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辰的话震慑了夏侯淑妃,临走的时候扔下一句好自为之,气的夏侯淑妃砸了不少物件儿。
夏侯辰出了宫,身旁的赵雁卿跪在夏侯辰膝下,柔弱无辜的看着夏侯辰。
半个时辰前赵曦被明丰帝指派去鄞州围剿,墨王府在劫难逃,而她赵雁卿同样心里不安稳,眼皮一直跳的厉害。
夏侯辰冷眼瞥向了赵雁卿,一只手挑起她白玉般的下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高高在上的墨王府县主实在不必委曲求全在本殿身边。”
赵雁卿紧咬着唇,眸光隐隐有泪光闪烁,“能跟随在殿下身侧是雁卿的福气,雁卿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后悔呢,只要殿下不嫌弃,雁卿愿意一辈子追随殿下。”
夏侯辰倏然松开了手,冷眼瞥向赵雁卿,“原来是怕本殿丢弃了你啊。”
“那殿下会如此做吗?”赵雁卿跟了夏侯辰几日,对夏侯辰的秉性和脾气一无所知,只知这位二皇子外表温和有礼,谈吐儒雅,还从未发过脾气。
只是今日有些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都是怒火在燃烧,赵雁卿捏不准夏侯辰的意思,生怕夏侯辰为了避嫌将她打发了。
赵雁卿这些日子每天都提心吊胆,只希望派兵去鄞州的事能缓一缓,至少让她有机会活着离开京都城,跟随夏侯辰去北冥。
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是没来及的赶上。
夏侯辰双手环十背靠着马车壁,“放心,本殿还不至于胆小怕连个女人都护不住,在京都城内本殿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子,你要走要留本殿绝不会插手。”
赵雁卿大喜,“多谢殿下!”
马车停下,夏侯辰率先下了马车,侍卫忽然走近夏侯辰身旁,递上一封书信。
夏侯辰接过打开瞧了眼,脸色微变,赵雁卿一句话都不敢说,乖巧地跟在夏侯辰身边,就像是个贴身婢女。
夏侯辰扭头忽然一把捉住了赵雁卿的手腕,赵雁卿愣住了,一路上是被拖拽着走,手腕上一股痛意袭来。
“殿下.......”
“砰!”房门被关上,夏侯辰一甩将赵雁卿甩在榻上,惊的赵雁卿不停的往后退缩。
“我问你,昨儿晚上的事你可有参与?”夏侯辰的目光徒然变得冷冽刺骨,赵雁卿怔住了,眼眸微微闪躲。
“有没有?”夏侯辰一只手钳住了赵雁卿的下巴,逼的她不得不仰视夏侯辰。
“殿下,我只是偶然间看过令妃孕吐,稍加注意,才将消息告知了淑妃娘娘,仅此而已。”
赵雁卿有些惶恐,夏侯辰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撒谎!”夏侯辰反手对准赵雁卿的脸颊就是一巴掌,又快又狠,打的赵雁卿嘴角顿时肿起来了,巴掌印十分明显。
“殿下.......”
“本殿再问你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夏侯辰整个人忽然阴狠起来,脸上的表情透着不耐。
赵雁卿的下颌被攥在夏侯辰手中,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殿下,雁卿的确看不惯九王妃,在素茉身上下了药,导致了九王妃小产,令妃其实根本就不知情,令妃一开始的打算是自己小产诬陷到九王妃身上,因为令妃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
赵雁卿无奈只好将实情全盘托出,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被一枚香囊坏事了,宋婧发现及时,没了孩子却并未伤及身子,而且得到了一枚免死金牌,这是赵雁卿最气恼之处。
只要稍晚一些,宋婧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墨王府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下场,都是因为宋婧,赵雁卿恨不得宋婧和赵曦这两个人去死。
只不过接触不上赵曦,赵雁卿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毁掉赵曦最爱的女人,且神不知鬼不觉,还能保全了自己。
“你好狠毒的心思!”夏侯辰怔了下,万万没想到赵雁卿居然有这等心思,简直不可思议。
难怪赵曦警告自己,不许带走赵雁卿离开京都城。
夏侯辰这么多日好不容易说服了赵曦,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差点就被一个女人坏事了。
“殿下,素茉已经意思井自尽了,不会有人察觉雁卿的,人人都以为是令妃和宋贵人筹谋,故意要陷害九王妃,何况这两个人都已经承认了罪名,万万不会怀疑雁卿的。”
赵雁卿忙解释,这个计划她筹谋许久,更是认为天衣无缝一点破绽都没有。
“自作聪明!”夏侯辰冷哼,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赵雁卿。
赵雁卿身子一软,顾不得脸上的痛,跪在夏侯辰脚下,“殿下,雁卿这么做也是想替墨王府出口恶气,九王府一而再的逼迫墨王府是在欺人太甚,况且雁卿知道,昨日的事皇上也插手了,必然是许给了令妃和宋贵人好处,否则令妃不会诬陷九王妃的,所以......所以雁卿才会冒险一试。”
赵雁卿此举让宋婧没了孩子,令妃和宋贵人锒铛入狱,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怀疑她赵雁卿。
夏侯辰在隐忍着怒气,还真是看走眼了,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有这么深的城府,若不是赵曦心思谨慎及时发现了线索,赵雁卿居然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布了这么大一个局,让人如何不心惊胆颤。
“你当真以为没有人怀疑你么?”夏侯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冷眼看着赵雁卿。
赵雁卿怔了下,忽然想起刚才夏侯辰看见的那张纸条顿时变的脸色,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殿下的意思是.......”
