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血时代》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黑户

    数字进入光晕后，曾很长时间保持不变，一直到新神国众灵到达，统计了所有数字，也没有发现它在进入光晕后出现过数字倒退的情况。
    楚云升随银色军团进入光晕，位于第一个，最后一个进来的银色军团士兵，记录了整个军团进入光晕的数字变化全过程，在进入后立即交给了楚云升。
    除了楚云升自己退回一个数字，剩下的整个银色军团士兵都未出现任何的数字变化。
    这一现象与数字相同，也就是说，数字可能是一个人类，而且来自地球？
    但这个推论并不能确信，如同白马和马的问题，地球人类进入光晕后数字不退回，不等于进入光晕后数字不退回的生命一定就是人类。
    好在楚云升自己也进了光晕，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找到了更可能接近事实的判断依据。
    主要有三点。
    第一，他自己进来后，如果不是他自身的原因，很快就会死亡。
    第二，新神国以及众多星空种族派出的大量探险队队员，迄今为止，楚云升一个都没有见到，大概率已全部死亡。
    将来等他联系到岐沉就能确定了，如果银色军团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探险队员，那么它们已经全部死亡就是肯定的。
    第三，涉及到能够进入光晕的第二个渠道——降临点。
    新神国与众多星空种族一直严密监视号星系产生的数字变化，但在疑似左旋一方的那个生命出现在光晕边缘之前，数字一直没有任何的异常变化，没有倒退，也没有增加过。
    否则，楚云升与新神国早就能从数字上发现它了。
    进入光晕后，楚云升将那个生命被捕捉到的监控画面与枯尸对比，可以确定就是一个枯尸。
    随后，楚云升陆续发现第六纪人类降临，左旋众灵被骗降临，可以初步确证，那个枯尸应当就是左旋一方前来寻找降临路线的探路者。
    这样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从降临点降临入光晕，数字无变化，既不会增加也不会退回。
    不过这里有个关键的细节，直至现在，楚云升所遇见的降临生命，都以枯尸的形式出现，尚未见到其他形式。
    故而，这个结论还需要加上一个前提，从降临点降临入枯尸的生命，不会造成数字变化。
    从枯尸自身的情况上，也可以找到可以支持这一结论的地方。
    枯尸的零维诡异存在，仿佛一个半活着半死掉的生命体，降临者降临它们，从外界来看，甚至都可以看作它们“复活”了。
    如果它们本身在数字出现之前就已经被号星系承认，那么作为统计后来生命数量的数字本身就不会再体现它们，无论降临者怎么降临，都不会影响数字的变化。
    楚云升现在联系不上光晕之外的监控者们，否则的话，也可以有找到一些有力的证据，比如银色军团腾越指挥击杀了几个被降临的枯尸，是否会体现在数字上？
    按照楚云升当前的判断，是不会的。
    枯尸，与可见的数字无关。
    根据这三点依据，楚云升首先可以印证对他存在形式的猜测。
    认为他不同于它们那样的降临存在形式，不被施骗者所知所见，但未给出原因，只是一个猜测，根据它们当前的处境所做出的猜测。
    而楚云升则可以基于自己所发现的依据，从另外一个角度上去证明这个猜测。
    他进入光晕的时候，数字退了回去，他应该死了，但他却倔强地没有死，还坚持了一小段时间。
    但这里有个非常大的矛盾，根据探险队的数字变化，他应该在死的时候数字才会退回去，然而银色军团最后一名士兵带回的完整记录表明，他进来后数字立即就退回去了，那时他就应该死了。
