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新世界[快穿]》25.第 25 章

    只是这一次他故意和所有人保持了距离, 不给自己再逃避的机会。上一次他还会想他其实没必要牺牲,这一次他就只剩下坚定的赎罪信念了。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对死亡的恐惧。
    他看着故意缓缓走来的小浣熊是愤怒的:这只小浣熊是懂人心的, 刚才就利用敲鼓声玩弄了他一次, 现在故意走这么慢又是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给一个痛快?
    然而, 他又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另一个矛盾的声音。那个声音在拼命诉说着他不想死, 畏死。那个声音让他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反而更希望小浣熊走的更慢些, 甚至永远都不要走到这里来。
    小浣熊似乎听从了他的心声,走的愈发慢了, 最后硬生生花了五分钟才走到“张哥”面前。
    这段时间,足以消磨掉“张哥”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志了。他最开始的愤怒,怨恨已经全数被死亡的恐惧所替代。
    他看着小浣熊的眼神是那么的恐惧, 而那恐惧之中还掺杂这一丝希冀:小浣熊从没说最后接到头的就一定会死。只要才艺表演过关,它就会放过那个人,虽然目前为止都没人能达到这个要求。
    可求生欲前所未有地强烈的“张哥”怎能放过这次机会, 不等小浣熊开口, 他就慌张地求饶了:“不要杀我,我可以表演才艺。”
    “哦?你有什么才艺啊?”小浣熊的声音明明是电子音,此刻却通过故意地拖长音刻意将其中的讽刺、鄙夷放大。
    “张哥”自然察觉了这点,但为了自己的性命,他只能强忍不悦, 巴结般地试探道:“您想看什么才艺我就表演什么才艺,怎么样?”
    “唉, ”小浣熊居然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看什么,怎么办呢?”
    这只小浣熊无赖地将问题又抛回给了他,急的“超哥”是满头大汗,甚至下意识地回头朝冷水心望去。在他看来,她是唯一可能会帮他的人了。然而他却不知道她能帮他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一个人求助。
    冷水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注意到小浣熊顺着“超哥”的目光也望了过来。那一瞬间,冷汗浸满了她的背部,让她无比紧张。
    没关系的,接头的人不是我,小浣熊不会杀我。
    而且那只小浣熊好像一直对我格外仁慈,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也许……我可以说点什么。
    冷水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让我们表演才艺,总要告诉我们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吧?”
    果然,冷水心一开口小浣熊就没有再敷衍,而是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我喜欢小浣熊,讨厌狗,最喜欢听狗的惨叫啦!”
    这是什么鬼回答?按照这个说法,他们该从哪里找一只除它以外的小浣熊呢?那岂不是没人能过关?
    冷水心想着就有些替“超哥”着急,然而蓝竹适时制止她的手以及已经转身的小浣熊都提醒她:不能再多掺和了,这毕竟是“超哥”现在要面对和处理的事。
    在这个危险的小浣熊面前,刚才没出事已经是万幸。接下来只能是说多错多,冷水心那一个问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超哥”则一直讲自己的生死放在第一位,听到小浣熊的回答后,他就一直在琢磨着,同样也败在了没法找到其他小浣熊这一点上。
    小浣熊催促着,“超哥”急的都要跳起来了还是没想出办法,却又不愿放弃。
    “我……表演画画的才艺,你不是喜欢小浣熊吗?不如……不如我给你画一幅画?”说着,“超哥”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其实并不会画画,然而这个时候哪容得他不会呢?
    小浣熊闻言,接到身躯上的头颅面上终于表现出了一丝兴趣,也给出了它的回应。只见它打开了黑板前的办公桌,突兀地从那里面拿出了一叠A4的白色草稿纸,还有一只已经削好了的铅笔。
    “条件有限,就这么画吧。”小浣熊冷酷地将东西甩给了“超哥”。
    “超哥”忙不迭地接过,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用铅笔……这……”
    “怎么?有意见?”
    “没……没有。”
    “超哥”很快画了起来,作为离画最近的人,他总是能第一时间观摩这幅画,看着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最后,他甚至有些不敢将自己这幅灵魂画作交给小浣熊。
    果不其然,小浣熊看了一眼就将其撕碎了,它那凶狠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在逗我?
    “超哥”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全身上下开始不正常地抖动起来,好像小浣熊此时随便碰一下他,他就会瞬间崩溃,碎成一堆。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心知对方残忍,自己的求饶注定无用的他还是忍不住跪地做着无用功。在死亡的威胁下,尤其是那样惨烈的死法的威胁下,他将尊严之类的全部抛在了一边,将眼前的恶魔当成了全部的希望,不断地重复着这可耻的求饶。
    “唉,看在你浪费了我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条明路吧。只要你能学狗的惨叫声,叫的我开心,我就不杀你,怎么样?”小浣熊无比恶劣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坏笑着看着匍匐在地的卑微人士。
    霎时,“张哥”像是电影卡带了一样定在原地,一下子忘了动作,忘了言语。他震惊于小浣熊的要求,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按对方的要求做。
    “看样子是不同意喽?”小浣熊摩拳擦掌,甚至恶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残留着血迹的牙齿。
    “我答应我答应,不就是狗叫嘛,我学,我学……”“张哥”心知它要的不是狗叫,而是践踏他的尊严。然而在死亡面前,尊严又算什么?
    叫啊……叫啊!你给我叫啊!
