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皇子:盛宠嚣张嫡女》第七十一章

    北冥耀的主位高高在上,足够他俯视全场,有意无意的,他注意到了北冥墨痕的百无聊赖,再看他身边的李暮瑶,滚烫的视线一心一意的追随着他的儿子。北冥耀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也无计可施,很快便又在皇后的提醒下投入另一场谈笑之中。
    像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样,拥有七个儿子的北冥耀,在小儿子北冥行之出世便再没有儿子出生了,但凡有嫔妃怀孕,生下的也都是女孩儿,现今已经有了八个女儿,完全颠覆了早年下一代阳盛阴衰的局面,而且许多人都相信这还不算完。
    北冥耀很注重家人的和睦。
    作为一国皇帝,在先帝传位给他之前,北冥耀便眼看着自己的血缘兄弟一个个众叛亲离,虽不是他亲手所为,但是先帝也是为了他才对自己其余的儿子们痛下狠手。现如今北冥耀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从前的兄弟们被迫远走他乡,现还在世的不过一两人,且几十年不曾见面。北冥耀不想自己的儿孙们重蹈覆辙,为了一个位置最后争得头破血流,是以每逢年节便会将所有人聚到一起,造成如今这平和的假象。
    真假并不重要,北冥耀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看到的景象是真实的,他能做的便是让所有人甘心情愿去维持这个假象。如果有一天,大家已经按捺不住要撕破脸了,那就没什么血脉亲情可言了。好在,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大家都乐意配合。
    北冥庆之来到边城大营已经半年了,他几乎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办法去寻找刘运至的所在,最后,他失望了。
    从刚开始的一筹莫展到恍然大悟,从顿悟被欺骗算计的勃然大怒到随遇而安的无可奈何,再从久而久之的习以为常到萌生出索性奋力一搏的豪情壮志,北冥庆之渐渐从这半年的军旅生活中成长起来,伴随着周围将士们的或歌或泣,北冥庆之迎来了自己的十八岁。
    没有衣着光鲜的高官显贵,所有人都是铁甲寒衣,铮铮傲骨;没有舞女歌姬的柔肠百转,顾盼生姿,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随时准备着披甲上阵,为国捐躯的义无反顾;也没有父母长辈的唠叨,没有兄弟朋友的陪伴,在这里,不管你与谁亲谁疏,每个人都是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不问来路,也不要问去处,关键时刻,他们就是你的倚靠。
    北冥庆之难得吃上一顿自觉良好的饭菜,毕竟过年了,军营里也加餐,又或者他渐渐习惯了军营里的饭食,再不会称它们为“猪食”了,他甚至还从以前的炊事兄弟处偷偷分到了一口酒。
    吃饱喝足,北冥庆之揉着肚子跟一伙人天南地北的乱侃,军营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北冥庆之参军前从没出过远门,最多也就是去北境打个猎,南方他一点也不了解,跟这些人聊天倒是可以长许多见识。
    有人唱起了家乡的民谣,北冥庆之一个字都听不懂,倒觉得曲调不错,别有一番味道。也不知怎的,那个小兵唱着唱着就有些哽咽,接着扑到一边嚎啕大哭。刚开始还有人上去安慰,打趣着说他没出息,后来仿佛受了感染,沉默的人越来越多,落泪的人越来越多,一帮大男孩小伙子堆在一起哭了个酣畅淋漓。
    这要搁在平时,早有人出来管教了,只不过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不要说这是千家万户都团圆在一起的新年,哭就哭吧,随他们去了。
    北冥庆之倒是没哭,他就像是被笼子关怕了的小鸟,难得有机会逃出来,天高地阔,飞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回家呢?只是今天,神经大条的北冥庆之忽然想起远在深宫里的皇后娘娘来,自出宫起,他只给六弟北冥墨痕写过一封信,说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孝啊!
