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毁人不倦》78.第七十八章

    屋内人如果是黑妖狐智化, 那么这险些被庞昱杀死的小童便应该是他的徒儿艾虎了。
    智化虽然曾投靠过襄阳王,却是个卧底, 不仅在霸王庄内救了太守倪继祖,后与艾虎合力告黑状栽赃马朝贤,这才使仁宗不得不面对襄阳王已反的事实, 算是掀开了斗倒襄阳王的帷幕。虽然他的戏份不多, 却也见得此人智多近妖,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柏安安摸不清智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便只好先问小童:“什么解药?你把话说清楚。”
    艾虎是半路出家, 拜入智化门下也不长久,武艺不精, 他唯一的武器更已经被展昭空手夺下,知自己不是面前人的对手, 又见柏安安与展昭并不像是一心偏袒着庞昱, 便道:“就是他,他若不给我师父下药,我师父怎么会神志不清地任人宰割, 对他言听计从!”
    庞昱见到柏安安, 却丝毫没有被揭穿秘密的惊慌与担忧, 他从容的模样是柏安安从未见过的, 他笑道:“小兄弟,你师父并非是神志不清地任人宰割, 而是自知在助纣为虐, 于心有愧, 本侯爷为扶正道而来取他的证词,他自然不敢违抗,便是言听计从了。你年纪尚幼,莫要为虎作伥,现在回头,为时也不晚。”
    他说得也像模像样,只有柏安安越听越觉得心中发寒。
    “你放屁!我师父才不是襄阳王的走狗,他是卧……”艾虎只知失言,连忙停住话头,又恶狠狠地瞪着庞昱,“你污蔑我师父,我定要杀了你!”
    为了维护智化的名声,艾虎也顾不上对展昭的忌惮,手无寸铁又要向庞昱冲去。好在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艾虎,抓着艾虎往屋内走,道:“这位兄台,我的朋友似乎与你徒弟有些误会,事已至此,何不出面解释清楚?”
    智化却还呆立在屋中,他侧对着屋门一动不动,对屋外的状况像是一无所知,对展昭的话也是仿若未闻。
    此时,庞昱却忽然抓住柏安安的手,问:“包拯是不是不认这些证词?”
    柏安安担忧地看着他:“倘若证词并非是证人自愿招供,自然不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庞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昱只对她笑了一笑,又转而看向屋中。智化仍不搭理展昭,就算艾虎喊他,他也毫无反应,柏安安远远地看着,却忽然察觉到智化身上似笼罩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紫光,又见那紫光忽而一闪,智化的身体一晃,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那道紫光以惊人的速度向柏安安冲来,柏安安下意识地挥剑去挡,却见紫光又绕过她,而她身后的庞昱,竟也和那道紫光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柏安安怔了一怔,面色惨白,喃喃道:“原来是式神,原来庞昱身边竟然有式神相助。”
    ***
    智化和艾虎被展昭带回了小院中,智化仍是昏迷不醒,众人见艾虎虎头虎脑,勇敢又透着一股机灵劲,皆生出了几分怜爱之心,好言好语相劝了许久,艾虎知晓众人是为了铲除襄阳王而来,这才将智化与他虽拜于襄阳王门下,却实是卧底的事说了出来。因他只是个小童,襄阳王并未重用他,故而他也只知晓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却也能和先前贾配的招供对上一二,在包拯面前算是个可信的证人。
    公孙策叹道:“如此说来,你师父智化与你卧底于襄阳王府中,却是以身涉险,令人佩服。只是今日庞昱也是破案心切,误将好人当贼人,使你师徒吃了些苦头,你师父并无大碍,睡上半日,明日醒来便会无事了。”
    一想到智化还昏迷不醒,艾虎怒道:“什么破案心切,众人皆知庞吉与襄阳王勾结多时,他又哪里能摘得干净!我师父智勇无双,不知被他灌了什么汤药,从他一进屋开始就失了神智,和木偶人一般随他操控,这般折辱我师父,实在可恨!况且,我师父一心为民而卧底在王府,若真由庞昱将这供词交上去,岂不是今后有理也说不清,好人也要被污蔑成歹人了吗!”
    柏安安自从回来后便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听闻艾虎终于提及今夜之事,便问:“你可是一直躲在窗外,将庞昱进屋后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是哩,今夜师父让我去给他烧壶水,我便去了屋后,后来听到屋里有动静,便悄悄跑到窗户底下窥视。那庞昱进了屋后,我师父便呆立在原地,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庞昱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庞昱问他‘你是不是襄阳王手下的人’,我师父说了声是,庞昱便让他拿出笔墨纸砚来,庞昱又问他襄阳王命他做过多少恶事,他说的是襄阳王的命令,我师父又并非事事都遵从襄阳王,却竟然一五一十地将襄阳王的命令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再之后,庞昱便让我师父提笔写下供词。”艾虎语速极快,借过蒋平递的一杯茶,急匆匆灌下一大口,又道:“这供词却是庞昱来念,他念一句,我师父写一句,他命我师父签字画押后,收起供词就走。我本是想待他走后问问师父,这是不是他们二人先前约好的,可后来想不太对劲,这供词里分明是把我师父说成了襄阳王的走狗,供词若是交到府衙,我师父岂不要成了阶下囚?我又见师父还呆立在那儿,我喊他也不回我,才知我师父是被下了药了!庞昱此举,实在是可恶!”
