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江湖行》第603章 戏中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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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萧萧，叶常落，人言独酒寡作休。雨凄凄，人难留，恨曲无心怨空楼。”几句戏腔响起，微弱的油灯中，戏台已经变成了一纸剪影，几个戏偶在剪影中拿刀拿剑，开始唱起另外一段的命运。
    戏外的人只能看到剪影，那戏中的人呢？
    黑暗，只是叶笑进入戏台的第一个感觉，他好像到了一个不存在任何时间与空间的地方，一切都是安静的，风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第一回，乱世孤童。”
    声落，火光一闪，天地瞬变，叶笑再次恢复时，一切东西都变了，周围看到的一切都是剪纸，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体也成了剪纸。
    而且，叶笑还发现，世界的维度开始变化了，几息之间，整个世界就变成了一个平面，只有前与后，别的任何方向都不存在了。
    “当！当！当！”几声鼓点响起，叶笑的身体竟是不受控制，往前随着鼓点踏了几步，便走到一个包子店前，剪纸上的眼睛转了三圈，手就朝着花纸做成的包子抓去。
    “啪！”一声重响，叶笑连同他手中的包子便被打翻在地。
    这时，身后跑来一个人影，拉起叶笑便连忙往前逃去。两人一边逃，一边吃着刚才偷来的包子，一口咬了半个，救下叶笑的人转头，那剪纸模样的人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叫戏苍生，你呢。”
    “戏梦生。”没等叶笑回话，一个声音凭空响起。
    往后，这剪纸的世界突然流速加快，一瞬之间，叶笑就经历了数千件事情。有两人结拜之事，有两人逃跑之事，有两人共事之时。
    “第二回，天涯孤影！”这时，最开始的声音又出现了。
    声音落，鼓点起，铜锣几声，叶笑与戏苍生便被无数个纸人围城一团。
    “兄长你走！我拖着！”戏苍生转过头，一把推开叶笑，纵身冲进了人群堆中。
    就像排好的戏曲，已经注定了结局，叶笑被推出去，身体同样也不受控制，他起身就跑，因为两个乱世孤童曾经答应过对方，不管遇到什么，最先考虑的便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们才能再次相遇。
    而后，剪纸世界的流速又加快了，叶笑孤独的走在荒野中，这段逃亡的时间里，什么东西他都吃过，不管是树皮也好，草根也罢，只要能不让自己饿死的东西，他都会吃！因为戏曲中的人，他还要去见自己的同伴，在此之间，他们都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一日，叶笑倒在了荒漠之中，他快死了，或者说，戏曲中的人快死了。
    他用力的趴着，啃着路旁的草，但根本无用，因为若吃草能活，那全天下的人又何必为了一口饭去卖命。
    过了一日，生命走向最终时，一个剪纸人影又出现了。
    “想活吗？”
    “想！”
    “怕死吗？”
    “怕！”
    “那要用命去换一份活着，换吗？”
    “换！”
    简短几句对话，叶笑清醒时，天地又变了一个模样，他出现在了一个山崖下，他周围站着无数与他一样的纸人，他们都在看着山顶，看着最高的那几颗绿色剪纸裁成的柳树。
    仅看了一眼，叶笑便看出了，此地正是柳柏门的死柳崖，虽然只是剪纸做成的。
    一声钟鸣，所有的剪纸便开始往上爬去。
    山很陡峭，悬崖也很光滑，而爬上的人都是凡人，一般每一次爬的人有近千人，一般爬十来次，才会出现一个真正摸到死柳的人，而别的人，都死了。
    这是入柳柏门的第一步，从死亡中取得生机。
    而后，便是练剑，每日只练三招，一招刺，一招削，一招抹，每一招每日都要挥五千次，不仅要快，而且要准，一般太阳出来时就开始挥，知道月亮升起时，才挥得完。
    这样的挥剑，要持续一年，然后便是初试。
    与同样完成挥剑的人开始比试，连胜三场，便可继续往前，输者，同样是死。
    接着，便是真正学习功法的时候，入了功法第一层，便会被丢入血狱，直到功法修炼到最高层，突破传奇，才能出谷，没突破的自然是死了，因为在里面的每一天，都是在生死决斗。
    血狱之中，只有两条规定，每一场比斗都必须是一对一，每一次比斗完便有五天的安全时间，除此外，便没有别的规定了。
    出了血狱，便可以成为柳柏门的内门弟子，真正的一步登天。
    叶笑出了血狱，或者说戏中之人出了血狱，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他的兄弟。
    “第三回！柳柏双剑。”
    话音落下，世界一转，戏梦生与戏苍生便双双成了柳柏门的内门弟子，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屁虫，如今，戏梦生与戏苍生两兄弟已经是柳柏门最天才的弟子了，在内门击剑中，两人双双取得第一名与第二名。
    这一日，晴空如血，似有神物现世，柳柏门的血狱中突然飞出两把剑，一把如墨，一把枯黄，戏梦生掌柏剑，戏苍生掌柳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风萧萧，岁月几转，两人身后的跟屁虫也长大了一些，两人行的故事，变成了三人行的故事。
    这一日，两兄弟注视着跟屁虫出了山门，他们相信他一定会夺得头筹的，但等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一场风雪中，两兄弟举着柳柏双剑注视着眼前的人，叶笑认出了眼前的人，因为那人正是他自己。看着自己举剑杀向自己，叶笑只觉得有趣，虽然他如今的身份是戏梦生。
    最终，两兄弟杀死了叶笑，然后故事并没有结束，一个女子出现了，那女子抱着叶笑哭了很久，然后拿起了叶笑的剑，然后这世间又多了一个修罗女帝，她只为杀戮而来。
    看着那抹纸影，叶笑的心突然很痛，因为玲珑不该是那样的。
    “哈哈哈，就算命运转变，依旧是可悲的一生！”此时，几声大笑，一个人影闯入剪纸世界，他是真的戏梦生。他看着扮演戏梦生的叶笑，说道：“有了兄弟，便没有安茹声，有了安茹声，便没了兄弟，而且有了兄弟，最终便会注定死去。”
    说完，转头看向剪纸做成的戏苍生，问道：“所以，你的存在又有什么用？你何必存在！”话音落，剑影一闪，戏苍生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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