    “唉,晚上回去我也写封家书好了……”
    大街小巷里的商铺大多关了门,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年,时不时就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炸裂声,远远近近,长长短短。贫穷、富贵,怎样都好,时候到了总得停下来,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是时候和家人坐到一起好好聊一聊天了。
    康伯老来无子,往年都是留在店里看铺子,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个“阿才”陪他而已。店里的伙计们大都家离得不远,除夕前就赶回去了,过完年才会回来上工,李暮婷无亲无故,更无处可去,只好留在蔡氏茶庄,帮着看看铺子。
    厨娘也回家了,走之前倒是给二人烧了顿热食,只是最后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蔡掌柜的走南闯北累了一年,现在也窝在家里休息,只剩李暮婷和康伯在店面那边,走之前掌柜的倒是给了不少银子,去酒楼买几天饭菜足够了。
    “阿才啊,中午咱爷俩儿吃啥啊?”
    “康伯您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吃的,到底过年了,吃点好的吧。”
    “那我去买只烧鸡,再打点酒。”
    “行!”
    康伯不好别的,就好几口酒。
    李暮婷很容易就找到了买吃食的地方,就是等得有点久。过年时还是有不少酒楼开门的,毕竟大家什么时候都得吃饭,尤其过年时吃得更厉害,许多有钱人家直接从酒楼定菜,方便。卖烧鸡的铺子忙得不行,烧鸡甚至还涨了价,酒几乎卖断货,李暮婷要是再晚点就得等明天来了。
    康伯做菜不行,煮了米饭,蒸了几个事先备好的肉菜,李暮婷回去后两人差不多就可以开饭了。
    “阿才啊,把门口那挂爆竹点了,灶膛里留了火种。”
    李暮婷拿火钳夹着火种点了爆竹,一阵炸裂响动后烟雾弥漫了好一段时间才消散。康伯把菜摆好,两人对坐,李暮婷给倒了酒,爷俩儿就这样沉默的吃了起来。
    康伯刚一端起杯子,李暮婷便站起来,双手握着杯子想敬他一杯,这半年多来,康伯一直很照顾他。
    “坐下,不用站起来。”康伯抬手做了下压的动作,李暮婷坐回了凳子上。
    “阿才啊,你过年不小了吧?”
    “十五了。”
    “才十五啊?”康伯有些惊讶,“十五其实也不小了,有心仪的对象吗?”
    李暮婷沉默地喝干杯中酒,康伯见状就笑了,拿过酒壶又给李暮婷倒满了,老神在在道:“你平日里话少,但是老头子我呢,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康伯也是闲着无聊,加上对李暮婷还算喜欢,忍不住多说几句:“喜欢就去说,你这小伙子我看着不错,做事情认真。”
    李暮婷摇了摇头。
    “怎么?不好意思啊?”
    “不是。”
    “那是怎么了?是那姑娘已经知道了?还是她家人不同意?”
    李暮婷不会告诉别人任何关于他喜欢的人的事情,更不会说他喜欢的人是一个他可望不可即的男人,只能含糊道:“他知道,是我自己配不上他。”
    “莫非你喜欢的姑娘家里是做官的?大财主?”
    康伯不知道礼貌的来历,但是东城这地方毕竟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便猜测李暮婷喜欢的人家里也是非富即贵,二人门不当户不对,说不定当初就是因为这些李暮婷才被打得那么惨,躲在茶行里做伙计不敢回家。
    几个眨眼的功夫,康伯已经脑补出一段富家小姐和贫家小子的凄美爱情故事,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唉,别灰心,你还年轻,好好干!”
    李暮婷冲康伯笑了笑,两个人碰了一杯。
    过年是一年里北冥墨痕最忙的时候,不为别的,忙着赴宴。皇帝的宴,皇后的宴,太子的宴,太子妃的宴,沐王的宴……正式的、简单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宴席,你来我往,烦不胜烦,偏偏还不能不去,否则都是麻烦。李暮瑶闲得无聊,跟着素叶他们一起打牌。小冬子跟着北冥墨痕赴宴去了,邱嬷嬷被家人接回去了,素叶和李暮瑶四缺二,找了两个会玩牌的宫女太监,准备培养培养新人,以备不时之需。
    邱嬷嬷走了,四喜这段时间都蔫蔫的,李暮瑶倒是很喜欢它,打牌时都抱在腿上睡着。四喜就是挂在北冥墨痕名下的那条狮子狗,长得颇喜庆,北冥墨痕便给他取了道菜名。
    素叶也是闲的,给四喜做了小衣服穿着,红红火火的,很有过年的味道,脚上的四只小鞋子也是红色的,衬得它一身雪白的毛发更晃眼了。
    北冥墨痕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喝得半醉,小冬子几乎是把他半抱着扶进门来的。现在北冥墨痕也不能再以年纪小为借口来挡酒了,兄弟们都喝,他身体再不好也不能滴酒不沾。大家都不是瞎子,今年下半年北冥墨痕个头往上蹿了不少,脸上也长了点肉,不再一味地病弱,看上去已经隐隐有些男子汉的味道了。
    素叶放下手中的牌,带着下人们开始忙碌,准备热水和帕子给北冥墨痕擦洗,李暮瑶抱着四喜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瞧着。
    “你去……热水呢?”北冥墨痕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任人折腾,脸红红的,一身酒气,还不忘划拉着手指使人,“我要洗澡!”
