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剑仙》?第1章 世上学徒我最贱

    靖安县城的聚仁堂药店里，药店学徒明岳正在烛光下奋笔疾书：“西门庆不由分说，将潘金莲抱到炕上，两人脱衣解带便要同欢，忽然外面传来那武大敲门的声音……”
    明岳写到这里，将毛笔搁在桌上，心想这里又没有活字印刷机，将来自己这本剽窃版名著如果要是火了，皇朝之内不知有多少抄书人要累得半死。
    明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他仰天长叹：“没电视没电脑，真是让我想上吊。”
    听说顶尖的武圣能够撕裂空间、白日飞升，可惜也只是传说而已，明岳只能哀叹这种情况都是别人家主角才拥有的幸福。
    叹息了一阵，明岳无奈的将长条柜台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关门休息了。
    刚走到门口，明岳忽然发现大门旁边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戴斗笠的黑衣女子，她的脸笼罩在一层黑纱中，只有一对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冷厉的光芒。
    圣光皇朝一直国泰民安，靖安县可以说是路不拾遗，所以明岳倒也没有害怕，他笑着向黑衣女子说道：“姑娘，不要以为打扮成这个样子，就会让我以为你是木婉清……”
    说着，明岳的觜角勾起一丝怪异的笑容：“需要买什么就快说吧，我们这里信誉好、嘴巴严，不管姑娘买了什么药，咱们绝对不会在外面私传半句。”
    聚仁堂药店之所以夜里开张，是因为夜里会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顾客：有半夜来买痛经药的，有半夜来买止泻药的，最多的顾客，是半夜来买金枪丸的……所以明岳对此类蒙面的神秘顾客早已司空见惯。
    果然，明岳这么一说，那黑衣女子的眼神立刻动摇了，她一言不发的递了一张单子过来。
    明岳拿着药单在灯光下轻声念道：“白茅、蒲黄、仙鹤草、槐花、血余炭粉……”
    药单上的字是簪花小楷，字迹娟秀但笔锋锐利，而这些药材，都是用来止血生肌。
    “按规矩，先付钱再抓药！”明岳把算盘打得啪啪响：“这些药材按药方上的分量，每份一两银子，如果你买五份以上，小店可以免费帮你研磨成粉末。”
    黑衣女子的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怒意：“怎么这么贵！？”
    虽然这个女子在生气，但说话的声音绵绵软软，让明岳眼睛一亮：自从穿到这个鬼地方，就再也木有听过林志玲姐姐的娇嗲语气了……
    不过，声音好听也不能折换成银子啊，明岳笑呵呵的说道：“妳要的这些都是止血药好不好？这些药材属于半管制药品，咱们进货都得在官府登记的啦。今天这么晚了，你身材又这么好，我才没有追究你的身份。呵呵，买不买一句话，反正我们聚仁堂童叟无欺，明码标价，你不想买就算了。”
    烛光下，那个女子的胸口剧烈起伏，然后软软的憋出一句：“好，我买三份！”
    “好嘞！”明岳伸出手掌：“承惠三两银子。”
    那个女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我没有银子……”
    “没银子你跑来买药？”明岳大怒：“小妞妳存心调戏我是吧？”
    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下，她费了好半天的力气，从白皙的手腕上褪下一枚晶莹剔透的玉镯：“这只玉镯很值钱，充当药费可以吗？”
    黑衣女子揉着手腕，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明岳，可是明岳却很市侩的拿着玉镯，在灯光下仔细查看：“啧啧，成色好像不错耶……”
    黑衣女子脸色一喜：“那你是同意了？”
    明岳果断摇头：“不行！镯子又不能直接当钱使，我拿它能干什么？”
    黑衣女子急忙解释道：“这只玉镯很贵重的，你可以送给你妻子。”
    “我还没有老婆呢，”明岳笑嘻嘻托着腮帮子说道：“要不然我把玉镯送给妳，妳做我娘子？”
    黑衣女子眼中泛起羞怒的泪花，她看了看墙壁上巨大的药柜，只见上面一个个小抽屉上写着药材的名字，她一咬牙直接朝药柜走了过来。
    看着黑衣女子决然的眼神，明岳心中顿觉不妙：“喂喂喂，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让开！”黑衣女子伸手在明岳的肩膀上一推，明岳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用来，顿时跌跌撞撞的退出了好几步。
    明岳傻眼了：想不到‘林志玲姐姐’声音这么绵软，却是个动手抢药的暴力型女人。
    面对“胸悍”的劫匪，明岳扯开嗓门大喊：“救命啊！有人抢劫啊！”