    可他当时还好好地活着，不但活着，还穿梭了许多个迷雾，甚至还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不过此后他就没有再听到过。
    这个矛盾不解决，前后一切猜测与推论都要崩塌。
    楚云升进来所做的第一件最正确的事情，便是冒险尝试被“自然死亡”，使他获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情报，加上后来等枯尸的信息传递，令他可以试着解决这个矛盾。
    不论是他进来后感觉到的死亡，还是探险队一个都找不到的集体死亡，都不是外面常见的死亡，那种灵魂脱壳感，以及后来死亡过程中视线覆盖全光晕的问题，加上等枯尸传递的信息，楚云升基本可以判断他与所有探险队员的死亡，而是被“全知全见”的死亡。
    楚云升严重缺乏其他信息来界定这种死亡形式，只能暂时借用的描述说法来笼统概括。
    这个矛盾便可以解决了，他的问题也变得简单明了了。
    因为他先是“倔强”不死，死了之后，在最为重要、最为关键的时候，用黑气强行切断了自然死亡的最后过程，导致他在数字账面上已死亡，但又未完成整个灵魂出窍式的自然死亡过程，结果他在光晕之内就成了一个切切实实的“幽灵”。
    一个账上已死亡的大黑户。
    再将这一结论导入对楚云升的猜测，立即可以得到印证，他再怎么活蹦乱跳，从账上已经不可能再找到他了，必须经过背诵神使规则这样类似的普查方式，才能将他这个黑户找出来。
    这里还可能涉及到另外一个账本——单独记录枯尸的暗账，但楚云升不但可以成为幽灵式的大黑户，又可以通过气泡世界侵入枯尸，神奇地混入暗账，再一次回到光晕的多维世界中，如同洗白了自己的黑户，最终造成两个账本出现巨大混乱！
    楚云升对自己状况的推论与对他的猜测属于两个不同的推导方式，楚云升自己的推论显然要比要可靠与确信得多，但仅依靠很少的信息就能得出同样的结论显然更难一些，不过两者倒是可以相互得到印证。
    楚云升弄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以及原因，接下来就可以试着找到数字进来后数字没有退回的基本条件。
    它首先不能是降临枯尸的方式，否则不会被记账，其次，它进来后没有被死亡——灵魂出窍式的死亡，不能被销户。
    或者，它仍是通过降临的方式进来，只是没有被进入枯尸，但楚云升在死亡过程的视线中曾见过一个影子进入光晕，因此降临的方式可能性便不太大。
    那么它如何能够做到进入光晕后像地球人类一样不被死亡就成了关键。
    如果它是地球人类，自然一切通顺了，如果不是，那么它必定有办法让账本不将它销户，不过与楚云升情况不同，楚云升是销户却不消失，不消失成了大黑户还能再侵入账本洗白自己，而它则要么是利用账本漏洞，要么是其本身在账本许可之内，就像地球人类一样。
    是前者的话，它迟早要被查出来，尤其是楚云升乱账的动静太大，不像它那么偷偷摸摸。
    楚云升造成的混乱已经逼迫光晕之内开始“查账”，但楚云升黑户加洗白的能力，让查账几乎无功，非得用背诵神使规则式的普查才行，
    但查账虽然查不出楚云升，却很可能将数字给查出来！
    按照目前三方僵持的紧张气氛，数字因被楚云升所殃及而倒霉地被查出来基本是迟早的事情。
    一旦它被查出来，三方的僵持平衡也极可能会被打破一次。
    楚云升所要预防的就是平衡的瞬间打破，所要寻找的机会，也是平衡的瞬间打破。
    而这个时间已经剩下不了多久了。
    数字随时都有可能被查出来。
    楚云升飞快地继续思考着应对之策，数字一旦被查出来，首要的冲突必定发生在它与施骗者之间，而不是它与左旋以及与楚云升之间。
    局时，楚云升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联合左旋众灵，加入数字，三比一对抗施骗者；第二个则是不理会数字与施骗者的冲突，利用平衡打破的机会与时间，赶紧给左旋众灵下套。
