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农民》【053】 曾经情怀初恋时

    王阿牛来的太早了，到镇上才九点钟。杨素茹说镇长昨天晚上可能喝醉了，要到下午才来上班，要他要么到镇上去逛逛，等到下午镇长上班的时候再来，要么回家，下午再来，但就是不能在镇政府大院里等。
    昨天杨素茹被付主任批评了一顿，今天她可不敢再犯事了。
    王阿牛也知道昨天的事情可能给她带来了一点坏影响，便赶紧出来了。他刚出门，杨素茹又追了出来，对他说：“那个照片可能洗好了，就是明星照相馆，你自己去取呢，还是等中午我下班的时候帮你去取呢。”
    王阿牛想了一下，本来他准备去镇上看几套家具的，等到下午再来找镇长，见她又提起照片的事情，便说：“这样吧，中午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取吧。我就在镇上逛逛，你下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你，顺便请你吃饭。”
    “那也好。”
    王阿牛将电话号码告诉了杨素茹，看到付主任扭着肥胖的身子过来了，便赶紧离开了。
    王阿牛这次决定请杨素茹吃饭，绝对是很纯洁的，没有一点点歪想法。如果硬要说是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也是他觉得杨素茹在镇上工作，对于一些政策方面的信息了解比较多，正好可以向她咨询一下，省得自己信息闭塞而错过了一些好事。
    其实关于政策方面的事情，王阿牛早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县委曹书记的秘书许雪，也有她的电话，上次采摘仪式上她给的，还悄悄说有事可以给她打电话的。但是一想到她也和曹建华、三哥他们搅在一起，王阿牛就不想打这个电话。那个女人可贼着哩，不要打了一个电话，她又觉得王阿牛欠了她的人情，倒时候指不定还会搞出什么妖蛾子来。所以还是先问问杨素茹，非到万不得一的时候，再去找许雪。
    王阿牛在几个家具店里逛了一圈，中意了一套沙发和茶几，三千多块。听老板说是真皮的，王阿牛嘴里笑了一下，心里骂道：“真皮的沙发能够摆到这里卖吗？真以为这里都是农民，不懂哩。”
    王阿牛又给薛莲打了一个电话，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不过薛莲去医院看她外婆了，接电话的是薛芝。
    薛芝一听说是买结婚用的家具，便笑着说：“未来姐夫，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先还是别买家具了。听大丫姐说，你明年就准备修房子，你想想，你现在买了家具，明年房子一修，那些家具不是又过时哩，还得买新的。再说了，你现在建菜棚要用很多钱哩，就别在这方面乱花哩。”
    王阿牛听了这话，心里很舒服，觉得薛芝不愧是在打城市里打过工，有见识，但她毕竟是小姨子，还得听听薛莲的意思才行。便笑着：“这不是要结婚吗，咋说也得填置几件新家具才行，不然你姐会不高兴的。”
    “看你这话，说得这么见外哩，这就是我姐的意思，也是我老爹老娘的意思哩。”薛芝笑着说，“再说了，我姐是你媳妇哩，你那事业就是她的事业，这点道理我姐还是明白的。”
    听了这话，王阿牛放心了，觉得薛家的人还真懂事，竟然能想得这么周到，要是不要那五万块钱的彩礼钱，那就更好哩。
    见薛莲这么懂事，王阿牛觉得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便想到给她买件衣服吧。“这第一批菜钱下来之后，是该给她买点东西哩。咋说她也是我媳妇哩，不能亏了人家。”王阿牛自言自语道。
    刚要去看衣服，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竟然是杨素茹的，说她下班了，在镇政府门口等着他哩。
    两人先去了明星照像馆取了照片。
    “你想吃啥，打卤面还是炒炮丈，还是烩面片？”出来之后，王阿牛东西瞅了一下，正好有几家小餐馆，便问道。
    杨素茹轻轻笑了一下，说：“我不想吃面。那里有家川菜馆，我们去吃水煮肉片，又麻又辣又香，贼好吃哩。对了，你能不能吃辣的呀？”
    “能，我可喜欢吃辣椒哩。”王阿牛笑着说，心里说这个时候，就算是不能吃辣也得说喜欢吃哩，谁让你是美女哩，谁让我有事问你哩。
    “对了，你真不认识我吗？”杨素茹边走边说。
    王阿牛有点奇怪的看了一下杨素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自己曾经认识她，便摇头，尴尬的说：“我们真的认识吗？我咋没印象哩？”
    杨素茹笑着说：“也难怪，都差不多快十年的事情了。我是你初一的同班同学。不过那时候我刚刚读了一年，就转到县城去了。”
    王阿牛又搜索了一遍，还是没印象。
    “我以前叫杨彩霞，你记起来了吗？”杨素茹笑着说。
    杨彩霞？王阿牛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杨素茹，回想起初一的时候，那个辫子长长的、眼睛大大的还有点胖的女孩子，和眼前这个人一点边都沾不上。她，就是那个总是吸引着自己目光的女生吗？她就是那个转学之后让自己牵挂了两周的女生吗？
    王阿牛大脑有点短路，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真是—杨—彩—霞？”
    杨素茹见他这个样子，也嘿嘿笑了起来，红着脸说：“可不就是你当初偷偷写给情书的那个杨彩霞嘛，如假包换。”
    提起情书，王阿牛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是他今生写的第一份情书，花费了他两节课的时间，还差点被班主任发现，结果送出去之后没过几天，她就转学了。那几天，他贼担心哩，还以为她是收到自己的情书不敢在这里上学了，才转学的。
    王阿牛调整了一下激动而复杂的情绪，说：“没想到你到咱们镇上来工作哩。”
    “我来都快一年哩。”
    两人陷入沉默，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哩，默默的走着。
    对于王阿牛来说，杨素茹，或者应该说是杨彩霞，就像他的初恋一样，在上初一的时候，当他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喜欢，一直关注着她。王阿牛多少次都很想上去主动和她说几句话，可是又没有勇气。直到第二学期，他终于决定给她写一份情书，告诉自己的心思。可是谁知道刚刚把情书去之后没几天，她就转学走了。于是，在他心底最深处记下了这个女生，特别是那根又长又粗的辫子，又大又圆的眼睛。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王阿牛一直钟情于粗辫子、大眼睛的女生。今天偶然再次遇到，蓦然想起年少无知时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
    而对于杨素茹来说，王阿牛的那份情书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虽然刚开始她也像很多小女生一样有点生气，但是同时心里也觉得有点高兴，总算有男生给自己写情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于是，她开始关注王阿牛，才发现那竟然是那样调皮的一个男生，不过样子长的还可以。可惜，很快她就转学走了。后来，她上了高中，上了大学，也曾收到很多男生的情书，可是每一次收到情书，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初中时有个叫王阿牛的男生写给自己的第一封情书。多年来，王阿牛的样子已经成了一个虚影，但是少女情怀，对于第一封情书的感怀却没变。
    没走几步，两人来到了那家川菜馆，相互尴尬的笑了一下，便进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