    明岳本来没指望有人能来帮忙，可是没想到他这一声刚喊完，在药店外面不远处，就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那个黑衣女子显然急了，她胡乱拉扯着药柜的抽屉，然后急得哇一声哭了起来。
    “在这里！”
    敞开的药店大门里闯进几名官差，为首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身黑衣，胸前还绣着金色的猛虎图腾。
    明岳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居然是专门捕杀违禁武者的黑衣卫！
    皇朝禁武令已颁布十二年，民间不再允许私自习武，而黑衣卫全都是在官府当差的精锐武者，可以当场格杀以武犯禁的人。
    明岳听说只有在州城才有黑衣卫，没想到今天居然在靖安县城见着了一个！
    州城来的黑衣卫果然不同凡响，他手持钢刀怒吼一声：“林静，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女子似乎也很紧张，她左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条缠绕着金属丝的软鞭，那条软鞭向灵蛇一样朝官差抽了过来。
    靖安县的官差，明岳是见识过的：估计叫这些官差去和猪赛跑，赢得比赛的一定是那些短腿的肥猪。
    官差们果然没有让明岳失望，他们面对林静带着风声的软鞭，一个个惊慌失措、人仰马翻，黑衣卫想要举刀还击，可是身边挤满了肥猪一样的官差，不想误伤同伴的黑衣卫也被他们挤得束手束脚。
    趁着这个机会，林静从药店的窗口一跃而出。
    黑衣卫气得一脚踹飞面前的肥胖官差，然后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我追！”
    官差们一个个大呼小叫的开始追赶，而那名黑衣卫则像是苍鹰一样从窗口飞跃了出去，明岳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我勒个去，当年武侠片里的登萍渡水也不过如此了。
    明岳迅速把林静的手镯塞入怀中，然后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冲出药店。
    月光下，只见没跑多远的官差们在大街上喘着粗气：“呼呼~小兄弟，你~你干什么？”
    明岳满脸都是好市民的正义感：“帮你们抓贼啊！”
    官差们连连摆手：“别去别去，她~她是很厉害的武者，还是让黑衣卫大人去收拾吧。”
    明岳叹息道：“可是她抢了我们药店的银子……”
    为首的胖官差眼睛一亮：“抢了多少钱？”
    “十二两银子！”
    胖官差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兄弟，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损失了多少？百姓因为武者受了损失，咱们县衙依律要给予一定赔偿的。”
    明岳很坚定的说道：“各位官爷请帮我作证，实实在在被抢了五十两银子啊，唉，我们店主外出采买药品了，如果我能找回一半的银两就谢天谢地了。”
    胖官差拍拍明岳的肩膀：“嗯，不错不错，我们一定帮你作证。”
    另一个官差看了看远方，他低声问道：“刘捕头，前面黑衣卫大人应该已经和女贼打的差不多了，咱们跟上吧？”
    明岳：……靠，果然没有最狡猾，只有更狡猾。
    四名官差，再加上见义勇为的明岳，五个人大呼小叫的在街上跑了三百多米远，只见黑衣卫正在一片空地上与女飞贼林静恶斗。
    明岳张大嘴巴喃喃赞叹：“天啊，居然这么厉害……”
    月光下，黑衣卫双手持刀，雪亮的刀刃滚出一团寒气森森的幻影，一道道锐利的刀风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空地附近的各种杂物纷纷断裂。
    黑衣卫如此厉害，但林静的武技也毫不逊色，她手中的长鞭在空中划出各种诡异的弧线，看起来仿佛像是有灵性的蟒蛇。
    而更让明岳惊讶的是，一支短短的宝剑在空中来去飞舞，从各种角度向黑衣卫刺去。
    这支飞剑不但角度刁钻，而且力量还颇大：每次黑衣卫用长刀磕飞那支短剑，都会在黑夜中爆出一小团火花。
    几名官差看得面如土色：“刘~刘捕头，咋办啊？”
    刘捕头也是两腿发软：上去帮忙吧，估计他们几个胖子当场就被这小妞一剑穿心。不过去帮忙吧，等黑衣卫大人忙完了，还不得好好收拾他们几个？
    正在刘捕头心惊胆战的时候，明岳给他出了个好主意：“捕头大叔，您看那儿不是有很多小贩搭阳棚的绳子吗？咱们远远的用绳子套住她的软鞭，然后集合咱们五个人的力量，就不信控制不住她的鞭子。”
    刘捕头一听大喜：“这个办法好！”
    能够在比较远的距离上安全攻击这个女飞贼，几位官差自然求之不得：他们挥舞着绳套丢出去，没费什么劲就套住了林静的长鞭。
    见此情形，明岳开心的大声喊道：“各位官差大叔，为了赏金，为了美女，大家用力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