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1.初见

    “我就在二楼的楼梯口，没看见你。”田甜一边喝着手里的巧克力奶茶一边往人来人往的人群里张望。
    他长得什么样子呢，真是好奇呐，听声音也还清朗，想到这田甜突然露出几分奇异的笑容，就不知道那个时候这把清澈的嗓子会变成什么样。
    “我，我也在，戴了顶黑色帽子，黑色长风衣。”略带惊惶的男中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打断了田甜的遐想。
    商场里正是热闹非常的时段，田甜挂断电话也不着急。左右找了找，眼前突然一亮，缩在拐角那株高大盆栽后面的纤瘦背影，不就是此行的目标吗。
    可不要让我太失望才好，专注的盯着不远处遮遮掩掩的那人，田甜把奶茶丢进垃圾桶，拍拍手又摸摸随身的挎包，满脸笑容的走上前去。
    许成欢焦急惊慌的站在约定的地方，她怎么还没到，不时的看着手上的表，又急切的在人群里找寻与自己约定的人，下意识的抓紧兜里的手机，从未见过的人，如何找，就只有一个号码，网络上寥寥几句交谈和后来的一通电话，自己就冒冒失失的跑了出来，想到这不禁苦笑了下，眼里却闪过几分奇异的期待和兴奋。
    “等很久了吧，抱歉，来晚了。”温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许成欢慢慢的转过身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却让他有种准备了一生终于要面对的惶恐无措和紧张激动。
    “天拉，你真漂亮。”田甜目不转睛的看着慢慢转身的男人，的确是漂亮，栗色的中长发，明显修饰过的平整秀气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擦过唇膏的粉色嘴唇，帽檐下闪烁的双眸因为看不真切显得迷蒙神秘。
    许成欢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蓬松的大波卷披散在肩头，齐眉的刘海下月牙般的双眼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脸，来不及合上的小巧嘴巴微微张开显示出她此刻的惊讶。她是第一个看见自己的样子却毫不遮掩流露出赞赏的人，不是厌恶，是真诚的赞赏，心里没由来的对眼前的人涌现出几分信任，先前诸多的惊惶也好象平息下来，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过于紧张。
    “恩，谢谢。”腼腆的笑了笑，简单的三个字，许成欢觉得已经耗光了刚才积攒的全部勇气，两眼只盯着自己脚下的黑色尖头高统皮靴，一瞬间突然明白什么，呼吸不可抑制的急促起来，口袋里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目光游移，再不敢面对身前的人。
    “欢欢！”面前的少女突然一步跨到自己的身边，欣喜的叫着自己在网络上的昵称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腰。许成欢只觉得脑海里“咚”的一声，接着就是空白一片和腰身处明显的贴近感，太近了，近到自己来不及闪躲，来不及遮掩自己的身体。
    满意的点点头，田甜不紧不慢的打量起男人的装扮，丝毫没去在意因为自己过度亲密的动作而全身僵硬的男人，上过淡妆的脸就约定而言马马虎虎算过关，黑色的长大衣连同竖立的领子把男人全身包得密不透风，每一颗扣子都被一丝不苟的紧紧的扣起来。
    “欢欢，你怎么穿成这样。”少女皱着眉头盯着男人竖立领子下隐约可见的高领黑色毛衣，虽然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满身的黑包裹着眼前的男人无形中透出几分异样的性感。刻意中性的衣着，除了脚下那双尖头的高统靴带了丝女气，初看一下，让人很难分辨是男是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哪怕连自己都一时难以察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并没有按照约定时提出的条件去做。
    许成欢急促的缩了缩脚跟，身体隐忍的挣扎了一阵，“先，先松开。”
    田甜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由白到青，由青到白，反反复复，嘴里嚅喏着让自己松手，明明算得上高瘦的身体也象突然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站立不稳就要栽倒。仅仅因为自己一个拥抱，就马上拒绝，这样的人可不适合，即使他的外在条件让自己很满意。
    有点遗憾的送开双手，少女舔舔下唇，“如果感到为难，现在我们可以结束。”礼貌的伸出右手，带上诚恳的笑容，“今天的事情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保持网络里的联系，不见面，或者直接——”
