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叶婉馨也沉浸在思索河迷茫之中,刘子歌有些奇怪,“叶姑娘,你咋回事呀?”
叶婉馨被刘子歌的问话惊的回过神来,她叹了口气,“哎,没啥,听了你的话,心里觉得有些伤感难过。”
“有啥难过的,这都是一念之差所造成的不可挽回的错误。”刘子歌对当年的往事还是不能释怀。
想到善良执着的刘子歌,叶婉馨替他惋惜,“你不应该这样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那是你捡到的东西,可是你却愧疚了一辈子,也孤独了一辈子,你所付出的代价要比那些珠宝首饰所贵重的多。”
叶婉馨的话让刘子歌有些感动,他的鼻子有些酸涩,“叶姑娘,我没想到你能这样理解我,不会鄙视我,在我有生之年能认识你这样的善良聪慧的丫头,也是我刘子歌的福分。”
他早就得知香满园的生意好,是因为有个聪明能干的东家。自个要是走了,身为孤儿的小忠要是能托付给这聪慧灵巧的丫头,他也能放心的离开。
“叶姑娘,你也见我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小忠是我打小就捡回来的孤儿,这些年我们情同父子。”
“这个店铺我已经打算留给他,可是他人太憨直,我想拜托你平素能多照顾他一下。”
“刘掌柜,你才是个善良的好人,萍水相逢,能得你如此信任,我定当不负你的所托!”叶婉馨瞧着刘子歌说的悲切,她的眼角也有了一丝湿意。
小忠这时候带着红豆饼和一些白米粥回来。
他举着手里的东西,红着脸瞅着叶婉馨,“叶姑娘,你铺子里的人都很好,我说你在这里,我给他们钱,曹伯死活不收,说是送给我们掌柜的尝尝!”
“小忠,那原本就不值几个钱的,你们往后要是想吃,随时都可以过去!”叶婉馨有些沉重的心情被小忠的可爱表情也调剂的轻松起来,她站起身子,“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刘掌柜,你要多保重,过几日我再来瞧你!”
“谢谢你听我叨叨了好一会子的废话,我这会也累了,就先歇着了,小忠你替我去送送叶姑娘。”刘子歌说了这番话,感觉有些疲惫,就闭上眼。
他等着小忠回来,就睁开眼,“小忠,你快别忙活了,我有事和你说。”
小忠听说掌柜的要把这铺子给他,急忙摇着脑袋,“掌柜的,我不要,我的脑子笨,这生意我做不好,会给你丢脸的!”
刘子歌喘着气,“不,小忠,你听我说,你给我磕仨头,我认下你做我刘子歌的义子,我死了,你就去找叶姑娘,她会把我的后事安排妥当的,这铺子她也会帮你的忙。”
小忠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刘子歌的躺椅前面,把头磕的通通响,“爹,爹,我也有爹了!”
刘子歌欣慰的笑了,“小忠,好孩子,你快起来,爹要感谢你,这回我有儿子了,死了也有人给我披麻戴孝了,再没人敢耻笑我是个老绝户!”
“嗯,爹,你好好的养病,你不会死的,叶姑娘刚才走时,还给我说回去就给你去找曲神医呢,你不会死的!”
小忠哽咽着劝着刘子歌,“爹,我好容易才有爹,我舍不得爹你死啊!”
“傻孩子,爹心愿一了,死了也是痛快的!你往后要听叶姑娘的话,她会尽心的帮你的!”刘子歌用手抚摸着小忠的脑袋,眼里也含着泪水,
叶婉馨回到自家铺子,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和急切,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花溪,去找周氏和外公问个明白。
端着饭碗脑子里还回想着刘子歌说过的那几句有关静安侯府,安相,和狄润珠。
这次来安顺是奎子赶的马车,叶婉馨瞟了一眼正吃饭的奎子。心里有了决定,这事不宜吃,一定要尽快的查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匆匆的把一碗粥喝进肚子里,站起身子,催促着,“娘,你快些吃,待会咱还要回家!”
敏娘瞧着自家女儿风风火火的脾气,轻轻蹙起眉头,“馨儿,你就喝了碗粥,能行呀?”
