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天香，美人无泪》第四章，情殇桃花劫四

    辛月听见他们的谈话，狠戾而得意一笑，跟上赵仪的脚步出了坤宁宫。
    和赵仪对视一笑，都会意。
    她们一走，坤宁宫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躺在床上的宁若却陷入了醒不来的梦魇之中。
    ……
    帝王一下朝便走进了坤宁宫，他也知道，在也不会有那个女孩带着娇笑，在门口等着他，牵他的手，抱着他的手臂，向他撒娇，关心他的一切。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那个娇俏的女孩子有一天会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
    看到这样的景象，他不禁想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值得吗？
    可这也只是一瞬间的疑惑，转眼就化作了焦急和自责。
    他连忙奔过去，颤抖地伸出手指探向她的鼻间，还能感觉到微弱的鼻息。他松了一口气。
    把手伸进锦被中，感觉到她还没穿衣服，说明她自从睡下就还没苏醒过。
    刚刚散去的焦急又去而复返。他连忙用锦被包着宁若的身体，冲出了大门。
    苏元只觉得一阵风飘过，远远的传来帝王急切的声音。
    “去请太医。把这几个侍卫和宫女带到乾安殿。”
    几个侍卫和宫女面面相觑，同时也心领神会。早就串通好了台词。
    苏元一甩拂尘，“你们先去乾安殿。”说完，看着他们没动。又催了催，“快点儿，不然待会儿皇上龙颜大怒，你们担待不起，洒家也担待不起。”
    满意的看着宫女侍卫急匆匆地走了，他也连忙奔向太医院。
    刚踏出殿门的时候，眼尖的发觉，这花丛好像不对。这花坛是皇上为皇后亲自栽种的西凉进贡的弥罗兰。皇后可宝贝着呢，怎么会倒一大片。
    有着疑惑，但是想着还是叫太医要紧。
    看到巡逻的侍卫过来的时候，灵机一动。招来一个小侍卫。
    “你，去太医院请几个太医到乾安殿去。”小侍卫，从来没有去过乾安殿。别说乾安殿，就是附近的宫殿都没去过。今天还是他第一天当值。
    但一想到，乾安殿，皇上住的地方，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能见龙颜，那也是好的。
    于是，高高兴兴地领命跑去请太医去了。
    苏元这才慢慢走进花丛。
    果然，弥罗兰被推到了好多，还有泥土翻新的痕迹。越看越不对。伸手摸了摸土，还有水汽，说明才翻没多久。
    苏元伸手去刨那鼓起来的一小团。刨着刨着，扯出一块布。
    浅绿色的西凉织锦。整个皇宫只有一匹，被皇上送给了皇后做夏装。他还见过皇后穿，宝贝得很，怎么被扯烂了，还悄悄埋在这个花坛里。
    苏元继续翻动。
    “咝”针刺入手指的剧痛令他轻轻的叫了一声。指尖有血珠冒出。苏元吃了一惊。
    是针。
    碎了的衣服，针。他联想起来，皇后昏迷不醒，似乎有些关系。
    他将土里的衣服碎片捞起来摊在地面，在碎片上果然找到别着的银针。
    小心地将碎片和针裹好，揣进怀里。向乾安殿赶去。
    苏元到的时候，太医正在诊脉，眉头紧皱，似乎情况不容乐观。而床边的帝王，神色早已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和担忧。
    苏元默默地靠进帝王站着，没说话。他已经感觉到帝王的不悦。
    终于，太医收回诊脉的手，跪在了帝王的面前。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急怒攻心，陷入了梦魇。而且……嗓子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太医的话断断续续的说着，被担忧的帝王打断。
    “梦魇？”帝王沉声问道。
    “是的。如果强行唤醒可能会对脑袋有影响，重则痴傻，轻则短暂性失忆。”太医说着，身体因被帝王释放的高压所威压而微微颤抖。
    “那如果不强行唤醒呢？”他的声音中有着急切和担忧。
    “如果不唤醒的话，有可能几个月后会自然醒来，也……有可能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而且，皇后娘娘已经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如果就这样沉睡下去，娘娘的身体和腹中的龙裔都承受不住。很可能……一尸两命。”最后的四个字，老太医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老太医并不清楚这位前皇后和皇上的关系，但是从皇上不经意的动作和表情，他能看出来，他们倆并不像外界传言说的那样。
    帝王的手紧紧地抓住宁若的手，紧紧地握着。眉头从一开始就没舒展过。
    孩子，他的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逐渐的下移，到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颤抖地伸手隔着被子轻轻地抚摸，他很难想像，这么平坦看不出一点儿起伏的肚子里面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是他和若若的孩子。
    他想着，如果是女孩儿，一定跟若若一样漂亮，聪明伶俐；如果是男孩儿，一定要像他，因为他会是太子，是将来的天子，像若若可不行，太心软了，太善良了。
    可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他的喜悦就荡然无存。
    若若还在昏迷。
    她的父母还在大牢，就快被判处极刑了。
    想到这些，他就想到，若若，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不会。
    “那她的身体最多可撑多久？”帝王的声音带着轻颤，带着化不开的悲伤和心痛。他眼睛盯着老太医，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好消息。
    “最多……一个月。再拖就不行了。”
    太医的话将他的希望击得粉碎。
    “那就尽全力保住这一个月。如果…。”帝王的话说到一半，转了过来，一双鹰眸紧紧的看着老太医。刚刚的紧张和担忧转变成了威压。
    “如果皇后有事，你整个的太医院没一个能活着走出皇宫。”浓浓的威胁，帝王的视线在殿内的几位老太医身上转了一圈。
    “是，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医治皇后娘娘。”太医们叩首回道退出大殿。但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在皇上心中是皇后重要还是龙裔重要。
    “皇上，臣有事启奏。”为首的也就是刚刚诊脉的太医，在太医们都走后又返回。
    “准奏。”帝王没有看他只是一瞬也不转的看着宁若，握着她冰凉的手。
    “皇上，臣刚刚为娘娘诊脉的时候，娘娘的脉像有中毒的痕迹。”
    “中毒？”帝王一听急了。他轻轻放下宁若的手。
    奔到太医面前。“什么毒？可解吗？”担忧和阴霾笼罩着他。
    “不清楚。但是对娘娘的身体和龙裔没什么大碍，只是再也没法说话了。”太医说完，便跪下了。
    “不清楚？那养你们何用？来人，拉出去，斩。”帝王发怒，心中的担忧，和怒火无处释放，只得发在这些太医的身上。
    “皇上，皇上，饶命啊！”太医还在求饶。如果可以，他就不该多嘴的。但是又没法视而不见。
    “陛下，请等一下。”在帝王说完之后，苏元连忙跪到了帝王面前。
    帝王看见苏元就是火。叫他去请太医，他竟然阳奉阴违，偷懒，叫一个小侍卫去。
    帝王一脚踹向苏元的心口，但是念在他从小跟着他的分上，只用了五分力。可是，他的五分力也足够苏元吐好大一口血。
    苏元被撞在桌上，又爬回去，从袖中掏出在花坛中的碎衣服布和银针，双手呈给帝王。
    初见这碎布的时候，帝王也吃了一惊，他认得。
    在看到银针的时候，他联想到这一切，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皇上，这……是奴才在坤宁宫的……弥罗花坛中找到的。奴才……检察过了，是新埋进去的。”苏元跪着，捂着心口断断续续地才将话说完。
    帝王这才有些消气。“你们先起来吧！”他摆摆袖。
    “谢皇上。”两人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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