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侯府。
接连这几日,宏儿又抽搐了几次,让狄义卿老两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辰时末,他们都愁眉相对的坐在宏儿的里屋。
岳老夫人手握着宏儿的小手,瞧着宏儿瘦的直剩了骨头,心里又酸又恨的。
福伯急慌慌的闯了进来,满脸的兴奋,“侯爷,夫人,小小姐回来了,曲老神医也来了,已经到了小少爷的院子外面!”
“哎呀,是馨丫头回来了,快,让他们进来!”岳老夫人把宏儿的小手塞进被褥里,急忙站起身子。
心里五味俱全的狄义卿已经往门外走着,“我要去见馨丫头!”
叶婉馨忧心宏儿的病,进了侯府就直奔宏儿的院子。
在正屋门外就和狄义卿迎面碰上,“老外公,宏儿他如今咋样了?”
瞧着叶婉馨满脸风尘,狄义卿喉头就是一热,满脸的愧疚,“馨丫头,都是你老外公没用,让宏儿遭了罪,他这会还在床上躺着呢。”
叶婉馨原本对狄义卿还有丝埋怨,见他精神极其不好,两眼都熬的通红,想必这些日子心里没少受折磨。
就温声安慰着,“老外公,别难过了,我不是把曲爷爷带过来了,宏儿会没事的。”
曲修凌却不放过狄义卿,他蹦跶着往前面凑着,“哎呦,你这老头真是没出息,这才几日,我那乖巧可爱的孙子,就被你折腾出毛病来?”
他的话,让狄义卿有瞬间的呆愣,宏儿啥时候成了他的孙子,忽然想起,这老头子说的还真没错,那林敏娘不是成了他徒弟的媳妇。
叶婉馨瞪着曲修凌,“曲爷爷,你别啰嗦,咱赶快进屋瞅瞅宏儿吧!”
欢儿已经三十多年没进侯府,她瞧着宏儿住在当初少爷住的麒麟院,不禁老泪纵横。
瞥眼院子一侧的那几株桂花树,当年才小手臂粗细,如今已经长的有水桶那么粗了,那时每逢秋季桂花飘香时,大小姐就和她来到这院子里采摘盛开的鲜花,制作香囊。
大小姐那时候正是二八华年,就是她也才过了金钗之年,都是花儿一样的水嫩,哪像眼下大小姐已经逝去多年,她也是一把老骨头。
刚入屋子,岳老夫人就眼含热泪的握紧叶婉馨的手,哽咽出声,“好丫头,你可来了,老外祖母对不住你,宏儿他……”
叶婉馨从岳老夫人的眼神里瞧出满是伤悲和痛苦,她坦然的盯着这位饱经沧桑的老脸上挂着泪珠,“老外祖母,你别难受,馨儿来了,宏儿小时候遇过一个游走的老和尚,他曾说过,宏儿是个大富大贵的人,他一定会没事的。”
岳老夫人接过秋水递过来的帕子擦着脸,满是愧意的说着,“都是我们没用,让宏儿遭了大罪,我们没脸见你和你娘啊。”
曲修凌最不爱听他们说没用的煽情话,径直窜进了里间。
狄义卿见老妻拉着重外孙女,轻咳着,“快别说了,先给宏儿诊病要紧,馨丫头定是十分想见宏儿,你这老婆子絮叨个没完。”
“对,对,瞧我这脑子,见了馨丫头,把正事都给忘了。”岳老夫人懊恼的说着,就扯着叶婉馨的手往里间进。
曲修凌已经掀开被褥,先查看了宏儿的肌肤,又给他把脉,一套老中医望闻问切走了一遍。
他拧着的眉头不但没解开,反而越拧越紧。
不死心的曲修凌又摸上了宏儿的手腕。
见曲修凌好一会子都吐出一个字,但是他的神情和举动让狄义卿老两口的心都悬了起来。
听着刚刚狄义卿和岳老夫人说宏儿这几日时常抽搐,嘴里往外吐白沫子,叶婉馨心里想的会不会是中了毒,留下的后遗症。
曲修凌摸着宏儿的脉象,混乱虚弱,又见他面色赤黄,心里不住的打着寒颤,这小子的命已经被阎王勾走了一半了,就是他也没本事救他回来。
瞧着曲修凌半晌无语,叶婉馨也存不住气了,“曲爷爷,宏儿他到底是啥病啊?”