叶婉馨笑嘻嘻的说着,“哎呀,我今儿在衙门里吃了好多的点心,早饱了,我有急事,你赶快吃!”
那边的奎子听到叶婉馨要回家,他几大口就把碗里的粥喝完,“馨儿妹妹,我这就去把你买的东西装马车上,你让敏娘婶子慢些吃!”
在自家女儿不断的催促眼神中敏娘把晚饭吃好,她小声嘟囔着,“不是说今晚不回去了,咋又变了?真摸不透到底是啥脾气。”
坐在马车上,叶婉馨才拉着娘的手,“对不起了,你别生气,我是真的有急事,这可是咱家的大事。”
见娘一脸的不明白,她把嘴凑到娘的耳畔,“说不定我和宏儿的亲爷爷亲奶奶还是京城的大人物呢。”
敏娘把头摇着,一脸的诧异,“你个傻丫头又发啥疯?你奶奶不是在花溪,哪里还有个亲奶奶?”
“娘,我可没傻,也没发疯,你就好好的等着吧,我会查清楚的,那些上好的首饰,外公都不让你戴,你就没有一点怀疑,这啥事都是会有因果的!”
叶婉馨一脸的正色,“还有你从来就没想过我奶为啥不喜欢我和宏儿,论长相我和宏儿比二叔家的俩孩子都要好上许多,村里的风言风语,娘,我不信你没听到过!”
敏娘也被女儿犀利的话问住了,是呀,这些年连她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明明自个已经谨小慎微了,婆婆为啥总是找她的茬,相公得了病,婆婆虽然花了不少银子去医治,可是总是在背后不停的咒骂野种,短命鬼。她那时还感觉婆婆奇怪,咋能这样骂自个的儿子呢。
瞧着娘也陷入深思,叶婉馨默默的掀开马车帘子想把车厢里压抑的空气排出去。
一股强劲的冷风吹了进来,“好冷呵!”被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冷颤。
她瞟了眼外面黑压压的夜色,天空不知啥时候缓慢的开始飘起了雪花,那片片像鹅毛的雪花漫天飞舞,让人躁动不安的心绪也有了几丝安逸和宁静。
叶婉馨想到舅舅以前说过外公年轻时候也去过京城考功名的,他还是前朝的举人呢,既然是前朝,那当年京城之事闹的那么大,外公他肯定也会多少知道一些。
舅舅和外婆一家子已经回了林家弯,除夕之前,外公也不会再来花溪,明儿一早就去林家弯问外公。
还有周氏这个最为关键的人物,这块滚刀肉可是不好对付。
想到周氏她的脑仁就开始疼,杨红英已经改邪归正,这老虔婆就是死不悔改。
威逼利诱好像都在她身上没有用处,想从她的老嘴里得到啥消息,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敏娘想了一会,她自认脑子不会转圈,实在是想不通这些弯弯道道的,就停止了思虑、竟然惯性的把这事推给叶婉馨。反正有女儿去操心,她也是好命,有个聪慧的女儿,万事不让她费心。
她感觉马车剧烈的晃动了几次,都没打扰到心里想事情的女儿,也彻底的把这事给抛开不想了。
奎子发现这雪下的越来越大,路面上结了层薄冰,有好几次马车就要侧翻,把他吓的心都揪到一块了。
奎子想想就把马车停下,饶到后面问着,“馨儿妹妹,这雪越下越大了,路面上也结了一层薄冰,滑的不好走,这快到青田镇,咱是不是在青田镇住下,明儿再回去!”
叶婉馨也下了马车,她用脚踩踩路面,确实是结了冰,“行,咱去和春堂,沈伯伯不是还在那里,要过年了,明儿一早咱就和他一块回家!”
马车里的敏娘脸上起了一层红晕,这个冤家,成了亲有好些日子都不在花溪,说是把和春堂的事情处理好,过去年就回花溪和她长相厮守。
赶到和春堂已经是大半夜了。
小杰把门打开,瞧见是叶婉馨和自家师娘来了,就惊喜的问着,“师娘,叶姑娘,下恁大的雪,你们咋来了?”
