今天咱就都把话摊开来说,句句发自肺腑,不可隐藏,有两个原因,其一,你可知云妃是怎么死的?”
    端木凌羽抬头,神色骤然冷下。
    气氛变得极为压抑,连在给伤患们夹菜的上官楚楚都缄默了,放下筷子静静等候。
    江莫宸没去看端木凌羽,而是瞅着桌上的一道菜肴沉声道:“并非因病仙逝,当初我们都以为是前皇后所为,当然云妃会被打入冷宫,也的确是出自前皇后之手,云妃被害死时,凌羽才不到十岁,就被云妃绑在柜子里,目睹了整个过程。”
    端木佑吃不下去了,瞪视向端木凌羽:“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禀报父皇?”
    “你先别急,听我说。”江莫宸抬手制止,继续道:“这件事找你父皇是毫无用处的,从云妃会被打进冷宫一事便能看出,凌羽母子在宫里可谓如履薄冰,你那时还小,不知道,其余皇子们对凌羽可谓丧心病狂,若不是天鹤老人医术精湛,你三哥此刻浑身上下定全是伤疤,也或许早不在人世,他的武功是从被过继给曹贵妃时才开始学的,师傅乃天鹤老人。”
    “你继续。”端木佑拧眉,脸上稚气全退,成熟尽显。
    “你只看到太子他们不敢跟他动手,却没看到往年他们是如何苛待他,后来我们见你大哥性格乖张,行为恶劣,便找到了扳倒他与前皇后的法子,时不时吹点耳旁风,你大哥都会中计,你说你见过凌羽蛊惑你大哥,殊不知你大哥也一直在利用凌羽,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让你们几个弟兄互相斗狠,而你的其他哥哥们最忌惮的也是凌羽,这叫心虚,他们看凌羽被你大哥喜爱,深怕他翻身而起,比起你大哥,他们更急于除掉凌羽。”
    端木凌羽平静的用调羹进食,仿佛他并非事件中的正主一样。
    江莫宸喉结动动,长叹:“你大哥比你想象中更卑鄙,明着对凌羽好,暗里巴不得他与你另外几个哥哥斗得你死我活,终于你大哥倒了,曹贵妃也成功扳倒前皇后,成为一国之母,那时我们都以为报仇一事可以告一段落,虽然你二哥他们曾经欺辱过凌羽,但只要他们肯收敛,不再想着来杀凌羽,我们也不会非杀他们不可,争权夺位,大家靠真本事说话。”
    “虽然我也有骂过三哥,但只是口舌之快,为何非要杀我?”
    “两个原因,第一,当初云妃被害,你母亲就在门外看着,没有伸出援手,后来对此事更是只字不提,第二,你是只靠嘴说,但他们不是,他们想凌羽死,而你又一直跟他们同流合污,再后来现任太子时不时就会派人来暗杀,其中也有四王爷和五王爷,因为凌羽真的在步步高升,他们害怕了,怕凌羽崛起后会报复他们。”
    ------题外话------
    咳咳,男主会不会被我写得太闷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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