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霸武侠异世》第八十三章 父女

    齐秀不敢主动拥抱刘毅，刘毅却可以主动抱她。
    于是刘毅就把齐秀抱住，紧紧地抱住。
    “我回来了。这几天还好吧？”
    “我和姐姐都好。没事了吗？”
    “没事了。事情已经都解决了。”
    “嗯。”
    两人不再说话，全心全意地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宫本薰神色复杂地望着二人，或者准确一点说，望着刘毅。
    她不是刘毅的女人。刘毅不会把计划告诉她。但她与柳青衣和齐秀朝夕相处，又怎会猜不到大概？
    如今刘毅回来了，还说事情已经解决，那么父亲大人呢？
    刘毅是不是已经杀死了他，将他的首级带了回来？
    宫本薰想问又不敢问。
    她不是害怕刘毅，她是害怕自己。
    她怕自己听到父亲死去的噩耗，会受到无法承受的打击。
    比睿山的佛陀啊，请您保佑我。不要让我的父亲死去。
    他虽然对我严厉，不许我返回东瀛，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宫本薰在心中向着远在海洋彼岸的比睿山之佛祷告。
    也不知道比睿山之佛能不能听到。
    刘毅和齐秀静静无言地互相拥抱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齐秀羞道：“这几天薰儿姐姐又教了我一套刀法，我比之前更厉害了呢！”
    刘毅看向宫本薰。
    宫本薰也看着他。
    两人的眼神交会，好像一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又好像不明白。
    刘毅忽然开口说道：“你父亲并没有死。”
    喜悦、疑惑、欣慰、担忧……无数种情绪同时涌上宫本薰心头。
    她甚至说不出话。
    “但他被我们废了武功。”
    宫本薰反而冷静下来。
    “他战败了，是吗？”
    “是的。”
    “他败给了你？”
    “说‘你们’也许更恰当些。”
    宫本薰沉默。
    “他在哪里？”
    “地牢。”
    “我能不能去看他？”
    “可以。但是必须由我陪同。”
    刘毅不会拒绝一个女儿看望自己父亲的请求。但宫本薰的武功太高，他也不得不防备。
    宫本薰点头。
    “你现在有没有空？”
    “没有。”
    “为什么？”
    “有客人来，我要陪客人吃饭。”
    “你陪完客人，能不能陪我去地牢？”
    “可以。”
    “我等你。”
    宫本薰说完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屋子。
    若有似无的哭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刘毅叹气。
    齐秀担心地望着屋子。
    刘毅拍了拍她的背。
    “她也算是你的半个师父。去安慰安慰她吧！”
    齐秀乖巧地嗯了一声。
    哭声渐渐地住了，齐秀的安慰十分管用。
    刘毅把目光转向肖龙。
    “肖帮主，咱们该……”
    “跟我回去！”肖龙板着脸。
    “我就不！”冬瓜皱着眉。
    “你回不回去？”
    “不回！”
    “你！”
    刘毅无语。现在回想起来，两人这样的对话似乎已经进行好一会儿了吧？
    “肖帮主！宴席快开了，咱们先去吃饭，回来再说别的。”
    “哦？哦。冬瓜走，吃饭去。”
    “我才不要跟你吃饭！我要跟秀儿姐姐她们一起吃。”
    肖龙气得呲牙咧嘴，偏又无可奈何。
    “唉，算了。兄弟，咱们走。”
    议事大殿此时已是一番兄弟一家亲的场景。丐帮的人见识到了刘毅的武功都很客气，海沙帮的人听说过丐帮的名头也很热情。气氛很快高涨起来。
    而刘毅和肖龙的到来，则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肖帮主和刘副帮主到了，咱们这就开宴！”这是海龙王。
    “刘副帮主，大家伙儿可是等你等了许久，等会儿可要多喝一点！”这是丐帮的某位年轻舵主。
    刘毅哈哈大笑。
    “自己人的地方，喝酒何须要等？先拿酒来！”
    六十四大坛绍兴花雕搬了上来。
    “倒酒！”
    “喝！”
    丐帮群豪见刘毅如此豪爽，都大为心折，纷纷上前敬酒。刘毅来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看得众人直咋舌。
    他酒量本就极大，如今内功益深，更是汪涵似海。就连天魔教四大凶徒里面的酒徒杜康生都喝不倒他，丐帮的这几只大小猫更差得远了。
    他每喝一碗，众人就是一声轰然叫好，海沙帮和丐帮一起。到后来十几个人一起敬他，他干脆抱起酒坛，又给众人表演了一把“长鲸吸水”。
    这门“长鲸吸水”的喝酒特技可是连杜康生都不得不服的，丐帮跟海沙帮这些爷们儿又那里见过？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等到反应过来，叫好声差点连房顶都掀翻了。
    刘毅如此喝酒，所有人都很佩服。但也有人对此很是担心。这个人当然就是柳青衣了。
    她心里已将自己当成刘毅的妻子，妻子见丈夫这么不要命地喝酒，又哪里有不担心的？
    但刘毅神色如常，她也不好说什么。
    目光难得地离开刘毅，在身边几位影堂的女香主、女弟子脸上转了一圈，却赫然发现她们的脸上都满是掩饰不住的爱慕。
    柳青衣又好气又好笑，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刘毅到影堂去了，尤其是自己不在的时候。
    毕竟这几个女香主、女弟子里面着实有几个姿色不错的，虽然还比不上自己，却也差不太远。
    这件事一定要好好落实。
