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字一句,听的众人心脏骤缩,如此大的罪名,无视国规那便是抗旨不遵,别说杀她,这是连相府也要被牵连进去的。
“这…这…”
朝堂之上一向舌灿莲花,与各官争论有理少有败阵的丞相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因为倾月字字句句都是事实,只是平常没有人会如此计较,但若是真计较起来,那还真是这么个理,所以,竟无言以对?
地上的韩昭玉一听,差点没吓傻,杀头大罪一帽子就给扣下来了,是谁谁不怕?但她现在是不敢骂倾月了,被她那一手整怕了。
她挣扎着起来,想要爬到倾月的脚下,了脑袋昏昏沉沉,挣扎了几下都只不过扑腾了一点距离。
“小姐,小姐…我错了,请小姐原谅…”
“玉儿,玉儿…”
外面跑来一个妇人,高高的发鬓别着价格昂贵的簪子头饰等等,脖子上手上都有首饰,一身雍容的服饰,穿的简直堪比正室了。
她是韩昭玉的母亲董殷香。
董殷香扑到韩昭玉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好一阵疼惜,这时韩筱曦的母亲也过来,默默的看了一眼局势后给韩樾离行了个礼,走到自己女儿身旁站着。
很好,人都到齐了。
董殷香哭过了,哄过了,泪眼朦胧的看着韩樾离质问。
“老爷,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昭玉?她还是个孩子啊,竟被打的这般模样,你竟这么狠心么?”
面对董殷香的质问,韩樾离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倾月此时不介意大发慈悲的帮他回答。
“董姨娘,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当了这么多年的姨娘,你的家规呢?”
董殷香转过来看着她,满眼恨意。
来之前的事她都听丫鬟说了,这韩清雪回来纯粹就是报复的。
“韩小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可昭玉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倾月看了一眼韩樾离,明显的置身事外,任董殷香质问。
好,既然你要置身事外,那就别后悔。
倾月转身坐在慕羽连城旁边,所有人都站着,就他俩坐着,那叫一个悠闲,看的众人脸色都青了。
“是啊,她是我妹妹,一个张口韩清雪,闭口克死娘的妹妹,可真是极好啊。”
话末的语气意味不明。
还不待董殷香开口,倾月又道。
“还是董姨娘你认为我自小死了娘比较好欺负呢?还是董姨娘认为国规家规都是无所谓的,你想要去尝试一下触碰边缘的感觉呢?”
一时之间无人敢开口,开口了就是求情了,求情了就代表不拿国规当回事,这个要如何开口?
董殷香一时之间也有些蒙圈,不知如何作答。
“我…”
“董姨娘觉得,国法与家规,你哪个违背的起?”
开口是同罪,闭口保不住自己的女儿,还如何?
董殷香突然抱着韩昭玉朝着倾月的方向跪着,脸上交缠着不甘和无奈,她知道倾月就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对她伏拜。
“求小姐,放过昭玉。”
倾月微笑着起身朝她走过去。
“放过她?”
她抬起董殷香的下巴,用只有她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娘怀我之时明明该是相安无事,后面却意外早产,死与血崩,她那么善良,你们,可曾想过放过她?”
董殷香瞳孔紧缩,只觉得心脏跳的快要出了胸腔,那血液有一瞬间的倒流,让她全身冰冷。
“你…”
她都知道,这些是谁做的,如今,她回来报仇了。
倾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慢慌张,恢复了面无表情,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但是,总是要还的。
“丞相认为,该如何处置?”
她不叫他爹爹,只是因为不想叫。
韩樾离自知是韩昭玉理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韩昭玉交给韩清雪处置。
“这件事既是昭玉惹了你,那便交给你处置吧。”
倾月冷笑一声。
“丞相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惹了我?若只是惹了我,我当然不会计较,毕竟都是一家人,妹妹这惹的,是国法。”
韩樾离一噎,心知说不过倾月,便干脆不说话了。
倾月当然乐意,又转头去问董殷香。
“董姨娘,可有异议?”
