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卿入怀:娇宠贴身皇妃》054带她离开

    入夜,萧长龄独自守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十七沉静的睡颜。
    门外,阿申忧愁地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十七已经倒下了,咱家主子又不吃不喝的。”
    何似蹙着眉,默默地思考着有何对策。
    阿申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嘴里念念有词:“我算是知道了,咱家主子就是需要个挡煞的人。以前主子默默无闻之时,来刺杀的人就时有一二,现在出名了,更是灾害不断。哎,也不知道十七怎么样……”
    何似暗暗踢了阿申一脚,朝房内努了努嘴。
    阿申只得颓然地揉了揉脑袋,蔫着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屋内的萧长龄闻言后,悲哀地抚上了少年的侧脸。
    或许,我真是不祥之人。
    出生克死了母亲,又拉你和阿申为我挡灾。
    或许,离开我,你才会平安喜乐……
    一双盛满哀伤的眸子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虚弱的少年。忽地,一股强劲的晚风吹开了窗子,萧长龄警觉地朝窗口处一看。来人戴着熟悉的银质面具,一身漆黑仿佛融入了深沉的夜色。
    这是,十七的师父?
    “我要带她走。”风永夜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来意,出于隐藏身份的缘故,他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很沙哑。
    萧长龄认真地朝那张冰冷的面具看去,试图看清那双浓墨一般的眼睛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感情,却没有得出答案。然而,他的心,狠狠地动摇了。
    离开我,他才能安好……
    萧长龄的脑中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捏紧了拳,终于沉默地背过身,点了点头。
    风永夜虽说有点意外,但萧长龄这般果决,正好也给他省了力气。他直接将那一床被单裹紧了少女的身子,一把横抱起来,动作干脆利落,一脚已经踏在了窗沿之上。
    “等等!”萧长龄忽然出声。
    风永夜不耐地皱了皱眉,他只是通知萧长龄一声,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就算他现在后悔,也并没有什么用了。
    萧长龄快步踱到妆台旁,将那只银簪递给了风永夜:“请阁下,代为转交。”
    风永夜冷冷一笑:“不必了,我不会再让她回到你这永安王府。”说罢,怀抱着十七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会再……回来了?
    萧长龄怔愣在了窗前,直到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进他的骨髓之中,他才如梦初醒般地低头,看向了手心处那只黯淡的银簪。
    全身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一支烛火燃尽了漫漫长夜,这一夜终究不眠。
    那一日傍晚,大昭皇帝急诏了大皇子入宫,一直身居晋王府的三皇子忽然传出身染怪病的消息,据说连名满大昭的朱启时朱大神医都束手无策。次日早朝,以崇文殿大学士、永安王萧长龄为首的一批文臣,呈上了大皇子收取贿赂的一摞证据。大司马赫连申实名指责大皇子伙同祥和商会购买不法军私,大司农蒋一河也奉上了大皇子抽取前年池、尤二州赈灾拨款的各项证据。皇帝龙颜大怒,尽管大皇子生母关贵妃以及大司法关氏一族苦苦哀求,还是一道圣旨将大皇子直接遣送到了北境边关北定城。
    朝中一时人心惶惶,前几日呼风唤雨的大皇子一下子就成为了皇权之争的弃子。有人说,大皇子一下子被发配到遥远的北关,怕是这辈子都难以翻身了,可惜了他的温润如玉、腹中锦绣。但还有另外一批人认为,大司法关氏一族抵死劝谏,皇帝竟轻易饶恕了大皇子这等重罪,且保其母族官职,想必仍是对其有所期待,甚至是有所偏爱,足见关氏一族幽深的城府,最后的赢家仍是未知之数。
    总之,大皇子即日便被发配北关、戍守北定城,三皇子又染了难以治愈的顽疾,避不见客。一时之间,二皇子成了朝中权贵趋之若鹜的人物。
    皇城兰德宫中,肤若凝脂的贵妇掩唇微笑,十指红蔻丹,一双秋水目,年已过三十,举手投足却尽显慵懒风情。这是二皇子风永愉的母妃,大司农蒋一河的掌上嫡女,蒋贵妃。
    “母妃,这次大皇子怕是翻不了身了!”风永愉丝毫不掩自己的兴奋,迫不及待地与母亲分享着皇城之外的那些大臣是如何对他献着殷勤。
    蒋贵妃轻轻地摇了摇头:“皇儿,这些恭维话,入耳不如脑,明白吗?”
    风永愉一咧嘴角:“母妃,儿臣自然是懂的。只是为何母妃看起来似乎并非儿臣想象中那般开心?”
    蒋贵妃将手中杯盏优雅地放置在榻上小几之上,眉间涌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忧愁:“皇儿,蒋家所作,不过火上浇油。真正将大皇子一棒子打下宝座的,才是我们需要注意的人,懂吗?”
    “儿臣明白了。”风永愉思索片刻,试探道,“母妃可是说的永安王萧长龄?”
    蒋贵妃点点头,又一脸深意地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一日之内宫中谏罪大皇子的折子不断,你三弟正掐着这时间称病不出,不觉着十分巧合么?”
    “风永夜?”风永愉皱起了眉,“他不是似乎不与人深交么,除了将府公筵,没见他应了哪家的帖子。”
    “那些散官不必多说,定是受人组织。大司马赫连家,永安王萧长龄,不都是一直保持中立的么?这次一齐上阵落井下石,我们蒋家一直作壁上观,除我们之外是谁在背后布置了这一切,不是十分明了么?”
    “这风永夜,还以为他只是一介武夫,只是打了几个不起眼的仗,竟能一下子就结交了永安王府与大司马两户么?是儿臣小看他了。”风永愉压抑着心内的震惊,替母亲斟满了茶,“那母亲,我们要不要……”
    “不。”蒋贵妃飞快地打断,一双如丝的媚眼缓缓盈上笑意,“我们看的出来,你父皇自然也看的出来。他给大皇子留了一条路,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想追究三皇子结党营私之事。”
    “那怎么办?”
    “等。等风永夜复出,等大臣们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他那里,我们再,推波助澜。”
    风永愉一愣,旋即会意一笑。
    站得越高,摔得越疼。这也是母亲一直以来告诫他需低调行事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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