    再说肖龙，他本来还打算跟刘毅拼一拼酒量的，现在一看，好家伙，人家这酒喝得，都出花样了，他毫不犹豫地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所以当海沙帮的人来敬他酒时，他就表现得很谦虚，很有风度，就是不敢像刘毅那样出风头。
    他怕啊。
    他怕自己喝醉。
    刘毅是副帮主，别说看他这样喝不醉，就算喝醉了也有海龙王在上面罩着呢。他却是帮主，喝醉了就要丢人。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赛。肖龙这样安慰自己。
    人群中偶然有让他和刘毅拼酒的声音，也全被他主动忽略了。
    一场酒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喝到最后。
    肖龙是有惊无险，刘毅却是无惊无险。
    要不是他肚子的容量有限，中途去了两趟茅厕，肖龙都怀疑他不是人，是鬼。
    酒鬼。
    众人吃饱喝足，休息聊天，刘毅又和肖龙出来。
    “兄弟，嗝……你有没有办法让冬瓜跟我回去啊？”
    “这个要看她为什么不想跟你回去。”
    “走，咱问问她去。”
    两人勾肩搭背，都浑身酒气，倒是谁也不嫌弃谁。
    冬瓜没在院子里，在屋里。
    两人能听到她的吵嚷。
    “那家伙竟然不看自己女人的面子，下手那么狠！废武功啊！没想到他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我不是刘毅的女人……”
    “嗯！薰儿姐姐不是。”
    “咦？不是吗？我以为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呢。”
    “那冬瓜妹妹你不也是了？”
    肖龙眼神古怪地看着刘毅。
    刘毅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我就在这住几天而已，又不像薰儿姐姐。”
    “你准备跟你爹爹回去吗？”
    “当然不。”
    “那你还不是要一直住这？”
    “呃……”
    刘毅不禁好笑，齐秀打破沙锅问到底，竟然把冬瓜给问住了。
    肖龙却笑不出来。
    原来这个院子是专门给刘毅的女人住的，那我家冬瓜长住于此算是怎么回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冬瓜！你给我滚出来！”
    肖龙的这一声吼差点用上内力。但即便他没用内力，嗓门也是够高的了。
    屋内三女似是吓了一跳，立马安静下来。
    “肖龙！你大晚上的鬼叫什么？放弃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肖龙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当即大怒，就要进屋拿人。
    “唉唉唉，等等。”
    刘毅赶紧拦住了他。
    只听宫本薰的声音说道：“冬瓜，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父亲？”
    “我爹跟你爹不一样。他又无能又窝囊，还不如刘毅呢。”
    肖龙已经出离了愤怒。
    刘毅只有死死拦住，苦苦劝告。
    “你现在冲进去也没用啊，让我来对付这个熊孩子。”
    “你来！”
    刘毅清了清嗓子。
    “冬瓜，出来说话，那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这的主人。你连这都不懂吗？”
    “你叫一声，看会不会有人应你。”
    “齐秀！”
    “诶！”
    冬瓜伸手去捂齐秀的嘴，可惜晚了。
    她只好悻悻地走了出来。
    “跟你爹回家，我们这不要你了。”
    “为什么！我饭量又不是很大，吃不了你很多东西的！”
    “这跟饭量没关系。你爹很担心你，明白吗？”
    “他担心我？他担心我怎么不来找我！”
    “杨长老满江湖的找你你不知道吗？”
    “那是杨长老。杨长老对我还是很好的。”
    “那我叫杨长老来，你跟他走。”
    “不行，他又不是我爹。”
    “你想跟你爹走？”
    “他不来找我。不跟！”
    刘毅的头疼了起来。
    肖龙忽然长叹一声。
    “兄弟，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几个人都听傻了。
    冬瓜最先反应过来。
    “肖龙，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嫁给他了？”
    “这院子是专门给人家的老婆住的，你住在这，当然就等于是嫁给他了。”
    “我……”
    “嫁给人家就要给人家生孩子，你今年才十四，虽然早了点，但也勉强可以。但生完孩子还要带孩子……”
    冬瓜吓得脸都白了。
    这种事没人跟我说过啊？
    是了，青衣姐姐、秀儿姐姐还有那个死不承认自己是刘毅女人的薰儿姐姐都是刘毅这边的，当然会帮着刘毅把自己留住，而不会说出真相把自己吓跑。
    她们这是为虎作伥！
    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和她们相比，刘毅似乎还要好一点。起码他还劝自己走来着。
    虽然这也很有可能是逢场作戏。
    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必须离开，马上离开。
    “你别说了！我不在这待了！我要求换一个地方住！”
    刘毅此时已经领悟到了肖龙的战略意图。
    不愧是一名父亲，走投无路之下竟然找到了冬瓜的命门。
    冬瓜的命门就是自由。
    嫁人生子什么的，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看孩子是怎么回事。对于叛逆期的她而言，这简直就跟坐牢没什么分别。
    她倒也是坐过牢的，跟展风一起，在宫本晴信的船上。
    那时候就差点把她憋疯了。
    展风为此没少被她当沙包使。
    可怜的展风，非要自己凑上去安慰人家。人家需要你安慰吗？