他苦着老脸,抬头望着屋子里紧张不已的仨人,摇头长叹一口气,“哎,你狄府就是个活阎罗殿啊,多好的孩子,才进来几日,就把小命给枉送了,宏儿,老头子也无能为力。”
“丫头,当初老头子不愿意让宏儿进京,你还说为了他的前程,这回连小命都没了。”
原指望曲修凌来了,宏儿就会好气来,可是听到曲修凌的话,岳老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身子晃晃。
只惨叫一声,“我的心肝啊!”老眼一翻就昏厥过去。
秋水呆愣着,见老夫人滑到在地,她不顾眼里滚落的泪水,急忙伏下身子去拉自家老主子,“老夫人,你醒醒啊!”
素凤和素娟也蹲下身子,哭着去拉地上的老夫人。
叶婉馨脑袋轰轰响着,曲修凌的话不停的在她耳畔回响着,她再也控制不了自个的脆弱和无助。
,里说不出的悲伤和怨愤,扑到宏儿瘦弱的身上,“宏儿,都是姐该死,把你送到这里,要是你还待在花溪,和娘在一起,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你睁开眼瞧瞧姐啊!”
“宏儿,宏儿,你睁开眼啊!”泪眼朦胧的叶婉馨摸罢了宏儿的小脸,又摸上了他的手,“你瘦成这样子,难道侯府里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没关系,姐这就带你回家,姐啥都不干了,专门为你做饭吃,一定把你养的胖胖的!”
狄义卿的心也好像被尖刀割去一块,疼的他死去活来,可是见老妻晕过去,馨丫头哭诉着的话,句句都像用刀剜他的心。
屋子里一下子乱成一团,他强忍悲痛,“福伯,你赶快喊人进来,把老夫人抬到外间榻上!”
屋子外间的言风听到屋子里叶婉馨的大哭声,就冲了进来,瞧着叶婉馨跪在小少爷的床前哭的肝肠寸断,他心里也难过,低声劝着,“姑娘,你别哭啊,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正哭的伤心的叶婉馨听到言风的劝慰,猛的抬起头,“对呀,言风,你瞧我也糊涂了,宏儿他一定会没事的。”
叶婉馨用衣袖擦干眼泪,又把求救的目光对准了曲修凌,“曲爷爷,你再给瞧瞧,你一定是老眼昏花,也对,这几日咱赶路太急,你累了,歇会喘口气你再给宏儿瞧瞧。”
从来没见过叶婉馨哭的曲修凌见这丫头没一会俩眼都红肿了,心里也是心疼,他无奈的摇着脑袋,“丫头,不是你曲爷爷藏私,宏儿的病,你曲爷爷确实是束手无策啊。”
叶婉馨双腿在地上走着,抱进了曲修凌的腿,“不会的,曲爷爷,你再给他查看一下,是不是中了毒,这才会昏睡不醒的!”
曲修凌拉着叶婉馨的胳膊,“丫头,快起来,但凡有一点把握,你曲爷爷怎会说出那样的话,你曲爷爷的医术,你难道不信吗,刚刚就给他查看一遍,这压根就不是中毒的症状,为啥会这样子,你曲爷爷惭愧,竟然瞧不出来。”
欢儿在院子里回忆过往的事情,恍惚听到屋子里的吵杂声,才如梦初醒。能闹出这样的动静,必定是宏儿病的不轻。
刚想抬腿进屋,又觉得自个已经有三十多年没见主子,心里又有些忐忑,就那样站在院子里踌躇着。
福伯听了狄义卿的吩咐出屋子找人去抬老夫人,瞧着院子中间站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这妇人面生的很,可是他忧心宏儿和老夫人,哪里还顾上查问。又见故人,
欢儿却一眼就认出有些驼背的福伯,她缓慢的走上前,语气哽咽,“福管家,侯爷和夫人的身子咋样?你身子也好吧?”
福伯还是没认出她,摇摇头,“我这会有要紧事,你有事过会再说。”
瞧着狄怀就在院子里,他吩咐着,“狄怀,正好你在,老夫人晕倒了,你赶快进去把她抬到外间的木塌上。”狄怀应着,“福伯,我这就去。”他瞄见欢儿尴尬难堪的站在那里,就一把拉过福伯的手,“福伯,她是大小姐的丫头欢儿,你老不认识了?”
见狄怀进了屋子,这下福伯才转过头,仔细的盯着欢儿的脸瞅着,“是欢儿,咋老成这副模样,你也没多大年纪啊?”