夏侯辰将纸条扔在了地上,赵雁卿捡起打开瞧了眼,脸色顿时惨白。
“这不可能!”
赵雁卿绝不相信有人发现了破绽,怔怔的看着夏侯辰。
“原先本殿见你有几分聪慧识趣,既向皇上开口要了你,也是有心思带你去北冥,如今.......”夏侯辰嘲讽的笑了笑。
“殿下,雁卿保证此事仅此一次,往后一定会尽心尽力替殿下办事,求殿下开恩。”
赵雁卿慌了,上前拉住了夏侯辰的衣摆,她费尽心思布置这一切就是希望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京都城,怎么肯半途而废呢。
“你的意思是让本殿为了你,要和九王爷为敌?”夏侯辰冷笑,“京都城离北冥数千里地,“难不成让本殿冒着风险一路带着你逃亡躲避追杀?”
夏侯辰虽然和赵曦接触不多,但有一点是明白的,赵曦不是个温和的性子,反而有仇必报。
赵曦又点了名要留下赵雁卿,夏侯辰若不放人,会惹赵曦翻脸不说,夏侯辰也别想安稳无恙地离开大雍,何况赵雁卿得罪的赵曦不是旁的,而是亲手杀了赵曦未出世的孩子。
赵曦没有提剑来找夏侯辰要人,已经足够理智了,指望着赵曦能饶了赵雁卿,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夏侯辰想到的,赵雁卿又如何想不到,赵曦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赵雁卿唇色惨白,“难道殿下要弃了雁卿于不顾了吗,还是要将雁卿交给九王爷处置?”
“这是你自己招惹出来的祸端,怪不了旁人!”
夏侯辰忽然对赵雁卿有些厌恶,反正赵雁卿也是被夏侯淑妃带给他,夏侯辰被逼无奈才接受的,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只不过碍于在京都城不好为难罢了。
夏侯辰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出了大雍就会想办法处理了赵雁卿,根本就没有想过给赵雁卿名份。
“殿下,九王爷和皇上之间的战争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但雁卿能帮殿下尽一份力,让殿下如虎添翼。”赵雁卿忽然开口。
夏侯辰挑眉,对赵雁卿防备很深。
“殿下,雁卿能联系墨王世子赵鄞,也就是雁卿的父亲。”
话落,夏侯辰嗤笑,“等九王爷去鄞州围剿,你父亲的下场必然很惨,你这个女人当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要算计!”
“殿下,雁卿的父亲并不在鄞州,而且手里的兵马绝对的多过殿下的想象,殿下又何必为了九王爷可有可无的合作而费尽心思呢,殿下若是收复雁卿父亲手中的兵马,对殿下而言不是如虎添翼么?”
赵雁卿说着看向了夏侯辰的神色,夏侯辰沉吟不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赵雁卿知道夏侯辰动心了。
“大雍将来是谁坐上这个位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冥的那个位置由谁来做,而雁卿的父亲也需要一个明主,在大雍雁卿的父亲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是叛贼,与其让这支兵马落在九王爷手中,倒不如为殿下所用。”
赵雁卿有自信能够说服夏侯辰,“殿下不必担心九王爷会对殿下紧追不舍,毕竟这个节骨眼上连皇上都不想分散兵力,何况是九王爷呢,所以殿下尽管放心,九王爷纵使是生气威胁,也不敢对殿下如何,雁卿相信殿下有能力处理此事,殿下和九王爷之间的地位是一样的,殿下需要九王爷帮助,同样的九王爷也需要殿下的帮助。”
不得不说赵雁卿说到夏侯辰的心坎上了,也让夏侯辰动心了。
赵雁卿说的没错,赵曦自身难保自己的地位也没有稳固,如何腾出手来帮助自己呢。
而眼下赵鄞手里的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兵权。
夏侯辰面色缓和了不少,伸手拉起了赵雁卿,“先起来吧,地上凉。”
赵雁卿闻言喜极而泣,她成功说服夏侯辰了。
夏侯辰扬让人送来一盒膏药,拉着赵雁卿坐在椅子上,亲自挑起膏药一点点的抹在赵雁卿的脸上,动作轻柔,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的无影无踪。
“殿下......”
