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皇子:盛宠嚣张嫡女》第四十七章 误会

    “还没看够?你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李暮婷朝一旁吐了口血水,“我就在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进了这里才知道,呵……”
    一旁的狱卒听了,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想也不想,“唰”一鞭子抽下来。
    “住手!”北冥墨痕一脚踹过去,可惜有些力不从心,险些摔了,“谁让你打她了?滚出去!”
    “殿下,这家伙满嘴胡话,奴才替您教训他!”
    “耳朵聋了吗,我叫你滚!”
    “是是,殿下息怒,奴才这就滚!”
    终于只剩他们俩了,但是周围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北冥墨痕不愿意去管那些,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李暮婷的左耳上方有很大一处伤口,头皮甚至都翻起来一些,可以说是血肉模糊,看得人心惊胆战。
    “打的。”
    “是我吗?”
    李暮婷有点搞不懂北冥墨痕的意图,但还是回答他了:“不是,进来之后打的。”
    北冥墨痕点了点头,放心了。
    “你问这个干嘛?你来这儿就是为了问我这些?”
    “不是,我只是不记得那天有没有砸你,顺便问一下。”
    李暮婷回想一下,是了,那天下午,北冥墨痕砸碎了一块玉石,玉屑溅得满地都是,他当时还在想,幸好砸的不是他,不然早就死了。
    “那你怎么不砸我?照着头砸,多少条命都是你的了。”
    北冥墨痕看了李暮婷一眼,声音冷了下去:“那时候,你还是李暮婷。”
    李暮婷又笑了,最近他笑得比以前许多年加起来都要多,可是北冥墨痕厌恶这样的笑,满是讽刺和不屑,那不是李暮婷腼腆、温和的笑。
    “你那天是认真的是吗?”北冥墨痕挑开一点衣领,乌黑的指印可见下手的人当时抱着怎样的决心。
    “没错,我恨不得吃了你!”
    李暮婷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血海深仇,一字一顿,惊得北冥墨痕后背冰凉。
    “为什么……”
    这世上再没有比“为什么”更可悲的问题了,明明自己都明白,但就是不肯信,总要得到一个结果,否则绝不肯善罢甘休。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李暮婷两眼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将北冥墨痕烧个灰飞烟灭。
    “你害死我祖母,让她老人家不得善终!你害死我爹娘,让我从小就成了孤儿,无依无靠!你害死我全家还不够,让我在你脚下苟延残喘,还以为自己是菩萨、是圣人!你还害死了梅兰,她那么善良的姑娘,被人严刑拷打,最后忍无可忍,活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你还问我为什么?北冥墨痕,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北冥墨痕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是要一个答案,求一个了结而已,怎么会这样?真相总是不完美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北冥墨痕已经有了觉悟,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太残忍了,太可耻了,太脏了……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北冥墨痕腿脚虚浮,两只手撑在绑着李暮婷的木桩上,这使得他们前所未有的靠近。北冥墨痕的鼻腔里充斥着鲜血的腥臭、汗液的酸臭、烂肉的腐臭,但他不在乎了,这些跟真相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没错,我连做梦都想杀了你!”李暮婷的脸始终在笑着,仿佛快活到了极致,看到北冥墨痕泫然欲泣的样子,他觉得通体舒畅,“你以为这些年你为什么会经历那么多倒霉事啊,老天爷没那么多闲工夫的,都是我干的。我就是想看你死,没别的,哈哈哈哈……”
    北冥墨痕又凑近了一些,两只眼睛离得太近,几乎到了看不清楚的地步:“李暮婷,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把我当过朋友吗?”
    “朋友?你是猪吗?谁把你当朋友啊,蠢货!”
    “……我知道了。”
    北冥墨痕的身体僵硬了,他一寸一寸的凑近李暮婷的肩膀,最终在他耳边停下,用那天李暮婷掐着他的脖子时同样的低声,却是最冷静、最温柔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重若千斤,却又轻的连个尾音也抓不住。
    “无论如何,这么多年,谢谢你。”
    北冥墨痕松开了手,退出几步远,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狼狈不堪却又不肯服输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北冥墨痕回去时北冥庆之已经等了他好一会儿了,看到他进来,北冥庆之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表情是难以掩盖的愤怒和激动。
    “墨痕,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去看李暮婷了?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死心眼?”北冥庆之根本不给北冥墨痕开口的机会,拽着他的袖子就开始叨叨,“我的好弟弟啊,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看看你都被那个畜—生害成什么样儿了?那样的白眼狼你还惦记他干什么呀,趁早杀了了事,省得他将来又来祸害你!”