    左旋众灵才是他的敌人，数字与他暂时没有瓜葛，施骗者与他之间问题最复杂。
    施骗者对他的影响暂时不大，反而有利，关押左旋众灵的时间越久对他越有利，但他对施骗者影响估计很大，因为他的存在，施骗者可能没法再进行它的计划。
    但归根结底，大家都有最根本的冲突，号星系的控制权，决定了所有生命的生死！
    楚云升也许可以趁着数字与施骗者冲突的机会，与施骗者想法谈判，让他与银色军团安全地撤离出去，由施骗者将数字与左旋众灵一网打尽，但接下来，他与光晕之外所有生命，包括逗号战舰，全部的命运都将被施骗者所控制。
    哪怕施骗者保证其目的不在于控制号星系，给他证据或者其他什么凭借，他都不绝不可能相信，因为结果完全不受控。
    一旦出错，必沦为鱼肉。
    在这个时候，楚云升也承认一个事实，纪子舰真是太乌龟太好了，哪怕号星系被控制，纪子舰都可能有能力逃出来，总有后路可走，再怎么任性胡为大约也不会绝境。
    而他，没有后路！
    楚云升不能确定平衡打破时他到底会选择哪一个，具体要根据形势随机应变，他先要把两个选择都做好准备，一旦突发，立即判断，之后马上开始行动。
    数字造成时间可能不多，楚云升自然优先选择给左旋下套的准备。
    下套的方向也很明确，要配合他不久前清晰的战争计划，对左旋众灵从意识层次一次性瘫痪！
    目前，他有两个办法可以协助这一战略目的，第一个，则是做好圈套，将左旋众灵集体弄回降临点，为他战略进攻提供最好的攻击时机。
    第二个则和枯尸有关。
    从根本上说还与众灵降临的方式相关，如果左旋众灵连同它们的强大零维一起降临过来，那么在光晕内，枯尸里就会出现很奇特的状况。
    正常的被降临生命不但有零维还有意识，对灵生命而言，也许消灭被降临生命意识不难，消灭其零维也不难，以自己的零维占据其生命体也还是不难。
    但枯尸问题诡异，它的零维与它的生命体整体性决定了它不能被单独破坏，左旋众灵要消灭它的零维取而代之，那么就降临不了，枯尸会随着其零维消散而崩溃。
    现在左旋众灵降临过来了，要么是他曾猜测错误，众灵仅以意识降临，要么众灵的确也降临了自己的零维，但不能完全取代枯尸零维。
    从现实可确定的状况上看，灵蕴不能大量透出就能说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楚云升在枯尸中待得时间越长，对它越了解，按道理以及按他自己的体验，枯尸的确是向低层次生命形势迫降形成，黑气出不来涉及枯尸的整体性，不等于物理上出不来，灵蕴出不来就有些奇怪了，低层次生命形式能阻止灵蕴？
    他自己灵蕴的问题，现在可以确定为是他大黑户的问题，即便洗白也可能不完美，否则普查也查不出来。
    左旋众灵呢？
    它们为什么也透不出足够的灵蕴？
    问题只能在降临上，它们的零维与枯尸的零维仍有问题，导致它们与枯尸之间存在问题。
    这还是楚云升从对施骗者的零维假设上得到的启发。
    如果不是现在他还不能被纠查出来，楚云升倒是很想听听左旋众灵背出完整的神使规则，里面一定存在灵生命降临的方式。
    现在，他只能靠猜测了，预设左旋众灵零维与枯尸零维之间还有问题，那么如果左旋众灵不回降临点，他也可以在某个关键时刻，想办法弄出神性，做下圈套，引导战略攻击。
    楚云升一边仔细地完善细节，一边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平台上一直很安静，没有新俘虏，就没有新动静。
    寂静中，平台的上空，黑暗中的巨大脑袋内部，一道如电流般的纹路忽然闪现。
    接着一个声音打破了所有安静：
    “楚先生，我们可以谈一下吗？”
    楚云升的枯尸表面仍旧一动不动，心中却猛然一动——
    这是田有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