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两人都没开口,安静得异常。
楚彦年坐在那儿,俊脸上神情淡淡,显然在等她开口。
秦书月神色纠结,她踟蹰着,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难以启齿。
楚彦年倒是绝对的好耐心没有催促。
等了好半会,她终于想好该怎么开口那般:“那个……楚彦年,你相信这世上有灵魂的说法吗?”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楚彦年怔愣了,谁会想到她纠结半天,一开口却说出这样的话。
偏偏她还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看着他,他收回诧异,俊脸瞧不出什么端倪,语气也是淡淡:“我是听说过世上有灵魂,但真假我不知道,我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无法说相不相信。”
他话音落下眸光也跟着暗下,如果世上真有灵魂的话,那么暖心是不是正看着他呢?
还是说她已经去了天国?
不,她哪儿都没去,她只在他身边,在他心里。
秦书月不会想到自己一个问题能让他陷入感怀,她此刻还头疼不已。
她又迟疑片刻,看了他好几眼,心一横,脱口道:“那,如果我说我不是秦书月,我是慕暖心,你会相信吗?”
楚彦年一瞬看向她,瞳眸微凝,他先是惊疑接着是不解,看她的目光好像在怀疑她脑子是不是真被砸坏,这么奇怪的话都说得出来?
秦书月见他不出声,心里不免着急,加上这种事情确实不好说,更是着急不懂该从何说起。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脑子是被砸过但是没有坏,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对你而言很不可思议,但都是事实。”
楚彦年抿口不言,眉宇轻皱,甚至眸色凛冽,他不允许他人拿慕暖心开玩笑。
秦书月沉一口气,梳理了急乱的思绪,一字一句说得认真:“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要把事情告诉你。”
她垂下眼眸,继续说:“现在的秦书月不是以前那个,外表还是秦家小姐,可灵魂已经不是。”她这会抬眸看向拧着眉头的男人,字字句句清晰道:“我是初瑶也是……慕暖心。”
楚彦年眸光幽沉复杂的盯着她,沉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什么是秦书月又不是?什么是初瑶又是慕暖心?
秦书月深深吸气,吐出后说:“这么说吧,你之前接触的慕暖心已经不是原本的慕大小姐,真正的慕暖心已经被钟璃雪和慕妙云害死,我是初瑶,被洛可可和季杭木害死,我也不清楚什么原因让我重活到慕暖心的身上。”
她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们看见的慕暖心是慕家大小姐没错,但是灵魂已经变成初瑶。”
楚彦年像是听懂又不太懂的模样,他只觉得很混乱,他甚至要认为她在说些光怪陆离的胡话。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秦书月扯唇自嘲一笑:“我知道你难以相信我说的话,不相信秦书月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成别人。”
她把话说出来后情绪稳定了些,至少她已经坦白,能不能接受就看他了。
“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么你回楚家后进书房,在书架的第二排从左边数过来,第三本书那儿找出夹在书里的一封信,那是我身为慕暖心时写给你的信,信中交代了我是初瑶的事实,也是我那时候要跟你说的慕暖心和初瑶是什么关系。”
楚彦年注视她的目光依然幽深沉敛,皱起的眉宇没有舒展,他心底却有不小的震动,她居然知道这件事。
楚彦年从病房出来时神情严肃,还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凝重。
他这样的表情从里面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秦书月怎么了。
秦以西冷瞪他一眼,不免急道:“书月怎么了?”说着就推开站在门口的楚彦年大步走进病房。
秦书月坐在床头,目光复杂的看一眼门口,对急匆匆进来的秦以西道:“我没事,有些累了,想休息。”
“那我扶你躺下。”秦以西二话不说伸手扶她。
秦书月躺了下来,此时的心情言语难表,只觉得有千金重的大石头压在胸口难以呼吸。
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居然重生到秦书月的身体里。
老天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嘛?那未免也开得太大了。
看看楚彦年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很难接受吧,别说是他,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这一下慕暖心算是彻底的死了,她初瑶也是该死的了,偏偏让她一而再的发生重生的事。
若是可以,她真不想再次重生,完完全全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多好。
可是……她舍不得啊,她还舍不得楚彦年。
现在,他能接受这样的她吗?
这么长久以来,他心里在乎的是慕暖心还是慕暖心身体里的初瑶?
他会作何选择?
接受仰或是拒绝?
她无法猜透他的想法,心事重重的闭上眼睛。
宋芙见儿子一副丢了三魂六魄的样子,自然忧心忡忡:“彦年,你怎么了?”
秦书月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这种表情?
楚彦年下意识摇摇头,眼底暗芒一闪,忽然说:“妈,我现在要回楚家。”说罢便大步走出医院,非常着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宋芙莫名其妙,回楚家也不用那么着急啊。
楚彦年心急火燎的赶回楚家,二话不说就上楼去书房。
他记得慕暖心跟他说过,她写了信放在书房某一处地方,她当时说要跟他玩找东西的游戏。
他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所以一直没有来书房寻找过,如今才急匆匆的要找出那封信。
书架第二排从左边数起第三本书,他很快就找到这书抽出来,他翻开书本果然看见里面夹着一封信。
他心头一震,这时候犹豫起来,秦书月居然说对了,她知道这有一封信!
信没有被人拆开过,他的书房也不会有谁随便进来,这么说除了藏信人,其他人不会知道具体位置。
他手微颤的拿起那封信,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娟秀的字迹是慕暖心亲笔。
他压抑着胸膛内要翻滚的情绪快速看完那封不算长的信,下一刻他忽然站不稳那样手撑在书架上,拿信的手蓦地垂下来,他呼吸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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