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师》第二十六章 何去何从

    看完窦老师，他的儿子窦朴秋送宋志出来，显得表情沉重。他执意要宋志晚上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宋志答应了。他心情也很沉重，他在想这十多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还是当年老师眼中会写打油诗、情意纯真的学生吗？
    十多年了，他竟没有想起过窦老师，他们最后的相见竟然是因为要和他儿子密谋赚钱！
    窦老师的那句话，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一直回响在耳边，宋志感觉无地自容。
    两人坐定，很久没有说话。
    “窦老师这样几年了？”宋志轻声问。
    “好像很久了吧，这两年特别厉害，日子不多了！”窦朴秋无限伤感。
    “你看，对不起，我离这么近，也是刚知道！窦老师对我很好的！唉，我不知怎么了……”宋志很伤心，喝了满满一杯酒。他又勾起了往事，当年上大一时，高中同学们组织聚会，他因感觉自己考入了师范，很丢人，所以没有参加，错过了与窦老师的相见。
    窦朴秋强挤出几丝笑。“没什么呀，可别这样想！我孩子都六岁了，一次没有见过我的老师们！太忙了，有时我都累的脑子糊涂了！”
    两人不再说什么，一杯杯喝起了酒。
    “宋志，你不会因为我父亲，看我……看我怎么着？高考那事，你还得好好弄，这年头得有钱！知道吗？我感觉我父亲也明白，他不说而已！”窦朴秋有些醉了。
    宋志愣了一会。“是呀，得有钱，不过，窦老师，窦老师不会吧！你觉得我们俩还像个老师样子吗？”
    窦朴秋哈哈大笑起来，“宋志，你听我说，你真的很像我父亲！我现在知道了，我父亲不是胡说！原来没见你这么酸呀！小时候见父亲写写画画，样子很震人，不过现在看，全写些狗屁！他还把我送入了师范，我敢保证，这是他一生最后悔的事！”
    气氛顿时大变！宋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窦朴秋突然来了这么一段。
    “我这人直，我受不了你这样说你父亲！这不扯淡一样吗？你想找个省长父亲、市长父亲，那你得命好呀！你就这命，那还在怨谁？”宋志生气了。
    窦朴秋瞪着他，情绪有些激动了，“我母亲被车撞了，车跑了！她没有工作，那你说，写首诗，吹口气，全国公安围你转，把人给抓回来？没钱，她后半生怎么活？”
    宋志一时语塞，不过他很快扭转了紧张局势，他过去拍着窦朴秋肩膀说，“呵呵，照你这样说，那我姐姐精神不好，还被人**过！直接写个条子，联合国多国部队出动，直接抓人毙了得了！我们还是喝酒吧，都在找借口，堕落还需要理由吗？就是为自己得了，不就他妈的狗屎钱吗？”
    两人大笑，一饮而尽，不过宋志心口隐隐作疼，姐姐被**，至今有人逍遥法外！
    两人一直喝，窦朴秋指爹骂娘，大发议论，一口一个“**!”!直到他女儿打电话来才作罢。
    宋志无论如何也要付账。又买了几盒点心，说送他女儿。打出租车，把他送回了家。他坚决不睡窦朴秋家里，尽管他看窦朴秋的老婆非常热情。他总觉得，这会影响他们夫妻关系。
    这天夜里感觉有点冷，风大。宋志尽管习惯了晚上一个人，但面对如此空旷的街道，不免心生孤独！
    他习惯性地握着手机，不时盯着屏幕看！梦洁、叶子，还有梦洁肚里即将出生的孩子，这些不停在他脑子里转。
    他产生了强烈地打电话的**！
    父母、姑姑、马广、冯佳律、李新军……他不知道通讯录里的号码还能打给谁？
    突然电话响了，是梦洁打过来的，接通了，沉默很久。
    “你父母身体还好吧？你奶奶住你姑家吗？”梦洁柔声问。
    “都住家里，都很好！梦洁，你感觉好吗？我们的孩子好吗？”说话间，宋志感觉眼里要涌出什么……
    “嗯，天天感觉他在动！你见见朋友，就早回来吧，我买了张床！我现在才感觉到，我们的房子特宽大！呵呵，满屋子的啤酒瓶，我都卖了三十多块钱！”梦洁在那边笑。
    宋志本来想和梦洁说，他见到了自己的老师，他马上想回家，但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称是。
    他沿着这条柏油路一直向前，两边灯光依稀，自己到底要何去何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