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名字,就可以让武林人士感觉高不可攀,孔雀山庄是,无争山庄是,神剑山庄也是。
如果一个名字,就可以让武林人士望尘莫及,楚留香是,陆小凤是,而三少爷谢晓峰更是。
神剑山庄、三少爷谢晓峰。
这两个名字如同立在武林之巅的存在,无论任何人妄图越雷池一步,都似乎会引来无穷无尽的灾祸,这个道理似乎就如同神仙不可与凡人相见一般。
任平生曾经籍籍无名,如今亦不过小有名气而已。
而他即将跃上雷池,挑战三少爷谢晓峰这位当世最顶尖的剑客,当今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做这件事了,世上有太多的人挑战谢晓峰,他们不是败了,就是已经死了,世上又有什么人愿意去死呢?
当然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死,如今也当然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挑战谢晓峰——挑战谢晓峰几乎等同于去死了。
可任平生这次一定要挑战谢晓峰。
银杏客栈虽然简陋寻常,可太平安稳。
走进银杏客栈以后,任平生、曲无容就已经没有瞧见为他驾车的车夫,直到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任平生、曲无容在大堂吃面点的时候,才瞧见那位车夫。
车夫看上去仿佛生了一场重病,看上去疲惫极了,一张面色简直就如同死去三四天死人的面孔一般,极其苍白,任平生甚至瞧不见一丁点血色。
车夫走到任平生、曲无容面前,没有解释,只是开口:“我们应当上路了。”
任平生、曲无容也不多话,他们快点吃完面点,就已经登上了马车。
宽敞舒服的马车随即离开了银杏客栈。
凉爽宽敞的车厢中,任平生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一坐上马车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一上马车就仿佛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可真舒服,可曲无容并不太舒服。
她也想像任平生一样没心没肺的闭上眼睛,只可惜曲无容做不到,每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都会浮现那位身强体健的中年车夫那苍白如死人的面孔。
她冷若冰霜,行事果断,杀人无情,可倘若真正了解曲无容,就能知道曲无容的冷若冰霜,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面具而已,而在任平生面前,曲无容虽然不能全然卸下面上的面具,可也已差不多了。
马车才走了一段路,曲无容就已经忍不住踢了任平生一脚,冷如刀锋的声音在任平生耳畔响起,这道声音仿佛要一瞬间切进任平生的咽喉。
任平生不能不睁开眼睛。
“你难道看不出你的车夫已经病了吗?”
任平生抬起头望着曲无容,微微一笑:“我当然看得出,可我也只能看得出而已。”
“为什么?”
任平生轻叹了口气,他忽然发现眼前女人的心已经越来越rou软了,他是很难想得出两三年前这个女人竟然在电光火石间杀了七个人的场景,也很难想象得出曲无容持剑追杀他三千里的情形,这一切仿佛都已经离眼前这个女人很远很远了。
任平生也不能不承认,他是喜欢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这样的。
他也知道曲无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的。
任平生耐心解释道:“他虽然为我驾车,可并非是我的车夫,还是无争山庄原随云的车夫,他面色苍白当然不是因为有人找他的麻烦,事实上世上已没有任何人愿意去找无争山庄的麻烦了,无争山庄就如同小李飞刀一样,已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江湖上下无论黑白两道都不能不佩服,也不敢得罪的存在。”
“因此他面色苍白,只有一种原因。”任平生已经苦笑了起来,叹了口气道:“这种原因当然是因为有人想要找我的麻烦了,否认他根本没有必要面色苍白。”
“无争山庄的人都是愿意为无争山庄去死的,他们即便死掉了,也不会有恐惧,而是带着种荣耀而离去。”任平生说得非常冷淡,可曲无容却已经从任平生的神情语气之中,听见了尊敬之色。
曲无容盯着任平生:“因此遇上麻烦的人并非是他,而是你?”
“是的。”
“你最近在江湖上似乎只做了得罪楚留香的一件事?”
任平生淡淡一笑:“我做过的事情实在不少,不过我的名字第一次为江湖上下人知道,应当也只有楚留香这一件事。”
曲无容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也就是说来找你麻烦的人,也有可能是那些原本不知道你名气,但如今又已经知道你名气的人?”
任平生笑了笑:“我这一生很少做什么好事,又很喜欢做一些有趣的时候,当然也就不能不得罪一些人,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能让无争山庄忌惮的人实在不多。”曲无容道:“你难道思忖不出是谁吗?”
任平生笑了笑。
他实在思忖不出,他在江湖上行走不过六七个年头,虽然一直籍籍无名,可做过的事情实在不少,似乎最近这些年来轰动江湖的十件事情之中至少有五六件是存在他的身影的。
他做过的事情,得罪的人也实在太多了,他们的本事似乎也太非凡了。
这一次又是什么人来找麻烦呢?
马车原本走得又快又稳,稳得简直就如同躺在g上一样,可忽然之间马车就停了下来,任平生的身躯猛的前冲,整个就已经将曲无容扑进了怀中。
曲无容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这时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占便宜的任平生,立刻推开了任平生,撩起车帘,直接就已走到车辕前。
她走出车辕的时候,眼眸中那份极其恼怒又带着笑意的眼神就已经被无尽的冰冷森寒取代。
这才是曲无容面对其他人时候的样子。
永远冰冷,永远无情。
这一刻即便是车夫都感觉一股冷冽的寒冰与杀机在这一瞬间充斥着这方小路之间,甚至两侧清幽的竹林也都充斥着一种森冷冰寒之气。
任平生要急着赶路,马车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停下,这时候停下当然是有人挡路。
曲无容已经瞧见马车前往立着一身淡huag色丝袍的青年公子。
这人非常儒雅,一身书生打扮,只不过腰间斜cha着一口碧绿的长剑。
这口剑足足有四尺,比寻常的剑至少要长上五六寸。
江湖上施展这种剑的人本就不多,这种剑施展起来,也比寻常剑要更难一些,至少寻常剑客要拔出这种剑,就已不太容易。
这需要施展一种独特的拔剑方式,才能瞬间拔出剑。
施展这种剑的人不是武功非常不错,就是对自己非常自信。
而眼前这位道路拦马的人,这两者显然都是。
曲无容已经下马,她并不管眼前这人是谁,只是冷冷问了第一句,一句令儒雅青年就已目瞪口呆的话:“你是来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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