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公主娇蛮》第八十七章 公堂争端(一)

    为避免两位大人物再出什么口舌争端,让对方下不来台,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左右为难!尚书大人掏出状纸摊在桌面,心有余悸的扫上一眼,叹着赵大人不愧是一朝状元,为仪公主执笔写的状词条条清晰,通篇读下来甚是让人折服。昨夜自己接了状纸,捧着来回读了数十遍,恨不能装裱起来给天下状师瞧瞧,平素审的案子,呈上来的都什么玩意?
    只是好归好,到底是留不得的东西,赶快结了这祸事,带着一家老小去庙里吃斋念佛几日,去去今年的霉运最重要!
    “来人!带证人秋棠!”
    秋棠应声而出,低着脑袋几乎是挪进大堂,跪在地上怯生生的,衣袖不住地颤抖。
    自她露面起,叶蓁蓁只扫了她一眼,秋棠虽一直低着头,仍清晰的感受到那道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温度,烈焰一般烧灼她的肌肤。她不敢抬头,多年跟在叶蓁蓁身边,自家小姐的脾性她一清二楚,高傲暴虐如她,忠心耿耿尚不一定保全自身,更何况自己出卖于她?!
    慕容仪看出她胆怯,站在秋棠身边,将她与叶蓁蓁阻隔开,轻声抚慰道:“你只管实话实说,本宫不过把事情查个清楚明白而已,叶小姐也定然不会因这等小事牵连你的性命,再不济,总还有本宫保你所有平安,怕什么?”
    她特意将“所有”二字咬的清楚,不过是想告诉她不必顾忌家中亲眷安宁,更要考虑王六的生死。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叶小姐的贴身侍女?”
    她颤着嗓音答:“奴婢正是叶小姐侍女秋棠。”
    “既常年跟随叶小姐身旁,她的一言一行你必然清楚。此次圣上为洵世子赐婚,满京都盛传是仪公主促成的好事,但殿下状词中陈述自己并未过问此事,皆是你家小姐假借殿下的名号四散谣言,可是属实?”
    秋棠略抬起头,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音道:“以奴告主,可是犯了大忌讳,无论你所说是否属实,这京都是再无你容身之地了!”
    这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在场人无一不皱紧眉头,尚书大人起身跑至堂下,对着他行礼作揖:“不知淮安郡王亲到,有失远迎。”
    慕容仪眼缝扫扫他见了亲爹般欣喜的眼神,冷言道:“尚书大人真是热络的紧。”
    自她被废位后,这慕容植可谓炙手可热,许多人都暗暗猜测他会是父皇重新择定的储君,铆足了劲儿的巴结,甚至私下四处托人想把自己的女儿、外甥女、孙女等,凡是家族适龄的姑娘,统统介绍给慕容植做正妃,仿佛明日自家的女孩就能母仪天下似的。
    这刑部尚书本就是出了名的官场狐狸,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事儿,做起来比吃饭睡觉都顺手,只是她这正牌公主还在旁边站着呢,这么急切的到慕容植跟前献宝,还真是不把她当做回事啊!
    “殿下言重,下官依礼拜见。”
    尚书后知后觉自己太过露骨,面上讪讪。慕容仪也不理会他,笑道:“今日堂中人如此多,大人一言一行都落在众人眼里,自是半分礼数都少不得。不过这礼既已行过,可否继续审案了?”
    “是是!”
    他朝几位身份尊贵的麻烦人一一鞠个躬,强逼着自己做出个庄重自持的样子回到案桌后。公主已话里话外的告诉他,今天人多嘴杂,自己若玩忽职守,不做正事,定惹得天下耻笑!官位也难保啊!
    尚书坐在上方拼命调整自己状态之时,慕容仪和这不请自来的郡王爷聊得“欢快”。
    “淮安郡王今日怎得了空,大老远的跑来恐吓我的证人?这案子跟你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斯斯文文道:“公主哪里的话,我可没那么闲。只是这桩事,今日一早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百姓们茶余饭后絮叨不停,我听得有些兴致,特意到这边凑个热闹。若真有人蓄意抹黑当朝公主,且不论咱们宗族血脉之亲,也要有身为天朝子民的爱国心,为殿下出口恶气不是?”
    慕容仪冷笑,什么街头巷尾,茶余笑料,不就是想变相的嘲讽自己丢皇室脸面么?只是你拿着这个来攻击本公主,未免有些幼稚,我慕容仪从小到大,几时惧怕流言了?!
    她沉声笑道:“是么,本宫可是一丝未看出来,郡王是站在我这一头的。若非你方才这一番话,我还真以为,你是替叶小姐到公堂上鸣不平的呢!”
    “一时感慨罢了。”慕容植看着地上的秋棠道:“这些年嘛,看了不少忠仆护主的事迹,这忽然间有个告主子的,一时还真适应不来。”
    “许是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周到。”半晌沉默的叶蓁蓁忽然说:“母亲常说我太过年轻,诸事考虑不周,总有许多错处,难以顾全。我虽尽力改了,但总归不可尽善尽美。倒了罢了,人各有志,所能做的不过尽力全了我们一场主仆情义,也算善了了这场缘分。”
    她声音本就极动听,掺上哀婉的语调和无可奈何的词句,平白引出在场人许多惆怅,甚至可以听见几声低低的叹气,满堂都是同情目光了。
    慕容仪无语望天,装无辜也就罢了,所谓“人各有志”,你又想传达个什么意思?
    巴不得告诉全天下,这丫头是贪恋富贵,特意与她这当朝公主串通一气,陷害她个势单力薄的闺阁小姐吧!
    长在京中的这十五年,她是有多粗心,才没发现京里还藏了这么一个人精!
    “二位实在用不着长吁短叹,清者自清,本宫不屑搞什么阴谋打压,无论是否是国之储君,本宫照样是一朝的公主,用不着使什么卑劣手段谋求地位。今日公堂之事,不过查个清楚明白,本宫眼里不揉沙子!都有人借着我的名头胡说八道了,明日还不杀人放火都赖在本宫头上!”
    一席话震得满堂垂首,皆受摄与她与生俱来的威严之下。
    她又温和笑道:“所以,几位,先不必急着感叹,本宫,只要知道真相。”
    四周一时无话,众人噤若寒蝉,慕容植不自在的咳嗽两声,道:“其实,哪有那么严重!说到底就是洵世子赐婚一事,此乃皇上亲自降的旨,殿下执意深究,恐落个质疑圣旨的嫌疑。殿下才因着违逆圣旨惹圣上不快,切勿重蹈覆辙。”
    话毕一阵轻微骚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左右,惊异地询问自己可有听错,而后难以置信的盯着慕容植,直想冲上去贴到他嘴边让他再说一次。
    淮安郡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数落了仪公主?
    好吧,他们暂时把方才那话语理解为数落,而不是嘲讽和落井下石,尽管,那挑衅的意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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