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战国之出云之鹿》第八节 元春之死

    三日月宗近：平安时代的刀工三条宗近的作品。“三日月”这个名字据说得自于沿刀纹排列的半月形花纹。此刀为太刀，刃长80cm刀铭为“三条”。
    自从把三日月宗近遗失在月山富田城之后，我一直选择长枪作为自己的武器，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不想在重新夺回这把刀之前碰其他的武士刀了。或许有人觉得我偏执，但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选择了任性一次。
    这次进攻月山富田城，我在天守阁里一个显眼的架子上发现了这把山中家的家传宝刀，当时它被一支名贵的鹿皮刀鞘盛放着，而它旁边则是已经完成了切腹的吉川元庆。
    吉川元春似乎很喜欢这把刀，尽管没有用过，还是一丝不苟地对三日月宗近进行着维护，用的刀油也是上等的。因此虽然时隔一年多，当我抽刀出鞘的时候，还是感觉一股熟悉的寒气扑面而来。
    “还是你最适合我啊，老朋友。”这是我对着三日月宗近说的第一句话。
    出云国，海边。
    “山中幸盛！”望着眼前的蓝衣少年，吉川元春恨恨地道，“这一切，果然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不，不……”我摇了摇手指，笑道，“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如果不是你心存野望的话，那毛利隆元根本就不会去你的居城，也就不会死了。”
    我用略带嘲讽的口气道：“说起来上天真是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呢，毛利家一文一武两大支柱居然在战场上拼了个两败俱伤，让走上绝路的我有了反戈一击的机会。”
    “混蛋！”吉川元春咬牙切齿地道，“想不到你的本事真不小，连足利义祥那样的人都能为你所用。”
    “足利义祥？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我被吉川元春这样突然的一句话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呸！少装蒜了。”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吉川元春拔刀怒道，“既然今天已经是这个样子，那我吉川元春不介意在死前拉上一个垫背的！”
    “等一等，”见吉川元春要动手，我忙伸手阻止道，“话别说一半，你先说清楚，足利义祥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喂，我说你别……”
    我闪身躲过元春迎面劈来的一刀，继续道：“要打也过一会，先说说……我靠，还打……再打我还手了！”
    被吉川元春的一番急攻逼得手忙脚乱的我，在向后猛跃一步拉开距离之后，将三日月宗近举到身前：“既然你要把秘密带到地狱，我也不介意成全你。”
    见我摆出战斗姿态，吉川元春反而停手了，他将长刀平举到胸前，双目微闭，似乎是在……
    “不好！”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举刀向着吉川元春砍去。
    可惜我还是迟了一点。
    一股灼热的杀气随着吉川元春睁开的双目向着我席卷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吉川元春凌厉的刀锋。
    “当！”随着一声巨响，我猛退五步，双臂有了一阵麻木的感觉。
    “去死！”刚稳住身形，吉川元春的长刀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灼热的气浪让我的胸口一阵阻塞，但我还是努力控制着双臂，挥舞着三日月宗近挡下了这次进攻。
    “叮！”“叮！”“当！”随着一阵阵金铁相交的声音，我们战斗的地点也逐渐从树林移到了悬崖边。
    “该死，我竟然不是一个深受重伤的人的对手。”我咬牙切齿地想，在三刀屋城得知吉川元春身中麻药并负伤的消息后，我就要了一匹快马沿着他逃走的方向一路追来，终于在这处靠海的高崖边追上了这个害死哥哥的凶手，本以为能够手刃仇人，但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我被对方手刃的机会大一点。
    “哈哈，小鬼你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吗？”趁我一个失神，吉川元春一脚狠踹在我的身上，剧烈的冲击让我倒在地上，三日月宗近也脱手飞到一旁。
    我刚要起身，一阵剧痛从我的肩窝传达到我的脑神经，吉川元春的长刀已经刺入我的肩窝，位置刚好是上次桂元澄在我身上刺入的地方。
    “对你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吉川元春望着我，冷笑着道，“我要拿走它，让自己在死前快乐一点。”
    一瞬间……
    来到战国之后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从我眼前掠过：一个突然成为我哥哥的青年，兄弟两人在三日月盔前立下的誓言，第一次出阵，兄弟两人一起纵马驰骋，战火纷飞的夜晚，哥哥死前那期待的眼神……
    我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不是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我用手抓住刺入我身体的长刀，猛地把它拔离了我的身体，然后将它刺入我身后的地上，趁吉川元春一愣的工夫猛地一拳揍到了他的鼻梁上。
    “喀嚓”一声的脆响告诉我，吉川元春的鼻梁已经断了。我趁机纵身一跃从地上拾起了三日月宗近。
    “可悲啊，”我用三日月宗近遥指吉川元春，冷冷地道，“你真是太无知了……”
    “哼！”吉川元春冷哼一声，举刀向我冲了过来。
    灼热的杀气没有丝毫的减弱，但我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恐惧与迷惘，望着这个曾经被我逼上绝境也曾使我几乎走投无路的男人，我冷冷地继续道：“对我来说，没有不重要的东西。”
    前冲的吉川元春突然感觉一股不输于自己的灼热气浪迎面扑来，武士的本能让他对着这股气浪挥刀砍下。
    “轰！！！”两股同样灼热气浪的碰撞引发了一声巨响，然后，我和吉川元春的身形靠在了一起。
    我的嘴角边溢出了血丝，突然领悟到杀气的我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猛烈的碰撞，胸中一股热气不住的翻腾。
    “想不到，我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吉川元春口中喷出的血要比我多得多，因为三日月宗近不仅劈碎了他的刀，还刺入了他的心脏。
    “你的刀该修补一下了。”胜利使我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嘴角也不由翘了起来，“刚才我不小心发现了你刀上的裂纹，所以专门就瞄准了那个地方。”
    “是这样吗？”吉川元春苦笑了一下道，“自从上次合战之后就一直没有时间啊。”
    “那样的事情，阁下就到地狱去完成吧。”我笑着道，“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此失陪了。”
    “很遗憾，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把三日月宗近。”吉川元春突然用双手抓住刺入身体的刀，笑道，“就让它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哈哈哈！”随着笑声，吉川元春身体一跃而起，目标竟是身边的悬崖下。
    “不好！”我忙用力抓住刀柄，但吉川元春一跃的力量太大，竟然连我也随着一起向悬崖下跌落。
    不是吧，人家就想要把刀而已，我何必把自己的命也一起饶给人家。
    或许是上天真的不想我现在就死，也或许是主人公都有特权，总之在我就要绝望的时候，慌乱中竟然抓住了一棵生长在悬崖边的小树，求生的本能使我在抓住小树之后一脚就向仍然抓着三日月宗近不放的吉川元春踹了下去。
    下落趋势的一顿也使吉川元春一愣，好奇心使他抬头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刚好迎上了我踹过来的鞋底。
    于是，西国第一猛将、毛利元就的次子、本应在历史上风光无限的吉川元春，就这样带着无限的愤懑与不甘，以及我在他脸上留下的一个脚印，怒吼着跌下了万丈深渊，而他一心想带走的三日月宗近，则还是牢牢地握在我的手里。
    一阵清凉的海风吹来，我原本火热的头脑冷静了一点，望着身下的万丈深渊，又看了看抓着的那棵细细的小树，我沉着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救――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