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眸色敛了一下, 没接话,从烟盒重新摸出一支烟, 叼进嘴里。
“想不到吧?”左小烟扬起头,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倒回去, 自嘲般笑了一声,“我这么飞扬跋扈一人,竟然是条可怜虫。”
凌非双手拢住打火机,点着了烟,抬眉看她一眼:“抽屉有湿巾,拿出来用。”
左小烟愣了一秒,勾唇:“谢谢。”
她从抽屉拿出湿巾, 擦了擦被眼泪晕花的眼睛。
“温阳孤儿院, 听过么?”左小烟把用过的湿巾丢进垃圾桶里,因为哭过,声线压得很低。
凌非吸了口烟, 抿唇:“嗯。”
“二十年前,它还不叫这个名儿。”左小烟扭头,瞥了眼被凌非放在一旁的抱枕, 挑了下眉,“那个,能给我么?”
凌非垂眸看了一眼,把抱枕拿起来, 弯腰递到左小烟手里。
“谢谢。”左小烟接过抱枕, 双手抱住, 靠进身后的沙发里,淡淡地吁了口气,“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在那儿生活了。”
凌非没接话,只是抽着烟,静静听她的倾诉。
“听院长说,她捡到我的时候是冬天。我那会儿估计只有两三岁吧,就孤零零地被丢在孤儿院门口。”
“哎你说,”左小烟突然笑了一声,看向凌非,“生我那两口子心可真是够狠的啊,那么冷的天儿,也不怕我没被院长捡着,先给冻死了。”
“他们也许没走,”凌非弹掉烟灰,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躲在某个地方,一直看着。”
“啧,”左小烟一声哂笑,“那姑且算他们良心未泯吧。”
“院长是个好女人,可是老天他妈的对她真不怎么样。”左小烟眸色淡了下来,苦涩一笑,“年轻时候,她结了婚也怀了孕,丈夫带她去产检的路上出了车祸,生死关头她丈夫趴到她身上,这才保了她一命。她活下来了,一觉醒来,丈夫和孩子,都没了。”
凌非眸色也跟着敛了一下,抿唇问:“她后来没再嫁?”
“没,你说她是不是傻?”左小烟一声笑,扭头看向凌非,挑了下眉,“你呢?如果活下来的人是你,你会再娶么?”
凌非迎上她的眼睛,顿了几秒,淡淡地吸了口烟:“不会。”
“是么?没看出来,你还挺深情。”想到什么,左小烟苦涩地勾了下嘴角,“如果是我,我可不会那么傻逼。把一辈子的青春都压在一个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人身上,无论曾经多么美好,都不值得。”
“有的事,经历过,”凌非安静地吸着烟,语气很淡,“也许就不觉得傻。”
“哟,”左小烟挑了下眉,转过头,笑了起来,“看你这这样子是老江湖啊?怎么?谈过几次恋爱啊?”
凌非吐了口烟圈,没抬头:“没有。”
“没有?”左小烟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眼角勾起一抹讥笑,“不会吧,一次都没有?骗鬼呢?”
“怎么?”凌非弯腰弹烟灰,反问,“你不信?”
“切,我信不信的,这你的事儿,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左小烟乐了,“不过你看着不小了吧,长这么帅,竟然没人追?”
“有,”凌非如实回答,“很多。”
“啧,那怎么?一直没遇上喜欢的?”
凌非迎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对视几秒,移开了视线:“嗯。”
“哇,那我觉得你真得去拜拜月老了,”左小烟哂笑,“一把年纪了,竟然一朵桃花都没有,挺牛掰。”
“……”沉默几秒,凌非问,“你呢?”
“我?”左小烟指了指自己,咧嘴笑了一声,“跟你一样呗,单身狗一只,光棍一条,要是有男朋友谁大半夜在别的男人家过夜。”
凌非的俊颜朦胧在雪白的烟雾里,他俯身,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来:“你呢?谈过几次恋爱?”
