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吸血鬼长官之回归》第五十六章 审判（十四）

    “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卢咏说杨严是他最爱的人，他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毁掉他？”
    宋队一只手插进裤兜里望向窗外，“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卢咏他自己知道了。”
    户籍科的同事传过来的资料上有杨严的家庭地址，就在松江市离市局不远，开车十五分钟就可以到。
    好在六年多这里除去旁边多了几层高楼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我们按照资料上地址很快找到了杨严的家。
    开门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奶奶，“你们是？”她从半开着的门里探了出来，面露疑色的望着我们问道。
    虽然她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但还能看得出来她的眉眼跟杨严的很像，她应该就是杨严的母亲了。
    “您好”站在前面的宋队冲她笑了笑，表明身份，“我们是警察。”
    “奥，你们好”老太太原先还是一脸警惕在得知我们是警察后脸上竟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把门整个打开，侧了侧身子，热情地拉我们进屋，“快，快进来坐。”
    进屋后我习惯性地打量起来，房子不大但收拾的整洁利落，客厅的茶几上还搁着一团刚打了半截的浅灰色毛衣。
    老太太从厨房里端了茶水出来。
    “不用麻烦的”钱警官赶紧上前帮忙接过来，把茶盘放到桌上，一一把杯子递给我们。
    “今天小常怎么没过来啊？”老太太找了个空座坐下笑着问我们，“这还不到月底补助金就下来了？每次都麻烦你们亲自送过来真是过意不去啊。”
    “小常是谁？”什么小常什么补助金？我们几个都愣了，这老太太是认错人了吧。
    “你们不是小常的同事吗？”
    我们几个愣愣地摇头，“我们不认识什么小常。”
    “你们刚才不还说是社区民警吗？”老太太又恢复了一脸警惕。
    “我们是警察，可是不是社区民警”我跟她解释，刚才宋队跟她说我们是警察她自动就把我们当做是社区民警了。
    “有什么区别吗？”
    “职责不同”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详细解释，只好回答的毕竟笼统。
    “那你们来我家是要干嘛？”
    “……其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说才能避免旧事重提对杨严父母的伤害，现在发现这个问题原本就是无解的，“今天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您儿子杨严的一些情况。”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说完这句话。
    老太太愣了好一会儿，嘴唇一直在颤抖着，突然她上前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小严他不是自杀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走掉的，他舍不得的……他舍不得……”泪水就这么顺着她干瘪消瘦的脸颊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烫的我想把手缩起来。
    宋队上前把她抓在我胳膊上的手拉开，在她旁边坐下，“当年您儿子的死因并没有任何疑点，我们今天来是有其他事情想要问您。”
    “真……真的是自杀吗？”她的声音再次哽咽，眼中流露着明显的失望，身子就像被整个抽空了一样，软塌塌地靠在沙发上，颤抖着双肩掩面痛哭，“是我们逼死他的，都是我们不好，如果小严能回来，他说什么我都同意，我都同意……”
    宋队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我们知道时隔多年重新提起这件事情一定会让您伤心难过，只是我们目前正在查一宗案件是有关您儿子的，您能告诉我们一些杨严在去世之前的情况吗？”
    老太太接过纸巾在脸上随意地擦了擦，“你们想知道什么？”
    “您知道杨严喜欢男人是吗？”从她刚才所说的我猜想她是知道的。
    她微微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小严大学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东湖市，说要在那里跟朋友闯荡几年，我和他爸也觉得男孩子嘛是该在外面历练历练的，就这样他在那边待了六年，眼看就三十岁了我和他爸着急一直催他结婚，他每次都说要先立业后成家，闯不出名堂来就不成家，后来他们公司人事调动他被调了回来当部门经理，我和他爸很开心，觉得终于定下来了，于是到处托人张罗着给他介绍小姑娘相亲，可是没一个成的，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对我们说他喜欢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生子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眼中是无限地悔恨，“那时候我们不懂，觉得他一定是病了，他爸非要带他去精神病院，两个人吵了起来，他爸还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拖把杆子都被打断了，还放下狠话如果小严不结婚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其实我能理解他们，大多数的父母并不会接受自己的子女喜欢同性，他们会觉得是他们的孩子精神出了问题，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毕竟结婚生子才是正常的人生路途，如果换作是我爸妈他们也未必能接受，我能想象的到当时杨严父亲的愤懑。
    “之后小严就搬了出去，每隔一两个月回家一趟只是每次见面他们父子俩就会吵架，后来小严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我们原本以为或许时间久了他会回心转意的，可是偏偏……那天他爸跟人在公园里下棋，一个邻居拿着报纸给他看……说……说我儿子是变态……认识的亲戚朋友都来问，我们当时只想到自己觉得儿子让我们丢脸了，让我们抬不起头来，那天小严突然回来了，当时我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情绪不对，他爸一时说了气话，说让他死了才干净，如果……如果当时我们能好好的跟他说上一句话，安慰安慰他，抱抱他叫他一句儿子，不说那些伤人的话，他会不会就不往绝路上走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我终于明白了刚开始她以为我们要重新调查杨严死因时她眼神中的含义，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儿子死于自杀，只是她内心的那种负罪感那种悔恨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希望有人告诉她，她的儿子是他杀的，她的儿子在临死的时候没有对他们对这个世界绝望，他的死只是个意外。
    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一个母亲悔恨的痛哭声，良久她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那……您见过杨严的男朋友吗？”小郑小心地开口问道。
    老太太轻轻地摇了摇头，“或许小严怕我们知道是谁他爸会上门去找人家的麻烦，他没有把那个孩子带回来过。”
    杨严真的是爱惨了卢咏了，帮他挡下所有的谩骂扛起所有的压力，把他保护起来，可是到头来却被最爱的人所抛弃伤害。
    能伤害你的人往往都是那个你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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