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皇子:盛宠嚣张嫡女》第八十七章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李暮婷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我有事跟你说。”
    李暮婷率先上了楼,北冥墨痕只好跟着一起上去了。
    尾随李暮婷进了房间,北冥墨痕进门时犹豫过要不要关门,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时候,要他和李暮婷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对话,想想还挺恐怖。
    没想到,李暮婷回头发现门没关,立马瞪了北冥墨痕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自己去把门关上了。
    北冥墨痕有点泄气,心想,李暮婷一定是嫌他不自知,这个时候了,连主动关门都不知道,还要别人代劳。
    “我想了想,既然你一定要去北边,那就去吧。”
    “恩?”北冥墨痕惊讶的看着李暮婷。
    “你说得对,东城里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谁都不知道。至于那个卧龙山,总不会也有问题吧?”
    “这个,我也不确定。只是以前听人说过,似乎是一座很有历史的山,也很神秘。”
    李暮婷没说话,坐在桌子另一边,低头想着什么。
    “你不舒服吗?”
    “不。”李暮婷舔了舔嘴唇,下定决心似的问道:“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
    “……”
    “你不用担心,上次之后,我已经放弃……报仇的想法了,就当以前一笔勾销,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李暮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的记忆一直都不完整,小时候的事也是断断续续的,这样的感觉你不会懂的。我希望以后,可以一直是一个完整的人,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某一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为什么在那儿……”
    北冥墨痕有些动容,他从不知道,李暮婷的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从不对他说这些话。
    “你以前,话很少,但是脾气很好,对人也很和善。”
    “哦?是对你吧?”
    “不,不……”北冥墨痕直摆手,“是真的很好,对谁都一样,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呵呵……”李暮婷笑了,只不过并不是那种开心的笑。
    “那么,天一亮咱们就启程?”
    “恩,你决定就行,我只不过是去……”李暮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治病。”
    “好,那你早点休息。”北冥墨痕起身往门边走。
    “怎么,今晚不跟我睡一起了?”
    “我再去开一间房。”
    北冥墨痕逃跑似的走了,李暮婷玩味的笑迅速收敛,带着点厌恶撇过头。
    李暮婷吹熄最后一盏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他盖上被子,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
    只要一想到北冥墨痕看他的眼神,李暮婷就觉得一身恶寒。明明之前还吵着嚷着要杀了他的人,说什么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的人,现在却用那么直白又恶心的眼神盯着他……
    皇家的血统是坏了吗?一个个的怎么都好那口!
    李暮婷翻了个身,又安下心来,他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上次的失败断送了他最后的机会,原本他就不打算要北冥墨痕的命,不过是无辜且有好感的宫女之死刺激了他,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控制,他才会失控。
    离开也好,本就打算养好伤后离开的。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回东城!即使北冥耀不杀他,要他命的人也多的是,他要是落到那人手里,只会死的更惨。
    李暮婷吸了口冷气,事到如今,他只想好好活下去,而自己身上的秘密,就是他最大的敌人。他一定要把这个“病”治好,只有那样,他才能获得绝对的、完全的自由。
    北冥墨痕坐在狭小的车厢里,陶大夫搂着他女儿坐在对面,车厢里很安静,没一个人开口说话。李暮婷恢复后主动要求赶车,他的技术远非陶大夫这个半路出家的车夫可以相比,一行人赶路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既然已经决定北上,北冥墨痕也懒得再去多想,他知道自己优柔寡断的性子,多想无益。
    前路茫茫,是福是祸,全看造化。
    北冥庆之已经整整一夜没合眼了。
    原本就因为找人的事耽误了北上的行程,刚入军营第二天,原主帅就借故称病,交接的事又因此不得不延后。北冥庆之明知事态紧张,他实在等不及,却又只能先从明面上入手,接手北大营的事一刻也耽误不得,如今只好见机行事,走一步是一步了。他就不信,这个袁成罡还敢抗旨不成!
