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登基之后》79.第 79 章

    “今日高兴, 陛下多饮两杯!”宴席上,景泰帝正在众臣的殷勤相劝下, 海喝狂饮。
    “爹啊,差不离了, 别喝了。”周嫣劝他。
    “俄滴乖乖!就你最疼爹!”景泰帝伸出蒲扇也似大手, 满头满脸地揉周嫣:“爹听你的!别人的话爹不听,你的话爹得听!——爹再喝一杯, 就一杯!”
    “好侄女, 你就让你爹痛快喝吧。”乐太后笑道:“喝醉了也不怕的, 就在这儿睡会儿, 屋子是一早就备下了的。”
    “还是嫂子拿兄弟好,嫂子好!”景泰帝突然变的不胜唏嘘,扭头拉了范信芳的手道:“老三,你还记着咱们第一次见嫂子那时候的情形?”
    “记得记得!”范信芳无奈道:“那日,你也是像今日这般, 在大哥家喝的烂醉如泥!”
    景泰帝大笑, 又看了乐太后道:“嫂子, 你不知道, 那时候, 俄就想着, 这天底下怎么能有嫂子这么俊俏、这么贤惠的女子!大哥真真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谁知道大哥就那么去了呢!”说着就扑簌簌落了泪。
    这周老二, 一喝点酒就拉扯那短命的。乐太后心中不耐烦, 面上却是陪着落泪:“他爹结交了你们这两个好兄弟, 也算没白活一场。”
    “大哥走的时候, 一下子就过去了。”景泰帝抹着眼泪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说了嫂子的闺名俩字。俄看着手上的血,跟大哥发誓,就是拼上俄这条命,也得护嫂子和侄儿们安好!”
    又来叨叨这些,整日里叨叨这些,还不是演戏给大臣们看。乐太后心中翻白眼,却还是得应和着:“陛下这些年待我们母子是没话说,就是亲兄弟也不能这样的。”
    “不,俄还是有私心,俄问心有愧啊!”景泰帝胡乱挥舞着手道:“俄若是大哥那般坦荡荡的英雄好汉,俄一早就该立了律儿做太子!不,这皇位原就是该律儿坐!”
    这倒是他从没叨叨过的。顿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郑律只觉着自己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惊惧地看向乐太后
    乐太后倒还镇定:他倒是好大脸皮,敢自己戳破这层窗户纸。但光嘴上说说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在收买人心!“陛下这是说什么话!陛下再说这样话,嫂子就要跟你翻脸了啊。”她板起脸道。
    “俄这话当真是打心眼里的话!大实话!”景泰帝还哭道:“嫂子,俄问心有愧!”
    “好了,陛下醉了,去歇一歇吧。”范信芳便拉他。
    景泰帝踉跄站起,却还说道:“不,兄弟,嫂子,俄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大哥的孩儿,就是俄的孩儿,以后哪个有本事,哪个做太子,坐这江山!”
    他虽是喝醉了,然话语铿锵有力,在场所有人不由得都把这话在心细细琢磨。
    “你别听他瞎嚷嚷。”周嫣则与苏凤竹附耳道:“想让他把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做梦!依着他的脾气,临死之前正巧把手里的东西全糟蹋干净,那是最最好的。”
    苏凤竹噗嗤一笑。
    乐太后给郑律递个眼神,郑律忙扶住景泰帝往外走。“本宫来照料陛下吧。”陈贵妃起身道。乐太后忙一把把她按住:“到了嫂子这儿就好好松快它一天,放心,嫂子做事儿你不放心?”
    陈贵妃只得作罢。
    乐太后张罗着,一时簇拥了景泰帝离了宴席,到后殿一间洁舍。
    “没事,俄还能再喝两斤!”景泰帝醉相百出。
    “陛下,陛下还是歇会儿。”乐太后凑到景泰帝耳边低声道:“陛下往那床上看,嫂子给陛下预备了个好人儿呢!”
    景泰帝扭头看去,就见那轻纱遮掩的床榻上,若隐若现一个玲珑躯体。“到底是嫂子疼兄弟!”他哈哈大笑,推开郑律往那里走去。
    众宫人、侍卫忙低头退出屋子——按前朝制,便是皇帝临幸女子之时,也该有宫人在床榻边伺候着。只是这新帝不喜,少不得得改了。
    此时的郑律,脸上的不忍、惊慌再隐藏不住。乐太后用力拉了他离去。
    “我,我受不了了。”半路上郑律甩开乐太后的手,瑟瑟抱住棵树。
    “你这像什么样子,给我振作起来!”乐太后斥道。
    “我,我真支撑不下去了,”郑律捂脸而泣:“我回房缓一缓......”
    说着踉跄离去了。
    “你们,快跟着伺候好了!”乐太后忙指使跟随的宫人们。
    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乐太后才慢慢回了宴席。宴席上依旧和乐喧哗。乐太后从容与众人应酬,实则心中已绷到最紧。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片刻钟之后,有宫人急急冲进大殿:“启禀太后娘娘,不好了,陛下下榻的房屋着火了!”
