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忠见楚彦年尝了酒,眉目里含着淡笑问道:“怎么样?口感如何?”
楚彦年长指还捏着那酒杯,低眸看那杯酒,刚才喝下的那些酒液从喉咙滑下肚腹,现在还有清香弥留在口齿里。
“秦老酿的葡萄酒果然与别处的不一样。”
“哦?你说说哪里不一样?”秦振忠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楚彦年回味着刚才的味道,开声道:“这酒的味道比较清洌,除此之外比别的酒多一分酿造者的用心,口感才会这么细腻醇厚。”
他说的是实话,在商场应酬,他喝过的酒不少,好的葡萄酒也不是没有喝过,不同庄园出来的葡萄酒味道自然有不同。
不过大致还是一样的,如果真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看酿造者要酿出一瓶什么样的酒。
秦振忠闻言苍目微凝,大抵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点的不同,须臾他朗声笑开:“你说对葡萄酒没什么研究,这一开口就说道我的心坎上去了?”这意思是不相信他刚才说的话。
“彦年不敢在秦老面前说谎。”他一脸认真。
秦振忠挑了挑眉,尝一口自酿的酒,蓦然转了话题:“二少今天来老头子我的葡萄园该不会要跟我讨教怎么酿酒吧?”
楚彦年眼底眸色微闪,保持礼貌道:“我倒是想讨教,那也要有那个荣幸秦老肯教我才行。”
“你想学也可以,不过嘛总要有些条件。”
楚彦年没想到秦老肯教他,只不过还要什么条件,他此时没有心思知道,他今天前来并不是为了讨教怎么酿葡萄酒。
“实不相瞒,我今天冒昧前来打扰您,确实有一事麻烦秦老。”楚彦年不再拖延,直接说道。
秦老并不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说看有什么事找老头子我。”
楚彦年将事情大致说与秦老听,盈着酒香的木屋里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这么说你想请我出面替你说通?”秦老闻言后说道。
“彦年不才,自知出事肩负责任,但事出有因,我愿意接受惩罚,只希望楚氏在这个大市场能保留一席之地。”
若非事态严重,相关部门那儿又咬得太紧,为保楚氏的立足之地,他只能听从母亲的安排来找秦老。
秦振忠脸上依旧保留微笑,那张饱经风雨沧桑的脸如今自有不怒自威的威望。
“说实话,当初我掌管秦家来这里打拼的时候也曾遇到各种困难,有一次还差点就不能在这里开公司了,最后我还是解开困境让秦家在这扎根下来。”
秦振忠喝一口酒继续说:“所以我明白你现在的心境,尤其是一大家都肩负在你一人身上这种压力。”
他将酒杯放到桌面后转头看向楚彦年,脸上的笑有几分慈祥但苍目里掩藏的是深不可测:“我不问外面的事已经好多年,你想请我出面总该给我个理由。”
楚彦年自然知道像秦老这种打拼一生过来的人并不简单,他是脱离了商界,但他的铁腕还是有的。
在这样的前辈面前,他还是不要卖弄的好,坦诚是最好的。
“秦老住在葡萄园做自己喜欢的事,过着不问世事的清幽生活,不过我想人活一世总会有念想,只是不同时段想要的东西不同,秦老也是一样的,我不知秦老想要什么,如果秦老信得过我,你说我就帮你办。”
秦老瞳孔一凝,嘴边的笑还在,只不过一丝惊诧从眼底闪过。
他想不到这一番话是从楚彦年嘴里说出来。
楚彦年这话也说的没错,很多人都以为他为秦家打下了根基,如今家大业大,他的儿子孙子也都是有出息的人,现在的他只需要在葡萄园里过些自己喜欢的生活,没有什么需求的了。
只是人活着总有亲人好友,心里总会有想要的,不为名利财富也会为一个健康的体魄。
秦老淡淡一笑:“你是个成功的商人。”他能看穿人的欲念。
能得秦老的肯定是楚彦年从没预料到的事,他随即道:“那秦老的意思?”
“你刚才说了,人活一世总会有念想,我活到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好奢望的了,有也不过为我的儿子孙儿们多想一些。”
楚彦年微点头表示理解,静待他接下来的话。
不料秦老忽然转话题问道:“你觉得我们家书月怎么样?”
楚彦年不易察觉的轻蹙眉,秦老这个时候问这样的话题他岂会不知他的心思?
他却不愿意捅破那层纸,回答:“秦小姐十分率性,是个直爽的女子。”
秦老摇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不要跟我装糊涂。”
楚彦年面不改色:“在我眼里秦小姐就是这样。”
秦振忠审视他,须臾笑了笑:“我们家书月性子是野了些,不过这丫头心底还是好的,她一出生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平时也有父母惯着,小姐脾气有那么点,主要是贪玩了些。”
楚彦年没有出声,静静听秦老说的话。
“所以啊她父母现在就着急了,想找个能看管她的人,这男方最好要稳重踏实,起初她父母都觉得你不错,后来我又听他们说你结过婚现在离了婚,她父母不想女儿吃亏,谁知书月那丫头偏说要和你相处。”
听了这话,楚彦年只感到惊诧,秦书月说过那样的话?
“我也觉得那丫头是故意这样说,不过她若是真对你心有所属,你能否照拂替我们她周全?”秦老说了这么一串,终于把问题抛向他。
楚彦年却深锁起眉宇,薄唇抿着一时无言。
“如果你能替我们看管住她,那我也有个理由出面帮你说说话不是吗?”秦老又说了句。
楚彦年已经明白秦老的意思,他要请他老人家帮忙,那他就得做他们秦家的女婿,这样一来,秦老就算是帮自己人说话了。
姜还是老的辣,他早料到秦老不是那么好请,却没想到他开出的条件是这个。
其实想当秦家女婿的人很多,尤其是娶了秦书月那好处自然很多,秦老能看上他真是别人羡慕不了的荣幸,只是……
“抱歉,如果秦老想我做的是这个,恕我不能答应。”楚彦年没有迟疑的拒绝。
秦老双目一眯:“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们家书月配不上你?”这语气里似乎隐藏一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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