    “不，不，我愿意，愿意。”男人惊恐的抓住少女的右手，匆忙打断少女的话。结束，刚刚自己听见了什么。结束，怎么能够这样结束。多少个日日夜夜辗转难眠，泪流满面，身边所有人鄙夷厌恶的眼神，自己只能缩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战战兢兢，连一只流浪狗都不如。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说，能接受自己，想和自己相处试一试，在冰冷的地狱里闻到阳光是什么滋味，自己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走到这里，可是对方却说现在结束。
    田甜抿起嘴笑了笑，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不听话啊，两眼亮晶晶的盯着用力抓住自己右手的男人的双手，黑色丝绒的光滑面料在商场强烈的灯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和它显现出来的一样，触感一流，她甚至能想象这双手套里圆润的掌心，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
    顺着少女停留的目光，许成欢才发现自己惊惶之下竟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急忙把带着另类手套的双手插进兜里，又心虚的朝四周张望。
    “哎呀，欢欢，没人看着你。”少女看着男人谨慎的样子好笑的撇撇嘴。
    许成欢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肩膀，视线还是游移不定，偶尔对上少女的眼神也慌忙闪躲，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能全身僵硬的站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我有些怕。”说到这，鼓起勇气看了少女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我是第一次这样出门，怕被认出来，只敢穿在里面。”说完，隔着手套的掌心濡湿一片，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分不清是悲哀还是期望。
    田甜拍拍自己的帆布挎包，听着男人的一番话，脑海里不知转了多少念头。最后大摇大摆的走到男人身侧，熟捻的挽起男人的胳膊，“那么，我可以当作通过见面之后，我们得到了彼此的认可。”
    许成欢猛得抬起头，也不去想周围的人会看到自己的脸，“真的吗？，你真的愿意——”
    “当然。”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
    许成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在电话里也想象过对方的模样，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自己对就要见面的恐惧心情和心里的那点期望一样强大，不是对对方的要求，而是对方对自己的标准，自己就象一件滞销的淘汰货，关键只是买家的喜好。
    “欢欢，你真的按我说的，都穿在里面了？”少女亲昵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脸，即使知道对方比自己的年纪小很多，可是一想到那些电话里的约定，心跳还是可耻的越来越快，是羞怯也是压抑的一点激动，低低的回应道，“恩，都穿在里面。”
    话刚落音却感到腿上一凉，一只柔软的手掌正抚摸着自己大衣里面只穿着短裙和丝袜的双腿。
    “呃——”狠狠的把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咽下去。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自己大衣下摆的扣子，肆无忌惮的碰触抚摸自己的双腿，隔着薄薄的丝袜那种奇怪的摩挲感，怪异极了。
    “欢欢，你真的都穿在里面，真听话。”少女不急不缓的从小腿肚到膝盖，一点一点往上，钻进并拢的腿缝之间，轻轻的柔捏着大腿内侧的嫩肉。
    男人不由自主的低着头，急促的喘着气，插在大衣口袋的双手越来越僵硬，微微曲起的双腿打着颤，慢慢下滑，眼看就要跪倒在镶嵌着大理石的商场地板上。
    商场！这是人来人往的商场！许成欢飞快的稳住身体，惊慌的望向四周，一定被人看到了，被人看到自己，怀着这样恐怖的念头，男人绝望的往后退，倒在身后的墙上剧烈的颤抖。
    可是大衣里的那只手却不放过自己，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双腿，最后停在自己翘立的浑圆上，用力的柔捏着那两块软肉，奇异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身下传到脑海里连同绝望的恐惧让自己又痛苦又隐约的觉得兴奋。
    许成欢悲哀的发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