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珏和独孤元霖打的难舍难分,孤独元霖冷哼,“倒是小瞧了你这位太子爷了,不过你还嫩着呢,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偏偏来战场上送死,你放心,看在以往的新仇旧恨的份上,本将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赵承珏勾唇笑,却是不语。
莫约一个多时辰后,魏莘的兵马绕到了后方,一路点火,不恋战,四处奔走,远远地就看见一片火光滔天。
孤独元霖回头瞧了眼,眼眸中的怒火更甚,手下的刀气势越发的凌厉,之间孤独元霖跳上了马背,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冲着赵承珏劈去,赵承珏躲闪不及,扬手将剑一横挡住了独孤元霖的剑,这一剑用足了力气,震的赵承珏往后退了退,两只手紧撑着。
“臭小子,今日算你走运,咱们他日再战!”
孤独元霖翻身对着赵承珏踢去,力道不小,幸亏赵承珏反应快避让开来,那头孤独元霖已经翻身上马,对着天空猛的吹了个口哨,“撤!”
赵承珏紧捂着胸口,被刚才独孤元霖那一下震的不轻,再看去独孤元霖已经离的很远了。
“殿下,要不要追?”
赵承珏摇了摇头,“不急,先回去。”
南姜人素来以勇猛和魁梧闻名,这也是这么多年北缙没有占到便宜的一个原因,此次赵承珏能占到便宜,也是因为出奇不意,只怪孤独家太过玉自信了,一时大意,若是要穷追不舍未必能讨到便宜。
“可是殿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副将在劝,眼看着南姜的兵马落荒而逃。
赵承珏却是没有再听,调转马头重回了城中,魏莘驱马上前,“孤独衾死了,必定让独孤元霖气的牙根痒痒,独孤衾可是独孤家这一代最出色的继承人,好不容易培养了这么大,却被夭折了……”
魏莘越想心里越是痛快,连带着嘴角的笑意也止不住了,孤独衾阴险狡诈,性子坏的很,在他手中不知死了多少人了,留着对北缙有莫大的危害。
赵承珏勾唇,“往后还有的气受呢。”
独孤家世代传人只有继承人才可以学禁术,旁人是没有资格学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心怀不轨,趁机作乱,所以只有嫡系一派才能入选做弟子,也是为保护独孤家的权益,孤独衾就是嫡子又是继承人,天赋异禀,是颗好苗子,却死在了赵承珏的箭下,可想而知是对孤独家造成的打击了。
魏莘咧嘴一笑,“说的也是,一下子损失了不少兵马,被人追击的落荒而逃,想他孤独大将军的脸面也挂不住,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几个副将没有想到赵承珏竟然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没有追上前,反而一脸淡然的回去准备休息了,就是敢怒也不敢言,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赵承珏是如何在战场上将文副将,张副将射杀的。
不久后,文副将和张副将的罪责公布于众,赵承珏严惩了几个跟着两位副将身边的亲近之人,以儆效尤,此举,倒是再无人敢小觑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殿下了。
赵承珏是天快亮了才回来的,九珠已经趴在塌上睡着了,赵承珏脚步轻盈了许多,看着九珠消瘦的小脸蛋,心中甚是怜惜,自从来了卞城就没一日安宁的,也难为了九珠了。
九珠在睡梦中察觉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暖暖的,顺着热乎气,九珠的小身子拱了拱,两只小手十分自然的搂住了赵承珏的腰,小脑袋很自然的蹭了蹭,嘴角扬起,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姿势。
赵承珏眯着眼浅睡,睡了两个时辰左右,只觉得胸口上有个小手在游走,蓦然睁开了眼睛,只见九珠的小脑袋在眼前,正撅着小身子跪在床上,十分认真的低着头找什么,东摸摸西摸摸。
赵承珏清了清嗓子,按住了九珠的小手,“你这是做什么?”
九珠抬眸,对上了赵承珏的眼睛,咧嘴一笑,“你醒啦,我再找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赵承珏一只手拢好了衣裳,沉声道,“我没受伤,九珠,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动作了。”
九珠迷茫的看着赵承珏,赵承珏又解释,“男女有别,女孩子家要懂得矜持,不然以后会被笑话的。”
九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赵承珏先是松了口气,又听九珠开口,“那你不告诉别人不就行了吗,谁也不知道。”
赵承珏被九珠噎了下,对上九珠那无辜的大眼睛,赵承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说这些做什么,赵承珏耐着性子解释,“我说的是你对别的男子,我不说,不代表旁人也会替你保守秘密啊。”
九珠撑着小脑袋想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那我不看别人的,不就行了。”
这话也对,也不对。
赵承珏倒是没有继续细细掰扯这件事,含糊的应了,掀开被子起了床,看了眼九珠,“准备一下,这两日咱们不在府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九珠一听这话眼睛立即就亮了,点点头,麻溜的下了地自己给自己套上了衣裳,赵承珏又命人将小袄拿来,这是特意给九珠缝制的,雪白的羊毛紧裹,九珠本就生的雪白粉嫩,这么一打扮更是精致了三分。
“这就要走?”魏莘赶来问道。
“最迟后天早上回来,都备上吧。”赵承珏看了眼魏莘,嘱咐着几句话,魏莘点点头应了,弯腰看了眼九珠,“九珠生的越来越漂亮了,再过几年只怕门槛都被人踩破了。”
赵承珏斜了眼魏莘,没理会这话,牵着九珠上了马车,九珠却是还没理解魏莘这话的意思,一上车就问,“魏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把门槛踩破了?”
