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揉着肩,身下的宋婧一脸享受,鼻尖还能闻见淡淡的馨香,一如既往的熟悉。
“许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宋婧低声问。
许久不见回答,宋婧微微睁眼,头顶上一张绝色容颜令她大吃一惊,激动的话都说不全了。
“表……表叔?”
宋婧蹭的一下站起身,脚踝直接撞在了椅子上,忍不住倒抽口凉气,身子一歪,就要朝着地上摔去,宋婧脸色微变。
忽然一只大手拉住了宋婧胳膊,将她拉回宽大的怀中,宋婧紧绷着身子不敢动弹,鼻尖的冷香味出奇的好闻。
好一会,赵曦怕她憋坏了,才弯腰将她按在椅子上,蹲着身,伸手握住了宋婧的左脚,宋婧这才恍神,忙要缩回来却被赵曦紧紧握着。
“伤了何处?”
“表叔……我没事,一会让丫鬟敷些药酒就行了。”宋婧心中忐忑,只觉得自己胆子越发的大了,居然让尊贵的九王爷伺候自己,这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被骂死。
见赵曦不说话,宋婧小心翼翼的开口,“表叔突然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宋婧只怪自己太大意了,竟连赵曦来都未察觉,一想到方才替自己揉肩的竟是赵曦,宋婧忍不住背脊发凉。
赵曦见她脚踝未伤,大约是有些红肿,并无大碍,站起身坐在了一旁椅子上。
“许家那个小丫头伤了身,耽搁了治疗,怕是有些麻烦,这样的毒妇也难怪许鄞不待见。”赵曦启唇,缓缓说着。
宋婧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惊讶,“烟姐儿年纪还那么小……”
“做母亲的都不在意,她一个小人儿还不是被人糊弄。”赵曦声音柔和了几分,目光淡淡的看着宋婧。
宋婧放松了身子,紧蹙眉,不知该如何看待宋媛了,“不过一个男子罢了,竟让大姐姐这般狠心,连亲生女儿也不顾了。”
赵曦没了话,听着宋婧嘟嚷,嘴角始终含着淡淡地微笑,敛去一身的霸气,坐在灯下身姿柔和。
“婧婧可会为了一人抛却所有吗?”赵曦忽然问。
宋婧怔了下,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之前被忠毅侯府冷落,如今有了母亲陪伴,她已经知足了,日后再找一个男子相伴一生,不求富贵,但求安康。
“许是不会。”宋婧缓缓道,她想要的是一份平淡,那些轰轰烈烈,未必会适合自己。
赵曦眼眸微怔。
“我不会如大姐姐一样,盲目追随一人,放弃了至亲。”宋婧想了想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她如果是宋媛,一开始可能会痴恋许鄞,但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女儿,让自己的喜悲随着许鄞的施舍而决定。
大不了带着烟姐儿一个人过,守住身份,让烟姐儿无忧无虑一辈子。
听了这话赵曦眼中的怔然散去,笑了笑,“既是至亲,表叔算不算?”
宋婧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闻言赵曦笑意更深,“那日后你所嫁之人,表叔若是不同意呢?”
宋婧奇怪的看了眼赵曦,略沉思一会道,“那便不嫁了,表叔见识多广看人很准,既表叔不同意,可见那人不靠谱,嫁了也是被束缚,倒不如不嫁。”
这话隐隐有拍马屁的意味,不过却说到了赵曦的心坎上了,赵曦眼睛里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这是自然,本王阅人无数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京都那些名门子弟,表面温文儒雅,可实际性子粗暴不堪入目,你若动了心思将来许是比宋媛还要清苦,不仅夫妻感情淡薄,连夫家也是难伺候的。”
赵曦毫不客气的应承了这话,一点点耐心的教着宋婧。
宋婧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她对赵曦的话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几个月来赵曦没少提点她,让她看清了许多事。
是她想的太单纯了,否则早就被算计了。
“表叔说的是,宋婧一定谨记在心。”宋婧郑重地点点头。
许鄞就是一个例子,当初娶宋媛时两人十分恩爱,但许夫人是个厉害的性子,就因为宋媛没有生嫡子,便从中挑拨给许鄞纳妾,帮着素姨娘打压宋媛。
许家就像是一团乱麻解不开,宋媛明明才双十年纪,却被蹉跎的像个中年妇人,可见短短几年受的折磨不小。
无论是许鄞还是许家,宋婧都瞧不上,一个孝字足以叫人说不出话来,可见日后选夫君,还要多想想对方的至亲是不是好相处的。
宋婧的神色被赵曦纳入眼中,赵曦满意地笑了笑。
忽然宋婧道,“表叔日后会对九王妃好么,会不会纵着那些妾欺负王妃,若是王妃犯了错呢?”
宋婧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奇的看着赵曦。
赵曦缓缓站起身,“我若娶妃,必定穷极一生呵护,王妃怎会犯错呢。”
九王妃犯了错,就怕没人敢指出来,况且赵曦护短,又是个极不讲理的性子,他在乎的人又怎么会犯错呢。
宋婧听着越发的崇拜赵曦,“表叔与旁人果真不同,外人总说表叔被宠坏了,性子狠辣,在宋婧眼中表叔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这一晚上夸了多少次了,晚上是不是吃多了蜜饯?”
宋婧闻言小脸涨红,喃喃着,“表叔本就优秀,至少在宋婧心里,尚无人比得过表叔。”
赵曦一高兴,望着宋婧的眼神越来越温和,“你倒是会说,罢了,趁着今日心情不错,表叔允你件事。”
宋婧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烟姐儿终究是个孩子,大姐姐糊涂,但这孩子我看了心疼,可别叫她留下什么疑难杂症,身为女子本就不受宠,若是再有个什么,一辈子算是完了。”
赵曦点头,“就这个?”
宋婧愣了下,还以为自己提的太过分了,让他为难,这才觉得今日自己的言行举止实在大胆。
“表叔若觉得为难……。”
“别多想,小丫头的事不必操心了,这几日忙前忙后的早些歇息吧。”
外面的暗哨催了一次又一次,赵曦不得不离开了。
宋婧眯起了眸,“是,多谢表叔。”
赵曦很快离开,宋婧也没了睡意,正坐着,画眉推门而入手里还捧着药酒。
画眉一边帮宋婧上药,一边低声道,“小姐,方才二老爷派人准备了郊外别院,送走了兰姨娘,对外宣称是兰姨娘的父亲过世,许她守孝一年。”
一个姨娘在府上守孝确实不方便,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去庄子上,省的晦气。
也难怪临裳郡主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宋韫,果然解决的极好,兰姨娘离开了忠毅侯府,这一胎算是平稳保住了,也省的临裳郡主还要花费精力护着兰姨娘。
“看来兰姨娘还有些手段,竟将父亲哄的编排这样的借口。”
宋婧对宋韫这个父亲感情并不深厚,以往还觉得宋韫十年如一日的守着陆清韵,算是个长情的,如今也不过如此了。
“可有人质疑?”
画眉摇头,“临走前兰姨娘招来大夫诊过脉象,开了一些祛火宁神的药方,任谁也不会想到兰姨娘有了身孕。”
宋婧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兰姨娘肚子里那个还是少沾惹些麻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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