    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嗓子,甚至不惜用手压迫,一声低沉的“汪……”叫了出来。
    眼泪也跟着一起溢了出来。他跪倒在地,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汪……汪汪……”
    小浣熊笑的很开心,甚至让他学狗的跪爬的动作,他照做了;让他像狗一样在地上打滚,他也做了;让他用狗舔的方式舔小浣熊的脚,他也照做了。这样做的时候,他恨不能一口将它的脚咬下来。然而他没有忘记它那诡异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死全在他手。
    他只能全心全意地抛弃尊严,抛弃人格,只为求得存活。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觉得死亡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小浣熊满意了,他活了下来,回归了队伍。
    可有些东西变了,比如众人看他的眼神,比如冷水心对他的担忧,还比如他自己对其他人的隔阂。
    可是,这个游戏却不会停止。也许,它会一直持续到这里的人都死掉……那样的话,自己刚才的委曲求全又算是什么呢?才艺表现通过并不能让他免于继续游戏。
    他绝望地仰趟着看着天空,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
    他能明显地感到,其他人都在针对他。男生二号的头总是不多时就会传到他这儿。最初他还会配合地将其再次抛开,等发现头到他这儿的频率格外高后,他就不再配合了,而是消极地在这里躺尸。
    非常幸运地,小浣熊一直敲着鼓,并没有干涉他的举动。
    而这时,顾忌无人捡头就团灭的规则,总会有人再替他将这个烫手的头扔走。然而这样持续着总会有击鼓声停下的那一刻。
    这次中奖的是一个善良的女生。因为她并不是接头的人,而是见“张哥”不捡头主动去捡的人。恰在她捡的那一瞬间,鼓声就停了。
    这……绝对是故意的吧。而这故意只是为了告诉他,他又害死了一个人。
    可心死的他并不在意,只是冷漠地看着新的一个头又滚了过来。
    呵……明明是你们故意要害我,现在只不过是自作自受。“张哥”这么想着,刚才的连番折磨已经彻底改变了他。
    看着眼前被小浣熊精准扔过来的头,他冷冷地笑了,却没有去接。
    既然注定要死,他倒要在最后自私一回,已经丧失了尊严和希望的他不介意他人对他的愤怒。
    真可笑啊。当初冲出来想要保护其他人,除掉小浣熊的他和那个人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众人像是被他的笑彻底激怒了。这一次居然迟迟没人来帮他捡起那个头,众人像是要坚持到底,跟他同归于尽了。
    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是不愿意动弹。他的心力似乎已经耗尽了,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了。
    众人就这么僵持着。鼓声也这么持续着。
    最后还是冷水心,还是他的这个朋友替他捡起了那颗头,重新继续这个游戏。
    扔完后,冷水心没有逃离他这个危险分子,而是认真地看着他,挤出了一丝苦笑:“不要放弃啊,虽然可能最终还是没什么用。但我——”
    “可是一直在想办法啊。你振作起来吧。我们三个人一起,总是会有办法的。”
    她的话语是真诚的。“张哥”听的十分动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她身后的蓝竹。他突然有了个大胆想法。
    “蓝竹,我记得其他人一直在传你的记忆很好?”“张哥”不确定地问着。
    “嗯,确实不差。”蓝竹并没有否认,“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冷水心闻言,瞬间反应过来,有些惊喜和急切地问道:“你之前有听那个小浣熊说规则吗?你靠记忆把那复述一遍,我们来找漏洞,也许……也许就能结束这个游戏了!”
    蓝竹没有拒绝。他的记忆也确实很好,居然能将小浣熊说过的大部分话都复述出来。
    自我介绍下,我是‘规则’……
    顾名思义就是击鼓传花的玩法,只不过这次我们传的不是花,而是我的头……
    一旦我敲鼓结束,这个头就必须在某个人手中……
    就这样一轮一轮地弄下去,什么时候结束?抱歉,我暂时也不知道,想想就累,真希望有人能替我敲鼓啊……
    如果鼓声结束,头不在任何人手上,嘿嘿……你们就团灭了哟……
    哎呀,烦死了,那就撤销绿水吧……
    所有这些话都被蓝竹重述了出来,除了让冷水心更熟悉规则外,也引发了她的思考。
    她记得绿水的撤销是因为自己抱怨不好接头,小浣熊亲自撤销的。这说明它这个自称的“规则”确实能制定规则,也能变通地改变规则。
    如果想解决这一切,着眼点必定在这一改变上。
    而他们最大的优势,则是冷水心并不确定的小浣熊对她的格外宽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冷水心却只能利用这一点了。
    那么,应该让它改变什么呢?
    它又能接受什么改变呢?
    说多错多,她不能像试答案一样不停地询问它,只能通过它曾说过的话不断推测着它改变规则的底线。
    她闭上眼睛,再次将蓝竹复述的那些话装进自己脑中不断拆分、理解、延伸、分析。
    终于,她抓住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真希望有人能替我敲鼓啊!
    这是小浣熊亲口说出的抱怨!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她也记得这一句话。小浣熊希望有人代替它敲鼓!
    想通这一点后的冷水心充满希望,几乎要摩拳擦掌冲向小浣熊面前了。
    可是在这之前,还是有一个人死去了。
    冷水心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走到满嘴鲜血的小浣熊面前,鼓起全部的勇气,豁命说出了在内心演练过无数次的台词:“小浣熊,你说你希望有人能替你敲鼓,我帮你敲如何?”
    如果它拒绝了,如果自己想错了,它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宽容该怎么办?
    这些担忧,冷水心是有的。可她更讨厌坐以待毙。
    即使此刻死在这里,她也是无悔的。她不会怨恨让任何人,顶多会有些遗憾,会希望自己死后这些同学能够活下来一些。
    然而,小浣熊没有拒绝。
    它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击鼓的权力转交给了她。
    首次站在那个血色黑板前的她看着周围畏惧地看着她的同学们,颇有些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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