“他的话旁人难以理解,不必当真。”
“哦。”九珠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想,一路上都很兴奋,时不时的撩起帘子看看车窗外的雪景,雪已经停了,车轱辘走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印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走了大半日九珠越看这条路越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扭头看了眼赵承珏,“这是……往莲山村去的么?”
赵承珏点了点头。
九珠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走到赵承珏的身边,眼眶微红。
临近傍晚了才抵达了莲山村,九珠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有些愣了,眼泪止不住的就往外流,原本热闹的村子忽然间寂静了不少,那些熟悉的人已经不见了。
忽然听着一声叫喊,几个孩子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嬉闹着相互追逐,九珠愣了下。
“他们都是士兵的家人,还有流民,我将他们暂时安居在这里,之前的遭遇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九珠,过去的就已经过去,没有过不去的坎,之前的那件事与你无关,即便是没有你的存在,还是会和之前的结果一样,这件事是朝廷的疏忽。”
赵承珏想了很久,九珠嘴上虽然不提但心里一直记着,与其就这么躲避着,还不如直接让九珠去面对,等真正的想开了,往后也就不会再耿耿于怀了。
“你是九珠吧,我是温大婶,来,我家里的馒头刚蒸好,这会子正好能吃了。”
路过叫孩子吃饭的温大婶在半路上看见了九珠,很热情的招待了九珠去做客,九珠受宠若惊。
赵承珏一袭粗黑的布衣,谁也不知赵承珏的身份,赵承珏也跟着九珠一起去了温大婶家里。
“我们这些流民去了哪都是被人嫌弃的,居无定所,没有一点田地,连自己的养活不起,幸好遇见了大善人,能把咱们这些人给安排在这里,还能赏一口饭吃,大伙心里都感激着呢。”
温大婶很慈祥,屋子里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孩,这两个人都是温大婶在路边捡来的,见她们快饿死了,于心不忍就带在了身边,给一口饭吃,勉强能混个温饱。
两个小姑娘看着九珠都很友善,冲着九珠笑,九珠也很高兴,嘴里啃着温大婶亲手做的白馒头,香喷喷的,咬的很大口,很快就和两个小姑娘玩到一块去了。
从温大婶家离开时,温大婶还硬给了九珠两个馒头,九珠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很礼貌的道了谢。
和以往的莲山村比较,如今的莲山村更多的是邻里之间的和睦友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
路过之处都能听见欢声笑语,九珠牵着赵承珏的手一路往前走,夜色渐黑,赵承珏在一间屋子前停住了脚步,屋子前挂着一盏灯笼,院子的门嘎吱一开,还有淡淡的药香味传来。
九珠又惊又喜的看着眼前这幢小院子,“这是?”
“不知你以前住的屋子是什么模样,这个是留给你的,若是有一日清师父回来,也不至于找不到家。”
赵承珏说着伸手推开了围栏,率先抬脚上前,九珠一路紧跟其后,屋子里还有简易的家具,锅碗瓢盆都是现成的,赵承珏很熟练的将炉子的火点燃,好一会屋子里才暖和了,还有崭新的被褥。
“今晚就在这里住。”赵承珏给九珠简单的擦拭了脸和手脚,又将被子铺好,让九珠钻进被褥中,省的冻着了。
九珠吸了吸鼻子,“殿下,你真好。”
“无关你,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莲山村的所有村民也是北缙的子民。”赵承珏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九珠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九珠点点头,从自己的这边挪到了赵承珏这边,将小脑袋埋入赵承珏的肩窝里,闻着熟悉的香气,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次日,九珠是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睁开了眼睛,赵承珏正好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上面还有青绿色的野菜,九珠闻着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使劲吸了吸鼻子。
“快起来吃了,一会还要出去。”赵承珏喊了一声,将面放在了桌子上,又从被子里焐的还热乎的衣裳递给了九珠。
九珠听了立即点头,很快给自己穿上了衣服,坐在凳子上将一碗面吃了大半,奈何碗实在太大了,九珠揉了揉小肚子,实在是吃不进去了。
赵承珏见状伸手就将九珠剩下的面接了过来,低着头吃了起来,动作不失优雅,九珠眯了眯眼,很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儿,“这面很好吃。”
赵承珏放下了碗筷,斜了眼九珠,九珠立即狗腿似的冲着赵承珏笑了笑,“我说的都是真话。”
“嗯。”赵承珏淡淡的嗯了一声,将九珠抱下地给九珠穿上了衣裳,牵着九珠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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