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身披一件雪白色披风,领口处还有一圈白色绒毛,衬而她娇小玲珑又婀娜多姿,肤白胜雪,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吸引人。
“还有几个时辰天就快亮了吧……。”赵灵独自呢喃着,鼻尖的檀香气息久久不散,连带着她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檀香气味。
赵灵深吸口气,忽然觉得檀香很好闻,比起她以往闻过的任何气味都要好闻,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殊不知京都城为了找她都快翻天了,映着烛火,赵灵脸上的笑容飘渺虚无,妆容精致,时不时的抬眸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色。
“公主……”跟来的丫鬟心跳得飞快,赵灵一夜未归,府上肯定急疯了。
赵灵挑唇一笑,“都安排得如何了?”
丫鬟触及赵灵眼眸中的冷色,再不敢劝什么,只冲着赵灵点点头,“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长明灯只要燃起就会断,长明灯断必将视为不详,届时一定会查出陆家和沁歌这门婚事的不妥。”
赵灵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灵动逼人。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后,一名侍卫来报,“公主,陆大人在山下遇刺,许是不能上山来。”
赵灵闻言脸上的笑意收敛,眉头紧皱,“遇刺?现在人怎么样?”
侍卫摇头,“听说受了些伤,不过刺客均已被伏诛,正在山下等着救援来。”
赵灵一听立即道,“还愣着干什么,下山。”
“公主,万一刺客还有同党未清呢,实在太危险了。”丫鬟紧拽着赵灵的胳膊不松。
赵灵已经顾不得了许多了,不听劝阻直接就让人准备下山,来的时候并不想招人耳目,所以只带了两个侍卫一个丫鬟就出来了。
赵灵执意要去,丫鬟也劝不住,只好陪着一起下了山。
山下有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一旁,还未等赵灵过去瞧,赵灵脖间有一抹冰凉紧贴着她的肌肤,在这寒冷的夜里,格外的
瘆人。
……
这一夜瑾王府都没有太平,几乎快要将整个京都城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赵灵的下落。
瑾王妃一夜未眠,焦急不安的等着消息,江府那边也在派人帮着找,只是同样无果。
“会不会是出了事?”瑾王世子忽然大胆的猜测,“近日来京都城不甚安宁,来往的人复杂,灵儿对这里不熟,应该不会独自一人出门去欣赏景色,再说天都黑了,灵儿不会这般没有分寸。”
瑾王世子妃脸色微变,伸手拽了拽自家夫君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瑾王妃脸色倏然一变,没有想象中的怒火,但脸色异常难堪,沉吟了许久,“依你之见会是谁呢?”
瑾王世子抿了抿唇,“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有可能是为了和亲的人选,有可能是冲撞了什么人,被人惦记上了。”
“有这种可能。”瑾王妃深吸口气,从一开始的烦躁不安变成了冷静,眼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转瞬即逝。
瑾王世子妃还想说极有可能是赵灵自己躲起来了,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话是万万不敢提的。
“天亮之后就派人告诉陆大人,就说人找到了,不必再麻烦了他了。”瑾王妃沉声吩咐。
“是,儿子明白,儿子会亲自去找陆大人说一声的。”瑾王世子点点头。
大约两个时辰后,丫鬟急匆匆的跑来了,“王妃王妃,人找到了。”
瑾王妃闻言蹭的一身站起来了,声音顿时拔高了,“在哪!?”
瑾王世子妃也有些意外,这么快就找到了?
大约一柱香之后,赵灵脸色惨白着被丫鬟搀扶着抬进府的,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上面沾满了污渍,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赵灵神色恍惚,眼眸如死谭一般沉寂,任凭瑾王妃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指尖冰凉,脖子上还有青紫的痕迹。
“灵儿!灵儿!”瑾王妃摇拽着赵灵的衣袖,“灵儿,你别吓唬母妃啊,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母妃说啊。”
赵灵似是听见了熟悉的叫喊声,恍恍惚惚的看着瑾王妃,倏然放声大哭。
“哇!母妃……”
瑾王妃的心紧提着,将赵灵纳入怀中,“没事没事,母妃在这里,都没事了……。”
赵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像个委屈无助的孩子,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瑾王妃怀里。
“灵儿!”
那一晚赵灵做了个梦,挣脱不开的束缚,有一双大掌紧紧地包裹着赵灵的身躯,冷到了彻骨的寒气袭上心头,热,是由内往外散发的噬骨的痒,冰火两重天,将赵灵折磨的差点崩溃。
“啊!”
赵灵失声惨叫一下子惊醒过来,浑身都湿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灵儿妹妹。”瑾王世子妃忙上前安抚,赵灵怔怔地看着瑾王世子妃。
“母妃呢?”
“母妃这两日太疲惫了,刚去休息了半个时辰。”瑾王世子妃眼中赫然就是一抹快意,只是被掩藏的很好,没有被赵灵察觉。
瑾王妃是怒急攻心气昏过去的,而不是如瑾王世子妃所说去休息了。
赵灵浑身泥泞不堪,几个丫鬟给赵灵沐浴的时候,瑾王妃也去看了,赵灵浑身青紫吻痕满身,只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
白日里在华阳大长公主受了气,再加上这几日担心受怕,瑾王妃一下子便气的病倒了,至今昏迷不醒。
“灵儿妹妹,跟嫂子说到底发生很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
瑾王世子妃一副担忧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在刺激赵灵。
果不其然赵灵瞬间崩溃,一把推开了瑾王世子妃,披头散发赤红了眼,怒瞪着瑾王世子妃。
“你闭嘴!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我!”