董殷香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只有这么解决,便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说了无异议。
“好,既然都无异议,那么便让二小姐去柴房面壁三天吧。”
听到这句话董殷香还有些庆幸,只是面壁三天,还好,可倾月下一句话却让众人脸色猛变。
“来人,将二小姐拖去柴房,记住,是拖。”
她盯着家丁,眼中一片阴冷,强调家丁要用拖的,那家丁被她盯的止不住的点头。
韩昭玉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此时听见自己要被拖过去,马上吓的清醒了,拖着身子往后退,被董殷香紧紧抱住。
“韩清雪,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我不要!”
从这里到柴房的距离可是不近,起码得转半个丞相府,这样一路拖过去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就不说了,堂堂一个丞相府小姐,这样被两个家丁拖过去,传出去什么个名声?
“不成,清雪,昭玉一个女孩,身子那么弱,怎么能被如此对待?”
韩樾离也不想看着韩昭玉被如此对待,她以后要被送出去拉关系的,名声不好可不行。
“丞相大人。”
倾月转过头看他。
“我韩清雪在外面漂泊一月有余,未见丞相府出过半点人力寻找,怎么,丞相大人见的嫡女如此,见不得庶女如此?难道丞相大人也觉得庶女比嫡女高贵么?”
这般事实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让人心寒,但倾月不在意,她会让这些人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韩樾离再一次被噎住,不能反驳,但韩樾离说不出了,还有董殷香。
“小姐,这万万不能啊,昭玉她…”
还未说要,又被倾月强势打断。
“董姨娘,难道是想与韩昭玉一起受罚?我是没意见了,就看丞相大人的面子过不过得去吧。”
一个姨娘被拖行,伤的可是韩樾离的面子。
董殷香没办法了,她看着无话可说的韩樾离,始终抱着韩昭玉不撒手,韩昭玉怕得要死,当然也要抱住这颗稻草了。
“我说拖出去,怎么,没人听么?”
倾月看着门口那两个欲上不上的家丁,不耐烦的提醒。
“若有人阻拦,那便一起拖。”
“是。”
那两个家丁上前来想要拖走韩昭玉,可地上那两人好似连体婴般抱的死紧,离了会死一般,谁也不松手。
“拉住董姨娘。”
家丁听话的拉住董殷香,两人和你是慌张,终于面露惧色。
“娘…娘…”
“昭玉,别怕。别怕。”
真是好一个亲别离的大戏。
倾月一把抓住韩昭玉的头发往外拉,家丁也拉住董殷香,韩昭玉疼的大叫,迫不得已的松了手,拉住自己散乱的头发哭喊着不要,二董殷香也放开了她,生怕倾月将韩昭玉头发给拽下来。
“董姨娘若再上前,你的昭玉怕是会更痛了。”
董殷香直直的愣住了,看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哭的伤心的韩昭玉,心中一片冰凉,却无能为力。
她知道韩清雪会报复,但却没想到韩清雪手段如此强势,根本让她措手不及。
那两个家丁松开了她,拖着韩昭玉便走,怕多停一会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也不管韩昭玉被拖的又哭又叫,矿骂不已。
董殷香听着韩昭玉的叫骂,心脏疼的发闷,她眼中凝聚着强烈的恨意,双手紧紧拽着,似是韩清雪被她紧紧的抓在手中,要将她捏碎一般。
“丞相大人啊。”
慕羽连城看完一出大戏,也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悠悠的开口想要告辞。
“连城只负责将贵小姐送回来,如今也没什么事了,那便告辞了。”
韩樾离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应付他了,只随意的回口。
“那慕羽公子便慢走,本相便不送了。”
慕羽连城站起身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最后对倾月说了一句。
“韩小姐,连城会常来看你的,到时候请韩小姐不要嫌弃。”
倾月当然知道慕羽连城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她是他慕羽连城的朋友,关系颇好,以后想要动她还得想想他们的这层关系,得罪得起不。
“不会,欢迎慕羽公子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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