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扬娜拉》3.3

    等我回到自个儿的窝时,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我给唐禽兽发了条短信:“姓唐的我肉体受到□□精神受到摧残我要补助金!”
    关上大门,登掉鞋子,摸到床倒头就睡,什麽演唱会啊伍高海啊,还有那首《不说再见》一并给老子甩到脑後。
    等我睡了个通体舒畅,天又已经暗了下去,该是疯魔的时间了。
    化了个妆从头到脚整了一下,刚出门就看见了让人长针眼的不和谐场面──晓天和他的男朋友在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奶茶。
    我靠这日子不能过了,我冲上去说晓天你三十好几的人了你装哪门子纯啊你你你你你你硌硬不硌硬?
    当时晓天的毛都竖起来了他睁著他的猫眼破口大骂钱心你有病是吧你见不得人好是不是你你你你你你你变态!
    然後我们对视了良久,都笑了出来,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的天天卖笑,所以一逮到机会就破口大骂,这叫抒发情绪,否则非真憋出病来。
    我踏著鞋正要走,晓天一个箭步冲上来拧住我的耳朵,哎哟,疼!
    告儿你,我,今年,二十九!晓天扯著我的耳朵声嘶力竭。
    知道知道。
    到了红楼夏小雷颠颠地跑来扬给我个笑脸:“一个姓唐的先生等您好久了。”
    上门了!这个万恶的骗子!
    我摸摸夏小雷的头,说:“小雷记不记得昨天那个明星的长相?”
    夏小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接著说:“以後见到他来找我就说我出门了。”
    夏小雷还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妥当了姓伍的小王八羔子,接著去收拾大的,踏著步子上楼,一路上摆起我最凶恶的表情,想也不想地一脚踹开房门:“唐老板真是记得钱心啊,不是来看钱心有没有死在姓伍的手里的吧?”
    窗帘边上站著的人慢慢转过脸,对我一笑。
    “对不起我走错房门了!”抬步就想逃,可惜门不知道什麽时候被人在外面反锁了。
    现在,在□□酒店的房间里,只有我,和一匹姓伍的狼。
    “假号码,好得很!”伍高海“啪”地坐在床上,还拍拍旁边示意我坐下,我有那个胆吗?
    “吴先生我……我没手机……”
    “吴先生?”他皱了一下眉,“昨天还叫人家伍哥哥~”
    …………气温骤降…………
    “噢?那138********是谁的号?”伍高海拿著唐楚(唐老板)的手机,眯著眼睛看我。
    “……我的……”我羞耻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钱心,你知道吗,其实我本来对男的没兴趣,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注意你,你招上了又跟避非典那样躲我,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意图。”
    “我没……没意图……”我没意图?鬼才相信,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他抿著嘴没说话,只是斜著眼看我。
    然後,那句爆炸性的,引得世间无数痴男怨女为之折腾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嗯,你是爱上我了。”
    肯定语气。
    “唰”地脸就冒了烟,从22岁起我就没再脸红过,今天是真的……有点害羞了。
    倒是伍高海看得吓了一跳,大概没料到我脸皮那麽薄,嗨!我哪里是脸皮薄,只不过,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包你一个月,我们,我们要不先试试吧!”
    “什麽?”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去的,好像是被伍高海牵著手……半路被晓天看到,晓天一脸坏样说哟钱心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牵个小手你装哪门子纯啊你你你你你你硌硬不硌硬?我一脸云雾之中没理他。
    伍高海到帐前付了包月费,然後帽子墨镜地武装了一番,跑回来在我耳边说:“你三十了?”
    “没有,我才二十六!”我能是那样的老男人嘛?
    他笑笑,很好看,在我脸旁边亲了一下:“回去等我电话。”
    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我就像做梦一样,我怎麽就钓到……伍高海了呢?
    点起一根烟,我猛然间感到有他妈的一点忧郁,几年前玩剩下的感情现在又隐隐地生出来了,四年前从上海逃到北京,逃出来的时候什麽都没了,只留了一条命,被人玩得一无所有,嗨!反正也不是个什麽事儿,书里都写著呢,做梦的都有梦醒的那天,我可不就在四年前醒了吗?
    记得三年前接过一个日本人的生意,技术啊什麽的我就不说了,小日本麽就那样,我们这儿完事了走之前要对客人说:“再见,下次再来。”然後我就对那个日本人说:“赛扬娜拉,下次再来。”
    那小日本先愣了一下,然後用他那蹩脚的中文指责了我更蹩脚的日文,他说:“赛扬娜拉有永别的意思,不该那麽用。”
    现在想想,我是该对过去赛扬娜拉了,也没什麽可以忌讳的,谁的过去不是过去啊,在红楼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怨啊霉啊怎麽就入了这麽个行当了,我也就不用特矫情地掩著藏著。
    今天伍高海问我企图的时候,其实我还真想说,我想告诉他,我的企图──我曾经爱过一个叫高海的人,他只会唱一首歌叫《不说再见》,可是他最後还是和我再见了……
    我,也想和他,连同和他的过去,说再见。
    日子就这麽过,伍高海爱玩就陪他玩,反正怎麽看都是他赔我赚,不吃亏。
    只要别把心搭进去了,怎麽都不吃亏。
    当年不就是把心赔进去了嘛,啧啧,不过当时那是我贱,人家没说要我就挖出来给人家了,被人糟蹋了那是应该的!
    不过我也情有可原,刚进大学知道个屁!满腔抱负热情没地方撒,可不就撒到那人头上了,他当时其实特烦我吧,我整一个愣头青,能忍我四年算不错了,我还要谢谢他了。
    想著想著自己就笑起来了,好久没回忆过去了,当初晓天知道我从上海来的著实吓了一跳,上海都混不下去了,你丫的上北京来干啥?
    呵呵,我喜欢挑战自己!记得我当时这麽说的。
    那说两句上海话来听听?
    ……我是个猪头三……
    呵呵,我可不就是个猪头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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