赵灵脑子里那根弦崩开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惹毛的狮子,失去了理智,“你再敢提半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瑾王世子妃瞥了眼四周的丫鬟婆子,脸上纵然有怒气,但眼中却是毫不遮掩的讥讽。
不过就是个下贱货,还拿自己当高贵典雅的公主呢。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嫂子在这里陪着你。”
瑾王世子妃丝毫不在乎赵灵的谩骂,反而耐性的哄着赵灵。
哪知道赵灵根本就不听劝,赤脚下地,看见什么就砸什么,一点都不心疼手软,很快屋子里就成了一片狼籍。
“都是坏人,坏人!”赵灵宛若疯妇一般撒泼,丫鬟婆子避之不及。
赵灵颤抖着身子,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具恐慌之中。
“公主,小心脚!”
赵灵一脚踩在了破碎的瓷片上,鲜血很快流淌蔓延,赵灵并未察觉,一双脚依旧踩在瓷片上疯狂地来回走。
“灵儿!”瑾王妃听到动静赶来,一推开门差点吓昏过去,“还愣着干什么,扶着公主!”
两个婆子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就抓住了赵灵。
“放开我!都是坏人……”赵灵扯着嗓子嘶喊,张嘴就咬在了其中一个婆子的手背上。
那婆子倒抽口凉气,很快手背上就蔓延了血迹,几个婆子七手八脚的抱着赵灵去了塌上,不让她挣扎。
越是如此赵灵越是恐慌,疯狂地大叫。
瑾王世子妃已经被吓呆了,怔怔然的看着这一幕,赵灵是疯了不成。
赵灵的两只脚已经不能看了,沾满了瓷片,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不止。
“去叫太医来!”瑾王妃气得浑身发抖,有气又心疼,眼看着赵灵被人制服,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只有挣扎和恐惧。
屋子里很快就被打扫干净,太医也很快赶来。
“灵公身受重伤,又被刺激的不轻,不认人又癫狂,这症状像极了失心疯。”
瑾王妃的身姿晃了晃,“失心疯?”
“不错,灵公主但凡受到外界的刺激就会加重病情,若能尽早的治疗,许是还有一线希望。”
太医话刚落,瑾王妃立即追问,“如何治疗?”
太医顿了顿才道,“尽量顺着灵公主的心思来,多接触一些能够让灵公主开心的事,极有利于恢复,反之,则会越来越重,时间长了便会疯癫。”
瑾王妃深吸口气,身子差点站不稳幸亏丫鬟手急眼快扶住了,才不至于倒下。
“王妃?”
瑾王妃摇摇头,“我没事。”
赵灵被强行灌下一碗安神药,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脚下的伤由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处理,还拔掉了不少细小的碎片,抹上了药之后,又重新用纱布轻轻包裹,这才止了血。
瑾王妃看着沉沉入睡的赵灵,赵灵小脸惨白,身子瘦小的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可怜极了。
“母妃,灵儿妹妹一定会没事的,您千万保重身子……。”
瑾王世子妃话未落,瑾王妃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瑾王世子妃的脸上,又快又狠。
瑾王世子妃的小脸上顿时一片红肿,委屈的捂着脸看着瑾王妃。
“我才出去半个时辰灵儿就变成这样,你是怎么照看她的!”
瑾王妃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瑾王世子妃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加上赵灵是在瑾王世子妃眼皮子底下出事,瑾王妃自然就怪罪上了瑾王世子妃。
“母妃,我不是故意的……”瑾王世子妃委屈极了,心里恨不得将赵灵剁碎了喂狗才好,贱人,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就是活该。
“给我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别叫我知道。”瑾王妃重重的警告,“日后接触灵儿,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休怪我不客气!”
瑾王世子妃心虚地低着头,不敢对上瑾王妃的视线,仿佛只要一开口就会被瑾王妃看穿了。
“是,儿媳知道。”瑾王世子妃点点头。
瑾王妃环视一圈屋子里的丫鬟婆子,目露杀气,“从今儿开始,本妃不希望再听见任何一个字关于灵儿的事,否则本妃绝不轻饶!”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顿时低着头称是。
“母妃。”
瑾王世子抬脚进门,瞥了眼瑾王世子妃脸上的巴掌印,很快收回神色。
“说吧。”
瑾王世子妃点点头,“是灵儿独自带着丫鬟去的灵山寺,寺里的师傅说灵儿占卜过一次姻缘后,就一直呆在寺里念经,已经备好了厢房……”
瑾王妃不解,“好好的去灵山寺做什么?”
瑾王世子欲言又止,凑近了瑾王妃身旁低声道,“今儿是陆斐的母亲七七四十九天,本该今日点燃长明灯,长明灯被人做了手脚,一旦点燃就会断,连师傅都被安排妥当了。”
瑾王妃闻言心里咯噔一沉,“竟是为了陆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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