    “我们海沙帮最近有很多新人入帮，都没地方住，你的要求恕我拒绝。”
    看！这家伙总算露出了獠牙，就是想让我给他看孩子。
    冬瓜恨恨地想。
    大敌当前，她也顾不得跟肖龙怄气了，立马决定回家。
    肖龙给刘毅使了个眼色，带着冬瓜去大殿。
    乞丐们成家的较少，有儿女的更少。冬瓜虽是肖龙的女儿，却受到整个丐帮的爱护，所有上了年纪的帮众都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儿一样。
    因此冬瓜失踪，杨山才会不惜和御剑山庄开战也要纠缠他们，问出冬瓜的下落。
    现在冬瓜找到了，肯跟肖龙回去了，自然要马上带去让大家看看，让大家放心。
    御剑山庄那边，也要去赔个礼才是。
    两人走后，宫本薰从屋里出来。
    刘毅没说什么，就往地牢的方向走。
    宫本薰跟在他的身后。
    长光刀挂在她的腰间。
    刘毅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夜幕笼盖大地，两人默默地走在去往地牢的路上。
    “对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
    脚步声轻而细碎。
    “废他武功的那一刀是我出的。你如果想要报仇，可以尽管冲着我来。但是请不要为难青衣她们。她们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对你也一直是真心诚意的。”
    刘毅等了很久，才听到宫本薰嗯了一声。
    “你应该恨我。但我也是无可奈何。事实上我差点就要死在他的手里。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不杀他并非因为仁慈，而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东瀛人的情报。”
    “你以后会不会杀他？”
    “……我不知道。”
    “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我明白。”
    宫本薰向刘毅表示了自己保护父亲的决心。虽然这决心来得如此之晚，但是刘毅理解。
    谁让宫本晴信把宫本薰当作弃子？
    他虽然确实派了许多忍者来海沙帮，却都不是为了营救宫本薰来的，而是为了确认刘毅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破庙前那一战宫本晴信有宫本薰作帮手，所有人，包括刘毅、易鱼、肖龙……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抛弃别人的人，终归也会被别人抛弃。
    但宫本晴信已经受到了报应。最大的报应。身为女儿的宫本薰无法责怪他什么。
    反过来她还要捍卫父亲的生命，就算为此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地牢很远，终有走到的时候。
    地牢和往日一样臭。
    但当刘毅步入，宫本薰毫不迟疑地也走了下去。
    她本来明明是有洁癖的。
    地牢里都是很熟悉的人，张无，李常，马面鬼。
    刘毅一来，这三个人都像月亮绕地球似的围着他转。
    谁叫现在整个海沙帮都在他的掌中呢？
    宫本晴信已经吃过了杀威鞭，被扔到一间塞满了人的普通牢房里。
    他丹田处虽然被刘毅捅了一刀，却也不算太深，马面鬼当然不会好心叫大夫给他看伤，确定他不会死，根本不加理会。
    牢房里人太多，宫本薰进不去，刘毅让张无和李常把人带出来。
    宫本薰身上有种很神秘的气质，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她是东瀛女人。这要换了别的时候，犯人们看到这样一个东瀛美人站在面前，非大肆调戏一番不可。可是现在借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
    因为刘毅就在旁边。
    被从犯人中间拣出来的宫本晴信似乎正处于昏迷。宫本薰双目含泪，立马上前，却被刘毅拉住。
    “找个安静的牢房。去叫大夫过来。”
    片刻之后。
    大夫还没来，刘毅用内力给宫本晴信镇伤，宫本晴信悠悠醒转。
    “父亲！”
    宫本薰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本是个情绪波动很小的女子。但如今她已忍耐太久。心里的悲伤之意已经再也压制不住。
    “哦……是小薰啊……”
    宫本晴信这句话是用东瀛语说的。
    宫本薰抬头看了刘毅一眼，也用东瀛语回答。
    “是的。是我。您怎么样了？”
    “武功没有了。计划也失败了。”
    “父亲……呜呜……”
    “别哭，不要哭。我不是还活着吗？”
    “是的。您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你现在是刘毅的妻子吗？”
    宫本晴信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问了个貌似很奇怪的问题。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问。看看宫本薰，明明是俘虏的身份，却是中气十足，还带着刀，身上穿的是汉人女子的衣服，质料看起来全是上等。脸色虽然因为伤心有些发白，却也掩饰不住透底的红润……
    这哪里像是俘虏，女主人还差不多。
    宫本晴信早就预料到了，刘毅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宫本薰又是美貌天成，落到他的手里，不失身才是咄咄怪事。而宫本薰心思单纯，刘毅又是人中之龙，失身之后为他倾心，那也大有可能。
    现在看来，自己的预料并没有错。
    自己的预料一向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