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之假戏真做》第十八章

    宋家餐桌上，宋毅清坐主位上，宋苒与宋沁俩人对面而坐，郑如芬接过周嫂手里最后一盘菜后，在宋沁身边坐下。
    “开饭吧。”
    宋毅清开口，俨然一家之主风范，三个人都拿起了餐具，唯独宋苒没动筷。
    宋苒记得以前周蕙，也就是她妈还在时，气氛全然不是这样的，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菜色，甚至宋苒坐的位置都未变，当时的笑闹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味了，物是人非。
    “小苒啊，怎么不吃呢？芬姨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今天我特意让周嫂做得甜一点，知道你不喜欢吃酸的，来，尝一块。”
    郑如芬起身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宋苒面前的碗里，尽显温良贤淑范，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俩人是对亲母女。
    惺惺作态！
    宋苒想都没想就把碗里的排骨剔了出来，她怕吃了消化不良。
    “爸，你看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妈好心给她夹菜，她还不领情了！”宋沁为自己母亲打抱不平，语气里尽是埋怨。
    “小沁，别多嘴，赶紧吃饭。可能是小苒改口味了，不喜欢吃了，是我不好没留意到。”郑如芬看了眼脸色已然铁青的宋毅清，赶忙打圆场。
    瞧瞧，多会演，赶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倒显得她宋苒不知好歹，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妈——”
    “都给我闭嘴，还能不能安心吃顿饭了！”宋毅清筷子往桌上一拍，吓得宋沁身子都瑟缩了一下，赶忙噤声。
    宋苒面露讽刺无声地笑了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胃口颇好的样子。反观对面母女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霎是好看。
    一顿家庭聚餐终于在无声的硝烟中结束。
    “小苒，你跟我来书房一趟。”饭后，宋毅清叫住正准备回去的宋苒。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这才是今晚宋毅清叫她回来吃饭的主要目的吧，宋苒心想这样想着，人已经跟着宋毅清上了二楼。
    “小苒，上次的事情，爸爸跟你，”宋毅清停顿了下，才继续说，“跟你道歉，是我心急了。”
    宋苒不置可否，宋毅清也不管她接没接受，自顾自往下说：“小苒啊，我知道你妈走后，这些年你一直怨着我，怨我不该把你芬姨带回来，可是我也是不得已啊，若是你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你会理解我的苦衷吧，你和小沁都是我的女儿……”
    “你能有什么苦衷，若你真是个好父亲，就不该背着我妈在外面乱搞，而我妈也不会一句话都没留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反省过你自己的问题吗！”最后一句话宋苒几乎是撕吼出来的，每每想到这她就抑制不住浑身颤栗，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出轨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有苦衷！
    “宋沁只比我小一岁吧，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妈吗？”
    宋毅清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最终化为一句：“是我对不起你妈妈。”
    说完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垮了下来。
    宋苒发现宋毅清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根根白发，不过是几个月没见，小时候心目中那个伟岸的背影此时在灯影下显得如此沧桑，心中没由来一阵抽痛。
    她别开眼，强忍住胸口那股酸涩告诉自己，这都是他自找的。
    “小苒，求你帮爸爸一个忙吧。”宋苒从未见宋毅清如此卑微地求她，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我只是个未毕业的大学生，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你能，你不是和顾家那位结婚了吗，若你能替爸爸在他面前提几句，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嫁给他吗？”
    “顾家家大业大，爸爸开始是怕你嫁过去会受委屈，所以极力反对，只是从那天宴会看的出，他对你很上心，你过得好，爸爸自然是替你开心的。”
    宋毅清说的很真诚，如同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的父亲操心女儿的后半生幸福一样，不掺半分虚假。
    如果说这是宋毅清故意打的亲情牌，那么他成功了。宋苒的心也不是钢铁做的，刀枪不入，沉默了良久她终于松口：“这是最后一次，但我不保证他会帮忙。”
    出了宋家，她长吁一口气，不过吃了顿饭的功夫，她却像打了场仗，身心俱疲。
    心中再怎么恨宋毅清，可终究抵不过血浓于水的父女情分，只是这话又要怎么跟他提。突然间宋苒有些讨厌摇摆不定的自己，活生生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
    到了别墅，才得知顾言煜并未回来，今早见到的那位梅姨也不在，几百平的别墅空荡荡的，拖个鞋走路似乎都能听到回音，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顾言煜没来前一人独享豪宅的时候，不过短短几日，现在想来竟恍如隔世。
    正想着给自己倒杯水喝，肚子没由来一阵钝痛，她赶忙跑进洗手间，原来是来大姨妈了，难怪这一整天肚子都隐隐不舒服，她还以为昨晚上着凉了。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在这放了备用的小翅膀，要不还真不知道该上哪买去。这么大一个小区，附近竟然连家超市都没，也不知道开发商怎么想的。
    凌晨时分，楼下大门传来开门的响动声。顾言煜熟门熟路地进房间洗完澡，裹了浴巾出了房间打算下楼倒杯水喝，突然间听到有类似呻吟的细微声响。
    他向来警觉，一丁点声音都瞒不过他的耳朵，而这呻吟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更有种愈发清晰的趋势。
    几乎是一瞬的时间，他就确定了是宋苒住的那个房间，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未关紧。他叫了声“宋苒”没有回应，推了门直接进去。
    床上的人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紧闭双眼，要不是嘴里发出细碎的哼哼声，他还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了。
    “宋苒，醒醒。”
    顾言煜伸手拍了拍她脸，但床上的人并未醒来，回答他的只是哼哼两声。他拿手背试了试她额头，好在没发烧迹象。
    正狐疑是不是做噩梦了，恍惚间似乎听见她喊“痛”，他侧了身耳朵伏到她嘴边，这回确确实实听到她喊痛了。
    不过这到底哪痛了？
    拧着眉头，来回思索良久，突然脚下感觉踩到了个东西，他弯腰捡起来，开了床头灯调暗，是个药盒，又注意到床头柜上那杯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睡梦中的宋苒恍然间感觉自己的肚子上传来一股暖意，驱散了冰冷，连带着那一阵阵袭来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很是舒服，紧锁的眉头也疏散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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