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西惊的收回手,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秦书月,他此时都慌乱了,没有刚才那种凛冽的气势。
怎么可能,他的妹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他不相信,他一下子抓住秦书月的肩膀,用力抓紧,压抑着痛苦喊道:“书月,书月,你醒醒啊,你别淘气了,不要玩了,我们受不起你的惊吓……”
他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可她紧紧闭着眼,一点呼吸心跳都没有,那残余的体温也在慢慢消退。
“书月,书月!”秦以西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他真希望妹妹只是想以往那样跟他们淘气开玩笑,而不是……
盛云莲靠在丈夫的怀里,听着秦以西一声声的叫唤,她泪水涟涟,痛哭流涕:“书月,我的女儿啊……”
秦安阳眼圈也红了,他们一直呵护着的女儿居然就这么离开他们了吗?
医生站住一旁瞧痛苦的一家人,无奈的摇摇头,其实秦书月伤得非常严重,抢救后要不是尽力用呼吸机维持她一点生命迹象,恐怕她撑不到现在。
又或许她心里撑着一口要见家人的气息才勉强维持到现在。
秦以西双目赤红,握着秦书月的肩膀没有松开,他整个人低头颓败的附身在那里,身躯止不住颤抖。
他没有像盛云莲那样痛哭出声,但他的痛苦显而易见。
楚彦年一直守着慕暖心的尸首旁一动不动,他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一切。
直到陆秋白过来通知他说秦书月在医院去世的消息,他才恍然惊醒。
是啊,他一直沉浸于失去慕暖心的哀恸之中,完全忘记了为他挡了铁柱的秦书月!
他空洞的眼睛终于转动看向陆秋白,许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变得嘶哑:“你说什么?秦书月怎么了?”
陆秋白听闻这个噩耗的时候也很惊讶,此时还一脸凝重:“是医院那边刚刚来的消息,说秦小姐伤势太严重,在医院……走了。”
楚彦年神情一僵,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拳捏紧,他还没从失去慕暖心的伤痛中缓过来,秦书月离开的噩耗便是雪上加霜。
宋芙也听说是秦书月救了自己儿子一命,她这次过来本应该去看秦书月,要不是担心儿子会出什么事,她不会一直守在这里。
听了陆秋白的话,宋芙呼吸抽紧,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二少,你还是过去看看吧。”陆秋白知道他现在不想离开这里,可秦书月终究为救他才丧命,他怎么也得去一趟。
楚彦年深吸一口气,好半会才慢悠悠起身,眉目里掩不去的伤痛,强压住内心翻腾的难过,将白布拉起盖住那焦黑的尸首。
他眉头深深皱着,仿佛用了很大力气才做下决定,一字一句开口道:“陆秋白,跟火化部联系。”
陆秋白蓦然一震,赫然看向他,又看看那具被白布盖住的尸首,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迟疑几秒回话:“我知道了。”
宋芙也惊疑的看看儿子,他这是接受慕暖心离去的事实了?
楚彦年马不停蹄的到达医院,他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必须来这里。
推开病房的门,盛云莲痛苦哭泣的声音传入耳朵,她伏在秦书月病床边一遍遍的喊着:“书月,书月……”
秦安阳站在她后手握住她的肩膀,此刻的他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如果他不是大男人,想必他也忍不住和妻子一起痛哭。
秦以西站在窗口那儿望着他们,一言不发,神情阴翳悲凉。
楚彦年一出现,秦以西就看了过来,他眼底卷起冷冽,插在裤袋里的手不自觉握起拳头。
秦安阳也看见了楚彦年,秦家父子此刻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仇人。
“你来干什么?”秦安阳忍不住怒喝道。
楚彦年看见病床上脸色灰白的秦书月,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他沉沉呼一口气:“我来看看书月。”
盛云莲听到他的声音蓦地抬头看过来,她胸腔里一瞬间凝聚起火气,她倏然起身奔到他面前,揪住他胸口的衣服,狠狠的怒斥:“楚彦年,都是因为你,书月都是因为你才受伤,你赔我女儿,你赔我!”
宋芙站在后面,见盛云莲如此失控,她想上前劝阻,可一看到了无生气的秦书月,她只能顿住脚步,眉目担忧的看向儿子。
楚彦年站在没动,任凭盛云莲对自己捶胸顿足一阵呵斥,拳头和巴掌打在他身上,他仿佛没有感觉那般,木头人似的不动。
“你还我女儿命来,你还我女儿,呜呜……”盛云莲揪着他不放,所有痛苦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
盛云莲气喘吁吁,打得累了声音小了些,楚彦年这时轻声道:“伯母,对不起。”
他是发自内心的道歉,他真的非常抱歉是他的原因让秦书月年纪轻轻就丧命。
如果可以,他宁愿受伤的是他,死的是他,那样他就不用那么痛苦了,那样他就可以和慕暖心一起走了。
盛云莲恨恨的瞪视他,一开口眼泪又掉下来:“道歉有什么用?你道歉就能让书月活过来吗?你能赔我女儿的命吗?”她一句一句质问,音调也跟着拔高。
秦家父子同样恼怒的瞪视楚彦年,若非秦书月离开前说不要怪楚彦年,否则他们真忍不住要楚彦年赔命!
楚彦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语调的道:“好,我赔,我就在这里,你们杀了我赔命吧。”
他说完这话便闭上眼睛等着他们给他来一刀结束他的生命,他已经生无可恋。
秦家人都愕然的看着他,想不到他会说这种话,盛云莲都止住哭泣,惊疑的望着他。
宋芙却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忙出声:“彦年……”她一着急,心口一阵绞痛,她捂住心口紧张的看着儿子。
盛云莲瞪视他好半会才冷冷道:“别以为这样说我们就会原谅你!”
楚彦年依旧平静的说:“我的命就在这里,你们随时可以取走,我不会还手。”
“彦年!”宋芙终于忍不住心疼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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