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霸武侠异世》第九十章 被虐

    宫本晴信内力尽失，要说他能用手刀把刘毅劈了，就连他自己都不信。这一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纯粹为了发泄怒气罢了。
    他的手刀慢而无力，刘毅闭着眼睛都能躲过去。可他正要躲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
    这死老头子内力尽失，力量和速度都不行了，可是招式呢？
    他的招式依然是顶级的。
    那自己只要不用内力，在招式上赢了他的话，就不算欺负人吧？
    刘毅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行径后悔。
    他将玄炎真气统统收归气海，觑准宫本晴信出手的一个破绽，也挥起手刀砍了过去。
    可是……
    刘毅的手刀就要打到宫本晴信的破绽时，宫本晴信的破绽忽然不见了。
    这一幕简直就是他和宫本晴直决斗时那一幕的重演，然而宫本晴信的出手却没有变快。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刘毅这次根本没用内力，此时便悄悄地加上一丝内力，加快出手的同时变招击向宫本晴信的另一个破绽。
    这已经相当于是赖皮了。
    然而他一出手，宫本晴信就已发现了他的破绽，他的破绽却不会消失，宫本晴信直接变招打了过去。他变招较晚，尽管加上内力之后出手较快，终究是慢了一步。
    啪！
    宫本晴信在他脸上清清脆脆地打了个耳光。
    刘毅输了。输得很惨。
    他甚至耍赖用上了内力，在招式上却仍敌不过宫本晴信。
    而且他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这才是最惨的一点。
    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输给宫本晴直，是因为宫本晴直隐藏了实力，通过突然的加速使刘毅锁定的破绽消失，夺取主动。可宫本晴信并没有实力可以隐藏，速度也没有突然地加快，他是凭什么打败刘毅的呢？
    刘毅不明白。
    但他毫不气馁。他知道自己和真正的一流高手还有差距，更别说眼前的宫本晴信曾是超越真正一流的存在。
    他非但毫不气馁，还想再试一次。
    这次他却不再用手刀了。手刀虽然也能发挥出刀的某些特性，但长度实在无法令人满意。
    他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枝，自己拿一根，扔给宫本晴信一根。
    “我刚才话没说错啊，你女儿就是挺大的。难道你不相信？”
    宫本晴信本来打了他一巴掌，气已有些消了，想到自己是人家的阶下囚，不能太过分，就想偃旗息鼓算了。谁知刘毅冷不丁又来了这么一句。
    宫本晴信又怒了。
    他正好也觉得手刀用着不过瘾，刘毅扔过来树枝他就接住，依然是先手砍向刘毅。
    刘毅决定用降魔刀法试试。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降魔刀法在别人眼中或许十分严密，在宫本晴信这里却似乎到处都是破绽。树枝很轻易地就突破了刘毅的刀势，又在他脸上抽了一记。
    刘毅急了。
    “你这死老头子，打人不打脸懂不懂？我还要靠这脸讨生活呐！”
    宫本晴信听他骂自己死老头子，挥起树枝再上。
    刘毅却不敢再用降魔刀法了。降魔刀法的攻击不够，防御又对宫本晴信无效，用来对付他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话说回来，什么样的防御能对宫本晴信有效呢？恐怕极少。
    还是以攻对攻，以攻代守，比较有效。
    刘毅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虽然丝毫不用内力，仍然留了几分力气，击向宫本晴信的破绽。
    他相信宫本晴信的破绽一定会消失的。那时他再使出全力，去打下一个破绽，这样总能比他快了吧？
    然而事与愿违。
    宫本晴信的破绽并没有消失，刘毅却因为留了力，出手比宫本晴信慢了些，宫本晴信直接就把他的招式破了，他想使全力都来不及。
    刘毅抓狂了。
    宫本晴信到底是怎么操纵他的破绽的？又是怎么看穿我的意图的？
    我跟他之间的差距真的就那么大吗？
    刘毅不服。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两人之间的差距就有那么大。
    这次是他主动出手。他想着宫本晴信也许有一门先手无解的刀法，他是撞在了人家的枪口上。
    真的是这样吗？
    宫本晴信随便打了个他的破绽，他就因为使了全力无法变招，又被宫本晴信抽了一记。
    这回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他把自己的破绽送给了人家。
    这实在是个很低级的错误。
    当然这是对于像他和宫本晴信这样高手之间的战斗而言。对付武功比他差的这就不是个错误。
    你一出手对方就死了，你把破绽送给对方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刘毅却很迷茫。
    他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冥思苦想。
    宫本晴信是怎么赢的，我又是怎么输的？
    我输就是因为不知道宫本晴信是怎么赢的。
    ……那么两个问题就变成了一个问题。
    宫本晴信是怎么赢的？
    他用的究竟是什么招式？
    又是不是招式？
    还是已经超脱于招式之上的，某种武道？
    宫本晴信的破绽可以消失，也可以不消失。
    而他始终是全力出手。
    如何在全力出手的情况下做到这样的变化？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刘毅觉得自己想通了。
    但实际上他才刚刚接触到问题的核心，离解决问题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宫本晴信那边已经开始叫嚣了。