和那双鹰一般的眸子对视,左小烟怔了一瞬,一种异样的情愫和欲望开始在心底滋生。
凌非的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城府,可是隐藏在沉稳和冷静后面的,是被压抑的野性和欲望。
对金钱的,对权利的,对地位的。
亦或是,对女人的。
女人的直觉很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却只能看到这里,剩下的,什么也看不透。
他明明可以随手给她七十万,目的只是为了让她配合演戏,却住在这这间不足七十平米的房子里。
他身边分明不缺女人,却三番两次请她来演他的女朋友。
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出车祸,他在为谁演戏,他在防谁。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太神秘,神秘到一切于她而言都是未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一种很深的感觉,她能体会到他灵魂深处的孤独和落寞。
这些年她见过太多男人,可从未有哪个男人的眼神带给她这种感觉。
那感觉……仿佛就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段她最珍贵的时光。
是在浮华乱世,遇到同样孤独的彼此,然后惺惺相惜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寂寞。
左小烟不知道。
秒针滴答走过,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凌非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左小烟眯了眯眼,直到看着那张脸和记忆深处那个少年的身影渐渐重合。
“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这种感觉难道不是很神秘吗?”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未来才可期啊,如果什么都可以预知,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小烟,跟着我一起去冒险,你敢吗?”
左小烟,你敢吗?
她不敢。
她是不是,也早该去死?
“凌非啊。”忽然,左小烟苦涩地笑了一声,挑眉,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嗯?”这次凌非没有移开视线,尽管那女人的眼睛像漩涡,看一眼,就会让他慌张到担心失去方寸。
“啧,说真的,你是不是也挺寂寞啊?”左小烟勾起红唇,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眼神魅惑而迷离,像是一只发情的野猫,“你问我谈过几次恋爱,是想跟我来上那么一段啊,还是单纯想和我做.爱啊?”
因为带着酒气,她的声音也让人迷醉,直钻进心底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望着那双仿佛漩涡一样的眼睛,凌非深黑的眸子里渐渐浮出红色。
那是欲望的颜色,是他从未有过,却无法控制的颜色。
“怎么?不敢说?”左小烟向前倾了倾身子,笑了起来,“刚在楼下,不是还说知道我肩胛骨和背上有红痣么?怎么,不想亲眼看看啊?”
她的声音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像心上挂着的银铃,忽然被人晃了一下。
那笑声,是挑衅,是勾引,是足以让凌非失去理智的诱惑。
凌非看着她,看上去面不改色,眼底却早已红色翻滚,他咬紧后牙槽,紧紧握住了拳。
“凌非,”左小烟又笑了一声,眼神不屑,仿佛嘲笑,又仿佛自嘲,追问,“你敢吗?”
凌非眯了下眼,促狭的眼角突然腾出一抹凌厉,那是带着侵略性的,危险的光。
左小烟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炽热带了过去。
凌非猛得前倾捏住左小烟的下巴,低头,准确无误地吻上那张鲜艳的红唇。
他的吻强势而霸道,舌头来势汹汹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挤了进来。
两人接吻的一瞬,左小烟涣散的意识慢慢恢复。
可下一秒,男人的炽热和荷尔蒙的味道又将她彻底湮没。
窗外,发情的夜猫婴儿啼哭般叫着,一声比一声响亮。
凌非反手扣住左小烟的脑袋,俯下身子加深了这个吻,即便嘴里早已被酒精麻痹,左小烟仍能感觉到舌尖带起的一阵阵酥麻,那阵酥麻冲进大脑,浑身都跟着颤栗了起来,她慢慢闭着眼,只觉得一片眩晕。
什么都已经忘掉,没有悲伤,没有孤独。
只有动物最原始的性冲动和愈发剧烈的喘息。
凌非的手霸道地扯开左小烟的衣摆,顺势滑了进来。
左小烟呼吸一颤,交缠的唇舌溢出一声低吟。
那声音像猫,更像妖精,凌非粗砺的大手顺着她光滑的肌肤往上,直到攀到高峰,那里剧烈地上下起伏,像是在索取。
凌非眸色暗敛,毫不犹豫抓起高耸的那团柔软。
“嗯。”刺激的触觉很快带来左小烟大脑皮层的兴奋,她低吟一声,双手勾住凌非脖子,把自己的身体更坦诚地送进他火一般的掌心。
“左小烟,”凌非的胳膊狠狠地勒住她的腰,掌心发力,在她的胸上狠狠揉了一把,“别玩火。”
左小烟浑身颤栗,无法控制的吟哦被吞噬在他的吻里。
凌非嘴角勾起一抹狂狷而邪魅的笑,凑近她的耳朵,在那泛红的耳根啃了一下,声音低沉:“我凌非,烂命一条,没什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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