“别动。”夏侯辰指尖缓缓拂过赵雁卿的脸颊,眸色变的温柔,“雁卿,若真如你所说,本殿收复你父亲手中兵马,有朝一日本殿定会赦封你父亲,许以亲王之位,而你,本王必将不会辜负,许以贵妃之位。”
赵雁卿感激涕零的握住了夏侯辰的另一只手,“只要雁卿能帮殿下谋取一份力量,是生是死在所不惜。”
夏侯辰笑了笑,“既如此,本殿绝不会辜负你,更不许旁人欺负你。”
赵雁卿点点头,依偎在夏侯辰的肩头,“其实皇上未必会输,殿下也不一定非要帮着九王爷,若是殿下站在了皇上那边,能给九王爷添堵的事,雁卿相信皇上一定会乐意配合的。”
夏侯辰眸光闪烁,沉默不语。
“殿下放心,雁卿一定会尽快联系父亲,让殿下和父亲共谋。”
赵雁卿选择夏侯辰完全是迫于无奈,只是眼下被困在京都城,能带她离开的只有夏侯辰罢了。
“嗯,多加小心,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夏侯辰点头。
“还有件事。”赵雁卿抬眸看向了夏侯辰,“淑妃娘娘之所以让殿下纳了雁卿,是因为雁卿承诺会帮淑妃娘娘报仇,让随珠公主身败名裂,淑妃娘娘让雁卿服了药。”
赵雁卿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夏侯淑妃眼中的赵雁卿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个可以试探的棋子,缺失与否对夏侯淑妃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夏侯辰若能去找夏侯淑妃,一定可以讨来解药。
夏侯辰眉头挑起,早知两个人不简单,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殿下放心,雁卿绝不会做不利殿下的任何一件事。”赵雁卿连连保证。
夏侯随珠是夏侯辰的嫡亲妹妹,夏侯随珠将来也能题夏侯辰带来帮助,毁掉夏侯随珠,也对夏侯辰的一种打击削弱。
赵雁卿不傻,何况她对夏侯随珠并没有太深的恩怨,就没必要针对夏侯随珠了。
“此事本殿记住了,回头会找淑妃娘娘,你只管专心忙你的事情就可以了,从今日起本殿会给你配六个侍卫,两名贴身婢女,你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身边留几个人也好防身。”
夏侯辰点点头并没有深究。
赵雁卿一怔,这说好听了是保护,说难听了就是监视。
“多谢殿下想的周全,雁卿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九王府
宋婧等了赵曦半夜,赵曦没有回府的时消息就已经传出来了,所以一直昏昏欲睡的等待。
“还没睡?”赵曦脱下大氅,本以为宋婧睡了还刻意放缓了脚步,却没想到宋婧还在等自己。
“殿下真的要亲自去鄞州吗?”宋婧追问。
赵曦站在炉子边烤了一会,身上的寒意都驱散了,才靠近宋婧,“未必会,即是要离开也不会太久。”
宋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脑袋歪在赵曦怀里打着瞌睡,“爷晚上可用了晚膳?”
赵曦点头,刚才赵曦一进门打听的就是宋婧的晚膳,两个人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才一日在屋里呆着就有些闷了,外面的人也不知如何说我呢,原以为是个憔悴不堪的九王妃,可实际却是精神饱满的我,必是让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透。”
宋婧眯起眼,惬意的躺在赵曦怀里,闻着鼻尖熟悉的香气,只觉很安心。
“放心,对外一律宣称九王妃情绪不稳,不见任何人,私底下你该如何就如何,改日再请个戏班子进来,打发你逗趣,隔上一道帘子谁也瞧不见里面,对外只说九王妃伤心过度,九王爷为博王妃一笑。”
赵曦话落,宋婧两只眼睛睁开了,亮晶晶的,挽起了赵曦的手,“多谢爷厚爱,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管躲在院子里享清闲了。”
赵曦失笑,宠溺的看着宋婧,“如此甚好。”
正说着,卫七站在门外咳嗽两声,宋婧缩回脑袋躺进被子里,“爷,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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