    柏安安面色惆怅,又说出了两个名字,正是庞昱前两日拿回的两份供词上的证人,问道:“这两个人你可认识?现在还活着么?”
    艾虎皱着眉头:“这两个人自然还活着,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二人是大奸大恶之辈,狗仗人势欺压百姓已久,今天白天我还见着他们了,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他的语气愤怒,神色也很严肃,但这番奇怪的说辞却惹得众人反倒不由笑了起来。柏安安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只是他们也被庞昱用了相同的手段写下了供词。既然他们无事,艾虎,你放心吧,你师父一定没事的,他没有给你师父下毒。”
    艾虎一脸疑问,公孙策因是为智化诊过了脉,对智化会神志不清这一事也十分好奇,便抢先一步开口问:“依柏姑娘此言,柏姑娘是知道庞昱如何控制人心的么?”
    柏安安怔了一怔,她哪里有办法将式神的存在就这么说了出来,她若是直接说庞昱是用了式神的技能才做到这一点,想必众人不一定认为智化是被摄了心魂,但一定会认为柏安安是得了失心疯,她只得含糊道:“这倒不是,我只是知道他不是下毒而已。”
    庞昱是她的徒弟,在场的除了艾虎之外皆知道柏安安入庞府的这段曲折故事,知她在为没有教导好庞昱而感到伤心,故而没有再在这一话题上多讨论,只是皆暗暗下了决心要早日找到襄阳王造反的证据,好让朝廷率兵除逆,平息襄阳王惹起的风波。
    次日,智化清醒后,便正式地加入了开封府的这一队伍,愿继续卧底在王府之中,与众人里应外合。他素来细心,对襄阳王的举动更多有在意,听闻虎符一事,迟疑片刻,问:“你们可知冲霄楼?”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了柏安安。
    在场的人中,唯一去过冲霄楼还能探个究竟的人,也只有柏安安了。
    柏安安道:“我知道冲霄楼是襄阳王为了存放盟书所设,如今盟书已被窃走,这冲霄楼难道还别有他用?还是说,之前我们拿到的盟书是假的?!”
    见柏安安大惊失色,智化连忙否认:“非也,盟书的确是丢了,襄阳王为此大发脾气,小诸葛设计参倒太师,这才将这事给压下去了。我也不知这冲霄楼是否又做了他用,只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盟书已丢,冲霄楼已无用处,可王爷却还是对冲霄楼十分重视,又加了几层机关,派重兵把守,似乎里面有比盟书还要重要的东西。”
    展昭沉思片刻,颇为认同地说:“的确,襄阳王耗费人力物力修了这么一栋冲霄楼,若说只藏了一份盟书,又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可是冲霄楼已被破了一回,如果真的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襄阳王也应该会转移阵地,不可能还留在冲霄楼里。”柏安安对冲霄楼并无好感,私心也不想众人再去以身犯险,道:“依我看,这盟书是襄阳王称帝后对党羽行赏的依据,是众人对他的保证,也是他对众人的保证。盟书虽然被盗了,但襄阳王不可能不再立盟书,且先前那份盟书被盗后也并无什么后果,襄阳王定然会择日再行结盟,结盟之后的盟书应该会再放到冲霄楼里,这才是他至今还派人把守冲霄楼的原因吧。”
    “这倒也是。”智化点点头,又道:“如姑娘所言,襄阳王的确有再缔结盟约的想法,只是这日子还没定下。如果襄阳王再行结盟,到那时所有人再聚集贤馆,那可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时候啊!”
    展昭道:“那就要劳烦智兄在襄阳王身边打探时间,若真有这么一日,大人率兵前来,将集贤馆层层围住,这便是捉贼拿赃,襄阳王定逃脱不掉的了。”
    智化与艾虎趁夜又回了王府,展昭决定去探一探襄阳府厢军的底细,而张龙赵虎则奉命守在两路禁军的军营附近,防止襄阳王以假虎符调动大军,陷空岛五鼠各显神通,包拯与公孙策则是微服私访,四下查探襄阳府的民情。
    没有人关心庞昱的安危。
    庞昱从一开始便是在扮猪吃老虎,他根本不是在柏安安面前那个天真无知、贪图玩乐的普通纨绔子弟,他是有城府的,他对自己的每一个行为会带来的结果都有过考量,从他能一眼发现庞吉并非自杀、却又能一直不动声色地推动柏安安在幕前四处活动时,柏安安就应该意识到,庞昱从来没有完全地信任过自己。
    庞昱的身边有式神相助,那么庞昱会不会也知道柏安安的秘密呢?
    柏安安抖了一抖,如果当真庞昱什么都知,却还能摆出那么单纯的模样,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夜深人静,小院之中同时有两道门开启了,又关上了。
    柏安安和白玉堂狭路相逢。
    从昨夜发现展昭暗中保护她开始,柏安安对这个世界的正派人士充满了好感,她一脸希冀地看着白玉堂,问:“你是要和我一同找庞昱的吗?”
    白玉堂停住脚步,嫌弃地看她:“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去找庞昱。为什么要去找庞昱?”
    不去找庞昱,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
    柏安安只当白玉堂是在傲娇,便耐心地说:“可是我只想找庞昱啊。我是他的师父,我不找他谁找他?你呢?”
    白玉堂冷漠脸:“哦,那你找吧。我去会一会那冲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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