    “四哥,别说了。”
    “……你怎么了啊?”
    北冥墨痕有气无力的样子让北冥庆之有点抓不住的感觉。
    “墨痕,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让太医再来看看?”
    “不用了,大概是病刚好,走了一会儿有点累,没事。”
    “哦,那你坐一会儿,歇歇。”北冥庆之没再大呼小叫,扶着北冥墨痕坐下了。
    北冥墨痕坐下后也不说话,眼睛不知道盯着哪儿,呆呆的,他虽然平时话就不多,但是很少这样,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北冥庆之看着他瘦脱了形的两颊,实在没法不担心。
    “墨痕,我问你个事儿啊,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什么?”
    “恩,其实我也是听来的,我是不信啦,但是还是想问问你。”
    “你问吧。”
    “好吧,说好了别生气啊!”
    “你说,我听着。”
    “那个……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
    “恩?”北冥墨痕抬起头来看着北冥庆之,脸上满是疑惑,“这话怎么说?”
    “这几天宫里面有些不好听的传言,是关于你和李暮婷的,说是你喜欢男人,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北冥墨痕笑了笑,“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害死了他喜欢的女人?还是说,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到现在还死性不改,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管不顾,死不悔改?”
    “六弟,你别激动,都是传言,信不得!你也别当真,犯不着,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呵,难怪刚才他一脸自信,是笃定了我不敢杀他吗?”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北冥墨痕没说话,似乎又回到了方才神游天外,任何人都介入不了的状态,就在这时——“皇上驾到”。
    北冥耀到场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墨痕,你该做出决定了”,对此北冥墨痕并不觉得奇怪,他去了天牢的事,现在宫里大半的人怕是都知道了。
    “父皇,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杀了干净!那家伙实在是猪狗不如!先不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那儿,墨痕是他的主子,又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胆敢对墨痕不利,狗—奴才,真是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北冥庆之“噼里啪啦”吼了一堆,北冥耀并不放在心上,依然直直盯着北冥墨痕,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定要他做出决定来。
    “父皇……”
    北冥墨痕面露难色,其实他在去之前已经做好决定了,可是现在,他又有一些疑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墨痕,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跟你有关,所以朕把决定权交给你。你若要李暮婷死,朕二话不说便杀了他,你若不想他死,父皇也绝不会要他的命。”
    “我不知道……”北冥墨痕放空了目光,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我不是很确定我们的关系了……可是,如果他死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高兴的。(长长的一次呼吸)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所以等到今天才去看他,而我自己也需要时间梳理。本来,这几天躺在床上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以为他在里面吃点苦头就算了,他会后悔,然后我放他出来,等他道了歉,之后我们还是朋友……不过,行不通了,以前好像差不多也是这样,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北冥墨痕深深地喘息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
    “我以为自己是个不错的人,起码对朋友是真的好,李暮婷却说我自以为是……也许他是对的,我这个人,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朋友,是我一厢情愿了。”
    北冥耀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情绪低落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便没有再逼着他做什么狗—屁决定了,李暮婷先关着,等北冥墨痕平静下来再说,希望在那之前那家伙不会死。
    “父皇,放他走吧。”
    北冥耀刚准备离开,沉默的北冥墨痕开口了,而且语气平静,表情淡定,并没有冲动的痕迹。
    “你决定好了,不会后悔?”
    “可是,杀了他又能怎样呢?我不会好过一点,况且,终归是一条人命。只是付出的真心被践踏了而已,他不在乎又能怎样,过去的这些年,至少我并没有一丝敷衍在里面。就当是……其实,李暮婷说的话虽然偏激了些,但是他的不幸的确与我有脱不开的联系,我不想承认也不行的。放他走吧,就当是给我积点阴德好了。”北冥墨痕低垂着眉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是罕见的平静与决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从此后,他在墙里,他在墙外,他再也束缚不了他,他也再不能伤到他,谁也不干涉谁,谁也不牵扯谁,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暮婷,从此天高地阔,你自由了。
    过去的这么多年,就当是我瞎了眼,从今天起,就当你是死了好了。
    说是情分也好,说是仁慈也罢,你走吧。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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