    “什么!”顿时满堂皆惊。“陛下!”乐太后哐当摔了手中酒杯,左手扯范信芳,右手拉陈贵妃:“快护驾!”
    众贵人于是呼啦啦跟着乐太后往那屋子而去。
    反倒是周嫣周青等不急不忙:“他命硬着呢,哪儿就能把他烧死了。”
    “就是这儿!”一时众人到了那屋子门前。只见门扇紧闭,但刚还站了半个走廊的随侍宫人、侍卫影踪全无。乐太后心中顿时察觉不对,但身边的范信芳已然一马当先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陛下,陛下可安好!”
    其他人等紧随他身后冲入。然而待看清屋内情形,众人皆瞠目结舌,余皇后陈贵妃等冲在前面的女眷忙不迭地掩面回避。
    乐太后一犹豫的空儿,倒被人群挤到了后面。看到众人这反应,就知道更是不对:如果事情按自己谋划的来,那现下该一干男子回避、陈贵妃冲上去与周老二厮打才是......
    她分开众人展目望去,眼前的情形让她目滋欲裂:
    一个侍卫打扮的陌生壮汉正慌慌张张往赤/裸的下/体上套裤子。而他旁边,床榻之上,她的律儿,兀自撅着个白花花的屁股伏倒榻上,脸埋在被褥里,似是羞见人......刚刚前面冲进来的人看到的是何等情形,可想而知......
    “阿律哥哥露屁股,不害臊!”还是周橙天真无邪的童声打破沉寂。
    “去去去,嫣儿把你弟妹带走!都,都散了吧!”范信芳气急败坏地道。
    那壮汉噗通跪倒,捣蒜般磕头:“小人,小人是与豫王殿下你情我愿的,是豫王殿下命小人伺候的,豫王殿下说要定亲了要小人服侍最后一回......”
    “不,不,是你们陷害我孩儿!”乐太后这才如梦初醒,踉跄冲过去给郑律遮盖:“律儿,律儿是谁害你?律儿你怎么样,是不是被下了药,啊?”
    郑律是醒着的,然而人如同木偶一般,眼珠子动也不动,只痴痴低垂着。给他娘一晃,此时倒回了魂儿。“不,我不认识他,是他抓了我来,折辱,折辱于我!”他转眸看清众人目光,只觉自己如被千万把利刃凌迟。他捧头崩溃大叫:“杀了他,快杀了他!”
    然而落在其他人眼中,不过是郑律恼羞成怒了而已。原本也有人同乐太后一样怀疑,他被下了药。然而现下见他活蹦乱跳,倒拿捏不准了。
    这种事情,原也不需坐实的。事已至此,郑律往后在朝堂上还有何颜面可言。
    “来人,把这人拉下去,斩了!”范信芳指着那壮汉喝道。
    “丞相饶命啊,殿下,殿下救命,殿下,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您救小人一命啊!”那壮汉的嚎叫之声久久在房中回荡。
    “咦,怎地诸位都在这里?发生了何事?”此时吴用出现在门外:“陛下正歇在回廊那边屋子里,听到这边喧哗,怕惊了圣驾,故而老奴过来看看。”
    “是你们,是你们害的我儿!”乐太后冲过去抓了吴用厮打:“周老二在哪儿?他怎能对我儿做这样的事!”
    “这,这是怎么说的?陛下还醉酒睡着呢,太后娘您这是怎么了?”吴用捂着头,一副茫然委屈的样子。
    “太后慎言!”范信芳捏着额头去拉架:“孩子小玩起来没分寸,这也是常有的事儿。你如何能够污蔑到陛下身上!陛下对你们恩宠何等的隆重,你对的起他么!”
    “你和他是一伙儿的,你和他一伙儿害我们孤儿寡母!”乐太后又去打范信芳。
    “我,我不管你们这些破事儿了!”范信芳一跺脚,推开她大步离去了。
    威武侯王雪川铁青着脸,走过去把那一纸大红庚帖掼在郑律身上:“我女儿从不曾许与你!”
    “不,王大哥,你相信我,是周老二害我们,是周老二!我律儿不是那样人!”乐太后哀求王雪川。然王雪川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刘二哥,赵三哥......你们帮我,我夫君当年待你们不薄,你们要帮我啊!”乐太后又扯了几位将军哭喊。
    “郑大哥那般的英雄豪杰,怎生出了这样儿子!”“太后这哪儿能赖到陛下头上。”“孩子还小,不知轻重,还是好好教着吧。”......然而他们要么鄙夷要么搪塞,都推开她离去了。其他人也窃窃私语着散去,一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周老二我与你拼了!”乐太后踉跄往外跑。还没等跑出去,一只龙靴踏进来,还带着两分醉意的景泰帝一把把她推了个倒仰。
    “周老二,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乐太后破口大骂:“你怎么能这样糟践我孩儿!”
    “你们又是如何糟践朕的孩儿。”景泰帝双目似炬扫过他们母子:“这是你们的报应。朕,从不是什么积德行善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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