    随行的军医是不指望了,只要东城派来的御医一到,北冥庆之不信这老东西还敢躺着不起来!
    北冥庆之北归后,北冥沐之上书自请,于是找人的担子又落到了他头上。
    原本北冥耀体谅北冥沐之痛失爱妻,要他暂停江南休养,好好抚养年幼的孩子,寻找北冥墨痕的事全权交给北冥庆之操作,可惜北方局势紧张,战事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北冥庆之不得不走。只不过为了安抚民心,要打仗的消息暂时还在保密中,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北冥沐之此番上书东城,除了请命找人,更多的是请罪。字里行间都是对北冥墨痕遇刺一事的自责,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他这个做哥哥的难辞其咎,只希望可以戴罪立功,早日把北冥墨痕找回来。
    北冥耀大病一场,只觉得身体每况愈下,丧子之痛加上北方动荡,他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只是着北冥沐之全力搜索。
    或许,刺杀过去这么久还没有北冥墨痕的消息,而早前又发现过酷似北冥墨痕的浮尸,北冥耀也已经渐渐失去了希望,不敢再对儿子生还抱有过多期望了吧。
    这段日子,太子北冥恒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北冥耀病时,北冥恒之作为太子自当监国,即使现在北冥耀病情有所好转,到手的权力却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虽说这些年,北冥恒之因为胞弟北冥庆之的缘故与北冥墨痕较其他兄弟多些亲近,此次北冥墨痕遇刺失踪,北冥恒之并未显现出任何担忧之色。
    宫中曾有流言,大约是猜测六皇子遇害与皇后、太子之间的联系,只不过,那些话就像投入水中的一颗石子,尚未激起多少涟漪便很快消失不见了,随之一起消失还有几个无关紧要的面孔。
    皇后如今风头正盛。
    先是北冥耀病倒,太子北冥恒之手握监国大权,不多久北方战事将起,四皇子北冥庆之又从西北调往北大营,尚无多少军功在身便一路飞升。两个儿子如此争气,她这个一国之母位置更是无人可以撼动。
    午夜梦回,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对她一向不喜的北冥墨痕多了些许感激,又或者,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朝堂诡谲,江湖险恶,谁又能说得清呢。
    至于其他几个皇子,天生比较安分,就连一向嚣张行事的北冥铭之,早在北冥恒之继任太子之位后便低调不少,如今更是到了足不出户的境地。
    现在的北冥铭之,早已不是北冥恒之的对手了。他能做的,只能是小心再小心,只盼北冥恒之母子高抬贵手,将来留他们这几条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北冥铭之坐在窗前,周围一盏灯也没点,这是他特意吩咐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静坐,这样反倒叫他感到安全。想到北冥墨痕,那个一直让他喜欢不起来的六弟,北冥铭之脸上多了一丝苦笑,曾几何时,北冥墨痕劝过他,那时他还没有自知之明,妄想跟北冥恒之对抗,现在看来,实在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
    北冥墨痕到底死没死,北冥铭之不知道。死也好,活也好,北冥铭之却有些羡慕他了。
    “主子。”
    “说。”
    “他们已经改了路线,看样子是不打算回东城了。”
    “哦?”拈着茶杯的人不屑的挑了挑眉,“那就让他们再多活几日吧。”
    “李暮婷似乎又犯病了。”
    “所以呢?”
