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命的办法,其实很难也很稀有。
想死不难,找个绳子吊一吊或喝瓶敌敌畏,死法多了去了。
然而用燃尽生命的办法,来提高功力,这并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燃尽内力很简单,但如何将生命转换成内力,或者说如何将生命转换成实力,这个问题并不是随便都能做到。
林来溪知道一个办法,而圣宗本身就有这种功法。
乔维渊是圣子,虽然白衣行很爱护他,但他学会这种功法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但你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林来溪说道。
乔维渊以为他误会了,说道:“我并不是以我的生命来威胁您。”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把命拼在这里,没什么意义。”林来溪回道,“你不可能赢我。”
“不能因为做不到,就不去做。”这是乔维渊对白游琴说的话,如今他也对林来溪说道。
他当然清楚自己和林来溪的差距有多大,但他必须要做。
“对了,你刚才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呢,”林来溪突然说道。
乔维渊没有插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林峰……是我的儿子。”林来溪说道。
“嗯。”乔维渊显得并不意外,在他眼里两人如此相像,林峰那极高的天赋和实力,有这样一位父亲也说得过去。
“说起来,是谁告诉你是我带走了白衣行?”林来溪问道。
“我不会说。”乔维渊摇头道。
林来溪没有继续问下去,乔维渊虽然回答的轻描淡写,但他能感觉出对方的坚决。
“我想想啊……如今还活着的老家伙中,能认出我功法的,在圣宗,好像就剩两个了吧?”林来溪摸了摸下巴道,“王佑当年回来后就闭门不出,那么只剩下韩栋了。”
韩栋,是韩长老的本名。
“他难道没告诉你,白衣行和我什么关系吗?”林来溪问道。
“韩长老没告诉我,您和师父是朋友。”乔维渊说道。
“不仅仅是朋友,他算是……我的大舅子吧。”林来溪说道。
“大舅子?”乔维渊有些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师父的妹妹,是您的?”
“对,是我的妻子,”林来溪说道,“换句话说,白衣行是林峰的舅舅。”
乔维渊沉默了一会儿,才把这件事消化好了。
他一直知道师父有个妹妹,因为她的坟就在圣宗内。
师父每年只有清明寒食会去扫墓,其他时间都好似忘了自己曾经有个妹妹。
他也不允许乔维渊他们去那个坟上祭拜。
“她以嫁做人妇,嫁了一个所有人都反对的人,那我便不认她这个妹妹,清明寒食帮她扫墓,也不过因为曾经兄妹一场。”
这是白衣行的解释。
白衣行甚少提起这个妹妹,偶尔乔维渊问了,白衣行也不会作答。
他却没想到师父的这位妹妹,会是林至尊的妻子,会是林峰的母亲。
甚少提起,是因为提起太过伤感。
甚少提起,是因为一切都埋在心里。
乔维渊偷偷跟着白衣行几次,去看他扫墓,看见的都是他的痛苦。
哪怕乔维渊看见的仅仅只是扫墓的背影,也感觉到了师父的痛苦。
“这样你该明白,我不会对白衣行做什么,”林来溪说道,“虽然我抓了他,但看在他妹妹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他。”
“念在你是关心至切,我原谅你,走吧。”林来溪对乔维渊挥了挥手。
他感叹自己真的年纪大了,若是换做以前,乔维渊早就被他拍死了,哪会和他废话这么多,还放他走?
“不行。”林来溪听见了这两个字。
“必须放人。”乔维渊说道。
“您妻子的墓就在圣宗里,我却从未见您去拜祭过,”乔维渊说道,“我不知道在您心中,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如果您连自己的妻子都不在意,那么为什么会在意她的哥哥呢?我不相信您。”乔维渊说道。
他说的话很直,正如他一贯的风格。
他的剑也很直,一直挺立于世间。
“说的有道理,”林来溪微微皱眉,“但哪怕你怀疑我,你又能做什么呢?”
乔维渊做不到逼林来溪就范,别说这世间活着的人中只有一个人还可能和林来溪斗一斗,哪怕就是乔维渊比林来溪强,林来溪也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
“我说过了,我可以拼命。”乔维渊说道。
“我也说了,拼命没有意义。”林来溪回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我记得世界武术交流大会应该没有结束,你既然已经回来,证明你输了。”林来溪忽然道。
“对。”乔维渊坦荡道。
“输给了林峰?”林来溪问道。
“不,他的师弟,言烩。”乔维渊说道。
“言烩……也是纯阳剑派的弟子?”林来溪喃喃道。
很明显言烩这个名字还不值得他去记住。
“是的。”乔维渊答道。
“但我猜测,他比不上林峰,”林来溪说道,“你却输给了他,证明你比林峰弱啊。”
“没错,我不是林峰的对手。”乔维渊说道,“但若是他还在练剑,我早晚会超过他。”
他说的话很肯定,也很自信。
“可惜了,你是个练剑的好苗子。”林来溪叹道。
他叹一声可惜,是可惜乔维渊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
因为乔维渊已经很明确,林来溪不放人,他就会动手。
“龙渊剑呢?”林来溪说道,“你连龙渊剑都不带,还指望能和我谈判?是害怕龙渊剑被折断?圣宗从此失去了镇宗之宝?”
“对付您,我当然带着龙渊剑。”乔维渊说道,“我也请求您一件事,我死了,还请别牵连圣宗上下。”
“我可看不出来。”林来溪没有回答他的请求,说道。
乔维渊背后没有剑,腰间也没有剑。
那哪儿还能藏剑?
袖子。
他一直讲龙渊剑抓在手里,这样出剑最快,也能让剑更锋利。
林来溪看着这一剑的刺来,有些唏嘘。
果然是老了,连剑在哪儿都看不出来了。
“若是能伤我,我放过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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