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有点特殊的感情。楚央觉得,自己现在在媳妇面前所有反常的行为,除了愧疚和看她顺眼以外,也有这个原因。人是娶回来了,但没得到她的心,总归是心有不甘。
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而且…小妖精的滋味太销魂,一尝即止岂不可惜?
酒足饭饱之后,夫妻俩终于开始今日的主题,策马。
师心鸾熟练的跨上马背,姿势干脆利落,衣袂裙摆在空中划过的弧度落在楚央眼里,化为了一道惊艳的光。
“今日方知,阿鸾如此精于骑术,看来早该带你出来。”
师心鸾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勾唇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如何会骑马。”
楚央浅笑,“问了你也不会说真话,我又何苦自讨没趣?”
师心鸾不置可否。
“别废话了,开始吧,终点在哪儿?”
“周围都是群山,中间是湖,咱们围着山跑一圈,谁先回原点就算谁赢。”
“一言为定。”
话落两人同时一扯缰绳,马儿便如风一般疾驰而去。
林间少沙尘,耳边只余风声赫赫,眼前天高云阔,再无武安侯府亦或者北靖王妃那四四方方的庭院。
师心鸾心情豁然开朗,听着哒哒的马蹄声,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齐齐涌上来。
“驾——”
楚央回眸捕捉到她眼中灼灼烈火,像一只火烈鸟,在天地间遨游。果然,这才应是属于她的风姿。
自由奔放,热情洒脱。
不用伪装温婉端庄大度良善,眉眼之中都是激昂明丽之色,美得令人窒息。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划过连他自己不曾察觉到的温柔之色。
两人穿梭于群山峻林之中,内心里都有着火一般的热情,平日里的所有隔阂偏见和斗嘴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慢慢的也不再在意输赢,只想追逐这片刻的自由时光。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一同回到终点。
“吁——”
马儿前蹄上扬,在原地走动了几步,慢慢停了下来。
楚央回头一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
师心鸾轻哼一声,“别装模作样了,这里的地势你比我熟,若非故意相让,怎么可能与我同时抵达?”
楚央轻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鸾的眼睛。”
师心鸾也不矫情的非要赢他,摸了摸马儿的头,道:“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月照。”
楚央道:“你若喜欢,以后它便归你了。”
“月照。”
师心鸾呢喃一声,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又看向他胯下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你那匹叫什么?”
“日升。”
楚央笑容明媚,特意强调了一句。
“和你的月照刚好是一对,就跟咱们俩一样。”
师心鸾似笑非笑道:“那它怎么不叫月落呢?日升月落,不刚刚好?”
“现在它是你的坐骑,你若觉得这名字不合适,也可以给它改一个。”
“算了,就叫月照吧。”
她还没闲到想要和楚央斗嘴而和一匹马的名字过不去的地步。
楚央眸中含笑,看一看天色。
“不早了,回去吧。”
“嗯。”
偷得浮生半日闲,倦鸟也该归巢了。
她眼中难掩惆怅。
楚央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道:“九月秋猎,皇上会带文武百官去西山狩猎,大臣可携带家眷。你若有兴趣,可与我一起去。”
师心鸾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其实你用不着这般费尽心机的试探,反正也瞒不过我,倒不如直接问。”
楚央低低的笑。
“寻求未知答案的过程,才是最神秘最刺激的。你直接告诉我,不就显得无趣么?”
“这话倒是不假。”
师心鸾表示认可,“那你就慢慢寻求探索吧。顺便提醒一下,我会的东西,大约会超出你的想象。”
楚央含笑道:“我很期待阿鸾给我的惊喜。”
师心鸾目光一转,笑意深深。
“或许,还有惊吓。”
“是嘛…”楚央眉头微挑,“那我就更期待了。”
天还没黑,不必急着入城,两人干脆下了马,慢慢走回去。落日西斜,拉出两条影子和谐并立,倒颇有几分红尘江湖的味道。
身后传来车轮碾压地面的咕噜声。
两人回头一看,不远处尘沙飞扬,却是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看样子似乎是要进城。
临到近前,车夫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何人挡道?速速离开。”
赶车的是一个老者,眉头一皱,颇有气势。
两人两马,如何退?
楚央牵着师心鸾的手,道:“大路朝天,贫贱富贵皆可行,为何要让?”
他天生贵胄,在外历经多年,如今又跻身朝堂,通身的气度令他即便语气清淡却也难掩威严。
那老者此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官服,目露惊异之色,语气恭敬了许多。
“大人息怒。只因我家主子急于进城,方才老朽若有冒犯之处,请二位见谅。”
师心鸾目光落在那辆马车上,马车很普通,连基本的装饰标志都没有,很难辨认。而那赶车的老者,虽然穿着也普通,言行举止却有些大家做派。
她倒是对这车中之人产生了些许好奇。
楚央面露微笑,忽然高声道:“一别多年,却不曾今日竟在此狭路相逢,当真是天意弄人,物是人非。”
师心鸾一怔。
那赶车的老者也是一怔。
此时车内传来淡淡嗓音,“当年我离京之时世子在此相送,今日归京,世子又恰巧在此逗留。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
师心鸾听得一头雾水。
楚央还是笑,只是笑出了几分凉意。
“十数年未见,殿下,别来无恙?”
殿下?
师心鸾脑中电光一闪,如醍醐灌顶。
离京十数年,殿下…莫非此人是…
“有劳牵挂。”
车内那个声音依旧淡得没有丝毫起伏,“本王一切安好。”
果然!
师心鸾已然猜出此人身份。
大皇子西辅郡王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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