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认为我死了》7.章七(说书人七)

    当年顾长情毁了魔界通往修真界的通道,但也只将魔族进攻的步伐挡了十年,十年后,修士同魔族爆发第一次大规模战争,纵使事先有了准备,可到真正迎接时,依旧是节节败退,魔域吞并半数人间,剩余的凡人同修士只得聚集,二者一同抵挡魔界的入侵。
    然而末法时代,道法式微,惊才绝艳的前人已经飞升上界,而继承的后代还没来得及成长起来就被迫上了仙魔战场,后来靠着一批批的人命勉强护住人界最后的半方疆域,但修真界终究是步入了青黄不接的境地。
    而在归元山连同数十门派顶尖高手去刺杀发动魔界战争的君主,全军覆没以后,修真界才算是真正的沦落。
    当然,那次惨烈战争的成果却是修士成功刺杀魔君成功,让魔界陷入内乱,无暇顾及人界征战,给凡人和修士获得几十年的喘息时间。
    修士同凡人在一起生存是非常不便的,故而修士之间有条不成文的条例,那就是修士不得攻击凡人,不得在凡人密集的地方使用灵力,以防伤到无辜。
    因此当陆玖一头扎进人堆后,那群容家弟子也只得收了灵力,在人群中搜寻,但容家将凡人从酒楼清出去以后,本来人就多,此刻更有一群人看热闹,整条街密密麻麻都是人。
    陆玖一溜烟闯进人群,随手撒了一把碎银子,引得围观的人争相拾捡,人群本就拥挤密集,现在更是混乱,一时容家弟子竟被生生挡住,而陆玖如同游鱼入海,三两下便跑没了影踪。
    那厢容忱一把追上清平剑,顾不得剑身狂暴的灵力,赤手抓住剑锋,借着被剑锋割裂的掌中血画咒,将清平剑重新返还为一颗珠子。
    血沿着五指指尖往下滴,容忱将珠子妥帖收好,待他转身才发现自己已经飞离了镇上,咬着块布帛将手上伤口缠住,容忱飞回镇上,却见镇门口一大批的容家弟子怵在原地,个个垂头丧气。
    容忱眼皮一跳,拂袖落地,望着容家一水儿的描金玄衣,蹙眉,“还是让他跑了?”
    “弟子无能。”一众容家弟子垂头就要跪下,容忱拂袖止住众人的动作,“罢了,他逃了就逃了,反正我就没逮住过那混蛋,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
    “这次在外面呆的太久了,我们先回西北。”容忱转身,正待离去,却见一个凡人挤开密集人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他磕了个头,颤抖着开口道,“仙人啊,你们打架归打架,可毁了我这酒楼,这让我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啊!”
    “我是做小本生意的,比不得各位仙人,我这全部家当被你们拆了,以后可怎么办!”那酒楼掌柜抬头,指着街尾酒楼,满眼控诉。
    众人依言望去,只见长街正中,原来的酒楼被剑气正正削成两截,屋子的墙面互相错开两掌距离,竟也没塌,矗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想起陆玖从酒楼逃出去时挥出的那一剑,容忱:“……”
    他果然应该追杀那人渣到天涯海角。
    陆玖背靠墙面喘息,手指捂着腰侧,汩汩艳红淌出,将他这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染做褚色。
    容忱当时在暗牢给他的那一剑戳的恰到好处,极深但不致命,但也让他身上的伤口极难愈合,方才同容忱的那几番打斗让他身上稍微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失血让他头脑微微眩晕,靠在墙上喘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捂着腰进了幽深巷子内的一间半旧民居。
    院墙上爬着不知名的青藤,夹着朵朵淡黄的小花,这花即没香气样貌也不够大气,不能招蜂引蝶,其貌不扬的铺满半面墙,像块绒毯子。
    陆玖推开掉漆的大门,进了院子,迎面一棵巨大的海棠木,花已经到了尾期,层层碧叶中依稀可以看见点点粉白色。
    而海棠树下,颜真抱着一坛子酒冲陆玖讨好的晃了晃,“陆兄,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来来来,小弟给你备酒赔罪。”
    陆玖数步上前,纵使脸色苍白,可眉目间还是蕴着一份带了嚣张的艳丽,“哟,你还带酒来了啊。”
    一手接过颜真手中酒坛,陆玖把酒封抹掉,轻嗅,“石冻春?你带这酒来是干什么的?给我送终?”
    颜真连忙摆手,“哎,陆兄,小弟哪里敢?这不是想着你大难不死,特地前来祝贺的吗?”
    “只带了酒,没带别人?”陆玖双手环胸,往海棠树上一靠,宽大的袖摆垂下,堪堪挡住腰上伤口。
    颜真连忙凑过来,“我哪儿敢啊,今日我约你去酒楼也是因为晓得陆兄你本领高超,定然能从容忱手里逃出来。”
    陆玖抬眸看了颜真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对方下巴幽幽一笑,“那我能跑出来,还真是托了你的福了。”
    颜真:“不敢不敢……”
    一手揪住颜真衣领,陆玖直接把人提起来一把扔到屋外,“既然不敢,那我就送客了。”
    颜真一头栽地上,滚了一身的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却听得一声陶裂声响,他方才带来的酒坛被人扔地上,摔得稀烂。
    “石冻春还你,”陆玖扶着门微微扬眉,“还有,添了白水的酒我是不喝的。”
    颜真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大门就已经被人咚一声关上,颤颤巍巍掉下两块漆皮。眼前景象亦是扭曲,原先冷寂的院子瞬间化作一面破损墙壁。
    颜真坐墙角叹气,陆玖站屋子里上药。
    脱掉上半身的衣服,陆玖往伤口上撒药,连续不断的刺痛刺激神经,他叹了一口气,洗掉身上的血渍,将伤口一层层裹上纱布,披上一件外袍,坐在院子门口晒太阳。
    “陆兄,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颜真的声音阴魂不散的透进来,“当年你差点饿死街头,还是我给你找了个活计,接济你的生活,不然你早就被人卖到南风馆了。”
    陆玖对此的回应是端来一盆水,直接从结界处泼出去,哗啦一声响,颜真大叫一声,“陆玖!你居然泼我!”
    陆玖伸手,猛的将手中的木盆投掷出去,咚得一声响,正中红心,颜真被盆子直扣得翻倒在地,像只爬不起来的大乌龟。
    “我不仅泼你,我还打你。”陆玖一脚蹬开大门,往四周望了望,伸手拽住颜真一只脚,拖麻袋似的将他拖进房里,一脚一踹,“小真真,还不快起来,再不醒,小心我让你永远也醒不过来啊。”
    声音同动作成反比,颜真一骨碌爬起来,抱住陆玖大腿,“大哥,有消息告诉你,要不要我们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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