    “属下是想,要不要趁此机会除掉北冥墨痕。”
    “李暮婷……”
    “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属下立刻下去安排。”
    “不,还不急。我倒是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结局,现在就杀了他,那就没意思了。”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李暮婷赶着马车,忽然觉得一阵心悸,脑袋里那种撕扯般的刺痛瞬间麻痹全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额上、背上渗出的虚汗,李暮婷简直以为自己方才是出了幻觉。
    北冥墨痕昨晚没睡好,现在正在车厢里补眠。陶秋丛也靠着他爹睡得正香,一行人早已偏离了东城,渐渐向卧龙山走去。
    北冥墨痕一直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走在北归之路上,等到他们真的来到卧龙山下,一行人安然无恙,现实反倒显得不真实起来。
    卧龙山对于北冥墨痕来说,一直都只是一个只存在于故事和传说中的地方,或许山很高,或许风光不错,但都只是没有多少根据的想象,直到今日,历经一番周折来到山下,他才觉得,这山实在跟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一般来说,那些隐匿着能人异士的山,该是远离红尘,草木茂盛,鸟兽自在,人迹罕至的。北冥墨痕坐在马车里,透过小窗看着道旁热闹的买卖场面,误以为自己来到乡间菜市。
    路其实很宽,但是两旁的摊贩占据了部分道路,驾车似乎就不那么安全了,难免会挂着碰着,徒增麻烦,是以一行人索性下了车,李暮婷牵着马走在前头,北冥墨痕跟着一边,陶大夫拉着女儿走在最后。
    “年轻人,买把伞吧,山上好下雨,买把伞用得着。”
    坐在小板凳上的老妇人热情地向北冥墨痕推荐她家的伞,北冥墨痕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实在不像是有雨。退一万步说,寒冬腊月的,即使非得下点什么,也该下雪啊。
    “多谢了,不过,我们不需要,您再问问别人吧。”
    老妇人也不多说,继续坐在路边叫卖。
    李暮婷牵着马拉着车走得很慢,北冥墨痕走得也慢,陶秋丛年纪还小,又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什么都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走得更慢,陶大夫跟在旁边看着女儿,也是走不快的,于是,四个人几乎是挪着往前走,短短几步路,他们居然花了一个时辰。
    终于从摊贩密布的那段路走过来,前面的路就冷清多了,只远远看到山下一个破棚子,似乎是个歇脚喝茶的地方。几个人都很是振奋,一骨碌钻上马车,李暮婷扬起鞭子,马儿快步跑了起来,很快将他们带到茶棚前。
    茶屋不大,黑乎乎的,在外面也看不清里头什么情况,只有两张老旧的木桌放在门外,顶上支了个棚子。
    李暮婷把马拴好,几个人挑了其中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这时候,一个老汉提了个粗瓷茶壶一瘸一拐出来了。
    “客官,这是要山上去啊?”
    “是啊。”陶大夫笑着回答。
    老汉先给陶大夫倒了杯热茶,他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吹了吹,端着茶碗喂给陶秋丛。
    李暮婷目不斜视,余光却始终注意着陶大夫的动作,待到老汉再来给他和北冥墨痕倒茶时,李暮婷起身,双手端着茶碗接过,以示对长辈的尊重。
    北冥墨痕看了李暮婷一眼,神色莫辨。
    “这都快过年了,怎么还上山呢?”老汉在另一张空桌边坐下,跟几人闲聊起来。
    “我带着女儿上山,就是去亲戚家里过年的。”陶大夫依旧微笑着作答。
    “哦,原来是有亲戚住这儿。”老汉点了点头,“这两个年轻人,也是上山走亲戚的?”
    北冥墨痕答道:“不瞒您说,我们兄弟二人是上山来求医的。素闻卧龙山卧虎藏龙,想必山中有医术高明者可以解我兄弟之困。”
    “哦。”老汉也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些惋惜。
    因是家人生病,老汉没再多问,只是又单独给李暮婷“兄弟”二人添了碗茶。
    几个人也不打算多做停留,第二碗茶才喝了一半,北冥墨痕便要结账。
    “老人家,方才我们喝的茶水多少钱?”
    “哎,几碗茶能值几个钱,你看着给吧。”老汉摆了摆手。
    北冥墨痕便掏了四个铜板放在桌上,端起剩下的茶水,微微抬头。一饮而尽。
    放下茶碗,北冥墨痕四顾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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