    素叶跟小冬子合力给北冥墨痕擦了脸,本想帮他洗过脚就睡了,没曾想这位小爷突然要洗澡。
    “那,洗还是不洗?”小冬子为难了,“别着凉了……”
    素叶也担心这个,但是北冥墨痕一直在那儿折腾,动个不停,嘴里嘟囔着要洗澡,就是不肯睡觉。
    李暮瑶把四喜交给旁人,主动上前道:“泡泡澡更好睡,我来。”
    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把北冥墨痕扒光了,扶进浴桶里,小冬子带上门出去了,李暮瑶拿着毛巾开始一如既往的擦背活动。
    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李暮瑶抬头,发现北冥墨痕正回头盯着他看,姿势很扭曲,李暮瑶笑着叹息,把他的脸小心转回去,不一会儿,北冥墨痕又转回来了,眼神都是飘忽的,可见醉得不轻。
    “这样脖子不酸吗?”
    北冥墨痕想了想,艰难的在浴桶里辗转,改成面对着李暮瑶。
    “你是谁?”
    “呵呵,你说我是谁?”李暮瑶低着头给北冥墨痕擦胳膊,“这就醉得不认识了吗?”
    另一只手从热水中抬起来,捏住了李暮瑶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北冥墨痕喝醉酒后力气有点大,李暮瑶知他不是故意,但是下巴有点疼,而且这样钳制的动作让他觉得很难堪。
    北冥墨痕凑得很近,两个人几乎气息交融。水顺着李暮瑶的下巴一路往下,划过修长的脖颈,消失在包裹着衣服的胸口。
    北冥墨痕的视线愈发迷离起来。
    “你……”北冥墨痕的声音几不可闻,“不太像你了……”
    “那我像谁?”
    李暮瑶动作很轻,一不小心两人就会亲上,太近了。
    “不知道。”
    北冥墨痕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李暮瑶吃痛,忍不住握住那只用力的手,试图解脱,却没能把它拿开。
    “我就是我啊,谁也不像。”
    北冥墨痕没再回答,张嘴含住了眼前的两片嘴唇,他觉得自己今晚有点不对劲,好像没吃饱一样。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饥饿。
    生物钟没有受到宿醉影响,北冥墨痕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在心里吐槽昨天劝他酒的那几个混—蛋,自出生以来,他一共也没喝醉过几次,昨晚那次算是严重的,睡了一觉头还是疼得厉害。
    像往常一样半昏半睡着坐起来,想要等稍微清醒了再掀开被子,北冥墨痕无意中瞥了一眼熟睡的李暮瑶,他还没醒。北冥墨痕正打算下床,忽然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似乎没穿裤子,低头看看,上衣也只是凌乱的套在身上,大半的扣子都没系。心里忽的“咯噔”一下,一些模糊不堪的残损记忆慢慢清晰起来,北冥墨痕难以置信的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挑起被子一角。
    随着被子掀起的过程,布满李暮瑶全身那密密麻麻的痕迹一点一点刺进了北冥墨痕眼里,吓得他猛地将被子扔回李暮瑶身上,也就是这一下,李暮瑶醒了。
    “殿下,你要起了吗?”
    李暮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换了个姿势想要继续睡,结果翻身的过程中扯到了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顿时痛得面色扭曲,他怔愣了片刻,紧接着脸也跟着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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