    “站起来！打不过就蹲在地上，抱着头么？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投降的姿态，但老夫还没有打够。起来！再让我抽你几下！”
    他的语气里没有得意。
    刘毅心想。
    他似乎觉得打赢我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很清楚我和他的差距。他了解自己的武功，也了解我的。
    但我却不了解他。
    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必须想办法了解自己的武功，也了解他的。
    抱有这样想法的刘毅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他仿佛回到了刚入海沙帮时，从柴僧那里学到了降魔刀法，向他切磋学习时的情景。
    但宫本晴信却不是柴僧，虽然没有柴僧的力气，对他却是不断地冷嘲热讽。
    “哼哼，你们中土的刀法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抡起刀来劈两下有谁不会？你以为速度和力量就是刀法的全部吗？简直是幼稚！”
    “哎哟哟，还藏了一手，只可惜我老人家早有预料。”
    “这招使得实在是太蠢了。”
    ……
    刘毅的身心就这样经受着双重的洗礼。凌晨，他满身笞痕，又心情沮丧，也没回去小院，就在牢房里沉沉睡去。
    宫本晴信深恨他强占了自己的女儿，无边怒火发泄了整整一夜。他失去内力之后，体力跟普通的老人没什么区别，这下可把他折腾坏了，也跟着睡了过去。
    梦中宫本晴信趁刘毅睡着，果断地结果了他，然后杀出地牢，屠尽海沙帮，带女儿和妻子返回了东瀛。
    只可惜这是在梦里。
    现实中刘毅虽然被他虐得很惨，但那是因为刘毅没用内力，受的也只是皮肉轻伤。宫本晴信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他。
    所以刘毅才敢在这里放心睡觉。
    一老一少两个江湖枭雄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
    “副帮主？副帮主？”
    刘毅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旁边蹲着的马面鬼。
    “副帮主，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哦，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快到午时了。海帮主和几位堂主到处在找你呐。”
    刘毅吃了一惊，这才想起自己答应海龙王今天上午要跟他们开会说一说与巨鲸帮结盟的事。
    “我这就去。”
    他走出牢房，忽然想起了什么。
    “把这间牢房改造一下，按正常人家的标准，什么也不要缺。这几天让那老家伙吃点好的，告诉他我还会来找他的。”
    马面鬼刚开始有些迷惑，但想到帮中传言宫本薰和刘毅的关系，就释然了。
    “属下这就去办。”
    刘毅点了点头。
    “老马，你武功很高，管地牢实在是浪费。过几天等有了合适的人选，我先把你调到战堂当个香主。等以后打下了地盘，再给你弄个分堂主当当。怎么样？”
    马面鬼大喜，差点就给刘毅跪下了。他一直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属下谢副帮主恩典！”
    刘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议事大殿。海龙王已经来回踱步了一个上午。堂主们都被他打发出去找刘毅了，却仍迟迟没有刘毅的消息。这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
    谁也想不到刘毅在地牢里待了一个晚上。
    海龙王不禁想到最坏的情况，那就是刘毅出事了。现在海沙帮的未来全部系于刘毅一身，他要出事了，海沙帮还有未来么？
    海龙王又是着急又是担心，连午饭都没心情吃。
    这时刘毅走了进来。
    “刘毅！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上午找不见人，去你院子里看看，床铺也没动过。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刘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昨晚在地牢，审问宫本晴信来着。一不小心就累得睡着了。”
    海龙王脸色一黑。
    “刘毅啊，你现在是副帮主，以后还要当帮主，怎么能不注意点自己的影响呢？在地牢里睡觉，这是犯人的待遇，你就算是审问，也没必要搞得那么晚嘛。应该劳逸结合，注意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
    海龙王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刚开始还是责怪刘毅，后边却又关心起刘毅的生活来了。
    刘毅心里倒真有点感动。这位老人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继承人和后辈来看了。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您说的对，我太年轻，诸事不懂，正要靠您来多多指教。”
    刘毅这话说得诚恳，海龙王的气也渐渐消了。正好堂主们也都回来了，他立马住口不说。
    要给刘毅留面子，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堂主们不是海龙王，不好直接问刘毅晚上去了哪里。万一人家是在柳青衣的小院呢是不是？不过看柳青衣也是很着急的样子，这件事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了。只有韩锋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
