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战国之出云之鹿》第四节 不同寻常的献金

    月山富田城，天守阁。
    “组屋源三郎？”听了宇山久兼的回答我不由愣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相貌威严但却有些顽固的“大叔”的样子。
    “正是此人。”宇山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多亏他的鼎立相助，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建起如此规模的旗本队。”
    宇山久兼属于那种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武士，骨子里透着对下层民众的不屑，但我从他刚才的话里能够听出，他对组屋源三郎这次的帮助充满感激之意，毕竟，雪中送炭的事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
    但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因此问道：“源三郎大人为什么会给予本家这么大额的资助？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目前需要多少资金的？”
    “这个么……”宇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冥人前往小滨向组屋请求的资金援助。”
    “哦，这样吗……”我点了点头。
    宇山见我不置可否的样子，忙道：“不过负责这次的资金押送的组屋管家平次说，这些资金只是组屋对本家的献金，并非要求以山中家御用商人作为代价。”
    说到这里，他又低下头低声道：“在下以为，以本家目前的情况，这笔资金对于我们实在是大有裨益。”
    我知道宇山久兼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作为一个正统武士，本来是不把其他任何阶层的民众放在眼里的，特别是有如暴发户一般的商人。在这个时代，不仅武士瞧不起商人，就连商人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多数成功商人都喜欢资助一两家大名，以便自己或是自己的下一代能够摆脱商人的身份，跻身武士阶层。
    而这次八幡却在我外出期间自作主张地从商人那里筹到了如此巨大的一笔款项，虽然他知道八幡的做法对山中家有百利而无一害，但还是怕我会对八幡有所责怪，因此只能在言辞上尽量强调组屋这次对我们的帮助以及没有损害任何山中家的尊严，希望我能够宽恕八幡自作主张这件事。
    想通这点的我只是笑了笑，来自未来的我原本就对这个时代的阶级观念不怎么感冒，更何况人家还给了我这么大的帮助，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责怪促成这件事的八幡冥人呢。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搞不懂，那就是源三郎那个老顽固怎么肯一下子出那么多“血”的？记得我上次去的时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手里抠了一万贯，虽然那时候山中家危如累卵的情况和现在没法比，但是组屋源三郎应该不是一个势利眼，从他多年的处事风格来看，不论多大势力的大名都没有无偿从他那得到资助的。
    “冥人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从组屋那得到这么多钱的？”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问问可能知道的人。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见我发问宇山也是一脸茫然，“主公走后的第二天，冥人就告假说出去办一点事，五天之后才返回本城，而组屋的资金是在十天之后运达，负责这件事的平次只是说遵照主人的命令将钱交给山中家的八幡冥人。”
    说到这宇山喘了口气，继续道：“在下也向冥人询问过此事，冥人回答说因为知道主公曾与组屋有过交往，因此他这次去组屋是向源三郎说明了本家未来的发展前景，使对方明白资助本家可能会获得巨大的利益之后，对方才答应给予本家援助的。”
    “哦，这样啊……”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具体的事情等冥人回来之后我会再问他的，不过这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真是有劳久兼你费心了。”
    “主公哪的话！”见我这样说宇山忙伏下身子道，“承蒙主公信任，以如此重要的任务相委任，在下不胜惶恐与感激。”
    呵呵，见宇山这个样子我心中暗笑，老顽固也有老顽固的好处，至少在忠诚方面我是不需要对他有任何怀疑的。
    不过，关于他说的八幡冥人的回答，我还是有些怀疑的，如果组屋源三郎真是那种傍大名势力的人的话，他早就傍上了。据我从早川望口中了解，源三郎曾经拒绝过多家大名的请求，从家纹来看，其中还包括浅井和朝仓这样的实力大名。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八幡冥人的几句空头话而选择支持山中家呢？
    退一步说，即便八幡真的是舌灿莲花，说动了组屋源三郎，那他也不应该一次拿出那么多钱投资在一个仅仅是“可能”有前途的大名身上，商人的投资都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就算源三郎真的被八幡说动，相信我就是那可居的“奇货”，他也应该一点一点的投资……三万贯，这可是出云石见两国大半年的收入啊。除非……
    我晃了晃头，实在想不出源三郎这次究竟是吃错什么药才答应八幡请求的，不过既然对我没有什么损害，我也就不再多想了，具体的情况还是等八幡回来之后再问吧。
    想到这里，我对还伏在地上的宇山久兼道：“久兼你快起身，你这样的话我可是很困扰的哟。”
    说着我又笑了笑道：“说了半天的公事，想必你的肚子也饿了吧？”
    “这个……”宇山久兼本想否认，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哈哈哈，”我大笑道，“肚子饿是人的正常需要嘛，既然这样就不要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好了，家母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哦。”
    “这个，在下岂敢……”宇山本想拒绝，但看到我脸色一沉，忙改口道，“既然如此，就叨扰主公了。”
    “这才对嘛！”我哈哈笑道。吃饭，永远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法。
    ……………………
    石见国，山道。
    一队大约二十余人的骑兵行走在狭窄的山路中，排头两人前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而后面则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尽管众人脸上风尘之色甚重，但速度却是极快。
    “八幡大人，照这个速度我们大概只需要一天就能返回月山富田城了。”年轻人夹马紧走几步，追上老者道。
    “嗯。”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的巡视还算顺利，而且按时间计算的话，这个时候主公也已经返回居城才对。”
    “那样的话，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听老人这样说，年轻人激动地道。
    老人回过头瞪了年轻人一眼，后者马上闭起嘴巴，与后面的骑兵一起紧跟老人，转眼就消失在山路的远处，只留下一阵四散飞扬的尘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