欢儿无声的流着眼泪,“福管家,你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疯疯癫癫的过日子,亏是遇上了咱府里的小小姐,要不然哪里还能踏进侯府的大门啊。”
福伯见欢儿回来,心里有一丝的安慰,毕竟府里的老人是越来越少。
他沉声说着,“欢儿,能回来就好,你受苦了,小少爷病重,老夫人也昏了过去,这会正忙着,你自个先去下人们住的院子里找个屋子歇会吧。”
固执的欢儿摇摇头,心里还有一丝顾虑,“不,我要去瞧瞧侯爷和夫人,可有怕侯爷怪罪。”
“还想瞧瞧小少爷,毕竟我和小少爷也相处了好长一段时候。”
“你能回来,又受了诺大的委屈,侯爷和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咋会怪罪,上次侯爷从安顺回来,就和我们说了,要是没你舍命护着,大小姐的骨肉都保不住,哪里还有小小姐和小少爷的命啊。”福伯动容的说着话,心里也感慨欢儿为侯府的付出。
“我也没嫌委屈,再说小小姐也救了我的老命,那我就进去了。”听到福伯的夸赞,欢儿有些腼腆。
叶婉馨见曲修凌执意不给宏儿查看,她心里越发的难过,又爬到宏儿的床前,两眼直直的盯着没有动静的弟弟,泪珠无声的顺着脸庞落下。
曲修凌见叶婉馨不再缠他,就出了里屋,来外面给岳老夫人查看,几针扎下去,岳老夫人翻翻眼皮,清醒过来。
她瞧着眼前的几个人,又悲从心来,用手捶着木榻,“哎呦,宏儿如若没了,老婆子咋有脸活着,你们还救我干啥?”
欢儿扑通跪在榻前,“夫人,你别难过,小少爷会没事的,奴婢欢儿回来了。”心疼的无以复加的岳老夫人瞧着跪在面前的老妇人,她吸吸鼻子,迟疑的问着,“欢儿,你是欢儿?”
“嗯,夫人,奴婢真是欢儿啊。”欢儿见老夫人疑惑的目光,捋了捋花白的头发,“夫人,欢儿已经老的不像人样了,让你受惊了。”
“欢儿,快别这样说,要不是你老身哪里还能见着馨丫头和宏儿这俩好孩子,哎,要不是宏儿病重,你回来该是咱侯府的大喜事啊。”心情复杂的岳老夫人,瞧着欢儿比她还要苍老,心里也不是滋味。
秋水瞧着欢儿回来,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宏儿的病,让他们心里沉重的像压了大石块。
这些日子夫人的身子已经熬到了极限,刚刚晕过去,她也不想让夫人在欢儿身上废精气神。
就勉强笑着,“欢儿,你先起来吧,夫人身子不好,我待会就去给你安排屋子和衣裳,既回府了,就踏实的住着吧。”
瞧着夫人精神不好,欢儿哪里会听不出秋水话里的意思,她顺从的从地上站起身子,“嗯,谢谢秋水姐姐,奴婢这就起来。”
曲修凌给岳老夫人把了脉,收拾着针灸的盒子,“老夫人,你身子亏损的厉害,要多喝一些温补的汤药。”
岳老夫人苦着脸哀求着,“曲神医啊,老婆子老了,能活几年都没大碍,你可要把我的宏儿给治好啊。”
“又是这样的话,侯爷,你说说这个理,我曲老头啥时候说过胡话,要是能诊治,老头子不愿意,单是你家的鬼丫头都不会轻饶了老头子。”曲修凌的胡子翘着,满脸的无奈。
欢儿瞪眼曲修凌,“你不是人人夸赞的神医,小少爷的病,你咋会诊治不了呢?”
“欢儿,你也跟着他们瞎胡闹,宏儿那样好的孩子,我会忍心不救他,实在是没法子啊。”曲修凌瞧着欢儿也变了脸,他心里像吃了黄连,头一次感觉做大夫是选错了行当。
瞥眼曲修凌,欢儿气呼呼的讽刺着,“哎呦,是哪个整日的吹捧自个是天下人皆知的神医,这会自家人病了,都没招了,你咋不嫌丢人呢?”
“欢儿,这神医都是无聊的人喊的,我又没让人叫我,你咋能这样埋汰我。”曲修凌的脸红着和欢儿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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