    众人入座。刘毅很郑重地提出了第一件大事。
    “你们吃饭了没？”
    “……我们都吃过了。帮主还没吃吧？”
    海龙王摆了摆手。
    “吃饭不急。咱们先谈正事。”
    刘毅笑着劝他。
    “别啊帮主，您的身体重要。说实话我也还没吃呢，咱们这里都是自己人，要不我叫帮众们拿点东西来？”
    海龙王虽然觉得在开会的时候吃饭有些不妥，但也确实有点饿了。这事既然是刘毅提出来的，那就听他的吧！
    “随便弄点就行了。”
    “好嘞。你们呢？你们都吃饱了没有？用不用再来点？”
    几位堂主虽然都知道他这人没什么架子，但他们可不敢和海龙王享受一样的待遇，纷纷摇头。
    “我们就不用了。”
    刘毅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我为什么要和帮主在开会时吃饭，其实不光是因为我们确实没有吃饭，还有别的理由。你们有谁能想到？”
    众堂主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接下来本帮会步入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简而言之，咱们会经常去别人那里抢地盘。抢地盘就要打仗，而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战机。吃饭也要时间，开会也要时间，人的一天哪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两件事一起做，将会是最好的选择。不光是吃饭和开会，别的事情也是一样。”
    “战时政策会跟平常政策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些都需要咱们去调整，去适应。”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刘毅是想给他们做个表率。这也是个非常明显的信号：海沙帮要扩张了。
    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兴奋之中。
    这里面属方大炎最兴奋了。他的战堂本是海沙帮战力最强的一个堂口，帮派扩张冲锋陷阵都靠他们。可现在呢？都快成海沙帮的治安队了！干的活跟刑堂也没什么两样，处境却还不如刑堂。人家各地分堂有时候还有架打，他们却真的是快要闲出鸟来了。
    都怪那个沙成象。什么沙成象，龟丞相还差不多！
    其他几位堂主虽然不像他这么兴奋，却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满腔热血的时候，早就想着再去打片天下了。
    方大炎立刻举起了手。
    “给我带三个鸡腿。上午忙着找你，饭还真没好好吃。”
    “我要两个馒头，一小碗粥。”
    “葱花饼。”
    ……
    没过多久食物就送了过来，众人边吃边商量事情。
    “屠禄，昨天给我赶车的那个小杰，你还记得么？”
    “我正想问您。小杰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帮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是宫本家的内奸，引了十八个宫本家死士来围杀我，被我杀了。”
    众人吓了一跳，柳青衣的脸色甚至已有些发白。
    刘毅本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件事，就是怕她担心。但为了让屠禄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不得不说出来。
    她就坐在他的旁边，他便握住了她的手。
    “出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
    “但是你不告诉我，我会生气。”
    “生气会伤身体。别生气。”
    “那你下次告诉我，好不好？”
    “嗯。”
    屠禄的脸色极其凝重。
    他是刑堂堂主，渗透与反渗透的工作都是由他负责。刘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把他这个刑堂堂主撸下来都不为过。
    “请副帮主责罚属下！”
    “我不想罚你。这不是说你没有责任，我是希望你能将功折罪。据小杰所说，像他一样的宫本家奸细至少还有十个。你尽快把这些人找出来。知道该怎么做吧？”
    “属下知道！但属下还是恳请副帮主责罚于我，否则属下于心难安。”
    “唔，既然这样的话，就罚你这个月的俸禄吧。”
    “……谢副帮主宽恕！”
    任谁都知道刘毅根本没想难为屠禄，一个月的俸禄，这种责罚实在是太轻了。
    “接下来咱们说一说与巨鲸帮结盟的事……”
    由于在地牢里睡了一个上午，等会开完都已经下午了。但刘毅答应了谭见贤和风知草今天会去，只好再去杭州和他们碰头。
    这次一路上倒没发生什么事情，刘毅很顺利地到达了杭州，很顺利地跟谭见贤和风知草开完了会，还很顺利地陪谭小玉吃了顿晚饭。
    玉人在前，他就连食欲都变得出奇的好，这一顿吃的比以往哪一顿都多。就连谭小玉都忍不住笑话他，简直就是个吃货。
    两人吃完了饭，都没什么事情，就去逛杭州的夜市。
    杭州是东境首屈一指的繁华都市，夜市尤其发达，就连刘毅都忍不住赞叹。
    “这里人还真是多啊。”
    “这还叫人多？冬天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出门，才会只有这点人呢。”
    刘毅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挤扁了。
    “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去吃点夜宵啊？”
    “你还吃？你晚上都吃了那么多了，还没吃饱？”
    “要不咱们去喝茶也行……”
    “喝过你泡的茶，外面的茶还有什么好喝的。”
    刘毅欲哭无泪。
    原来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