问罢这话,他又咧着大嘴笑,“哎呀,瞧我的笨脑袋,师娘肯定是想我师傅了,我师傅睡了,我这就去叫他!”
叶婉馨用手轻抚去衣裳上的落雪,拿大眼瞪着小杰,“想你个头啊,我们是从安顺回来的,快帮奎子哥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哪恁多的废话!”
她又返回去把娘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娘,路滑,你当心一些!”
他们几人在前堂折腾,沈志凡也匆匆的穿衣起来。
他走到院子里已经瞅到了敏娘和叶婉馨,呆愣一会,就惊诧的问着,“敏儿,馨丫头,你们咋这时候来了,家里出啥事了?”
叶婉馨笑盈盈的说着,“沈伯伯,家里都好好的,今儿我和娘去安顺,哪里会想到这雪下的恁大,今儿就不走了,明儿一早我们一块回去!”
小杰抱着一大包的东西,瞧着叶婉馨和师傅亲热的说着话,他苦着脸,“就会欺负老实人,对师傅和我的态度这差别也忒大了!”
又瞅见师傅瞧师娘那一脸的满足,这也忒折磨人了,“不行,我也要去花溪找个好媳妇去!”
奎子在他身后接着话,“小杰,你瞧上俺村里哪个丫头了,就让敏娘婶子去给你说大媒!”
见奎子说这话,小杰激动的两眼放光,“真的,奎子,我原本是喜欢那个郭大妮的,可是被海子抢了先,如今瞧着叶姑娘家的那个春丽也不错,就是不知她能不能瞧上我。”
奎子和小杰认识的在前,肯定会比瘦猴的感情要好。
他极力的赞成这事,“嗨,你说是春丽呀,她也很勤快的,比俺村里的丫头都要好,这事准行,你要早下手,馨儿妹妹带回来的那个瘦猴这几日老是围这春丽转悠!”
小杰一听他都退而求次了,有人又要捷足先登,他就急眼了,“啊,那可不行,我好容易瞅上的,我待会就去和叶姑娘说,让她管好那个瘦猴!”
叶婉馨和娘进了沈伯伯的屋子,说了几句话,不想打扰人家的二人甜蜜,就出了屋。
瞧着院子里俩人都是抱着大包裹,还在鬼鬼祟祟的说话,也不嫌冻的慌,就好奇的问着,“你俩脑袋有病呀?这雪下的那么大,还有闲情逸致的在聊天!”
小杰走到叶婉馨面前,鼓足勇气,“叶姑娘,我有事求你,我稀罕你家的春丽,我想让师娘给我做大媒,你别让那瘦猴和我抢!”
叶婉馨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那春丽比大妮要活波不少,模样也俊俏,这小杰的眼光倒是不错。
她笑嘻嘻的说着,“小杰,我说了可没用,你稀罕人家,也要问人家春丽的意思,我和娘可做不了主!”
见小杰听了她的话有些泄气,叶婉馨又有些心软,心想反正这丫头大了总要成亲,小杰除了嘴好叨叨,人也勤快。他们要是能凑成一对,也是好事。
想想秋妮的下场,她这会心里还不是个滋味。
要是自个早点发现秋妮神情和行为不正常,也能避免那场悲剧的发生,也不至于让秋妮送了性命。
“好了,小杰,你要是真心实意的,我明儿先去探探春丽的口气,要是她对你有意,你就让你家里人找媒人来我家提亲,就不用再麻烦我娘了!”
“真的吗?哎呀,那太好了!”小杰激动的差点把手里抱的东西抛起来。
“当心我的东西,你这臭小子,瞧把你乐的!”叶婉馨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就瞪着他,“瞧你就没个正型,我还有点不想让春丽嫁给你呢!”
小杰听了这话赶紧耷拉下脑袋,蔫巴巴的说着,“叶姑娘,我很老实的,不信你问我师傅!”
叶婉馨想到正经事还要办,她打着哈欠,“好了,我累死了,去睡觉了,你和奎子也赶快去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呢!”
小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和奎子去屋里睡觉,心里想着咋能让叶婉馨对他的印象变的好一些,熬了大半夜,俩眼熬的火辣辣的疼,也没能想到一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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