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怀疑我学长暗恋我》38.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鹤见莉露神清气爽地怼了句相对比较有杀伤力的话——虽然好像有一点中二, 不过中二来源于生活，想来太过炫酷往往会显得中二，就像太过华丽会显得傻逼一样，所以她觉得还ojbk。
    而鹤见宏对此感觉……气质风流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本来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但无可奈何到极致反而是神色间丝毫不现无奈, 他听完这句话后甚至对她微微一笑。
    一个父亲的笑容。
    海纳百川是什么意味，几乎无止境的包容, 充盈着宠溺，还有“我了解你”的亲切——
    不能说是激烈但至少异常坚决地表达着抗拒的少女见此，慢慢收起了宛如受到威胁的小兽一样龇牙咧嘴挥舞爪牙的姿态，微不可见地收了一下姿势重新站直身体、然后抿了抿唇。
    “你带弟弟去玩呗, ”她用手指玩弄着脸侧的一缕头发, 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懂得比我多, 有什么事情的话肯定也处理得比我好。”语言已经切换回了日语。
    虽然假作漫不经心, 但说到最后, 还是泄露出了些她心情上的急迫来, 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来帮忙收拾行李。”
    鹤见宏沉吟了一秒后回答道：“明天这个时间吧。”
    还是他先做了妥协。
    少女神色上不见变化，只是眼睫毛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而直到随爸爸一同来到家里的两位客人也起身告辞，鹤见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草莓牛奶并且消灭了它，鹤见莉露都处于一种对自己任性行为的羞赧里。
    表面上是作天作地的熊少女，实际上像这样明知不该依然坚持地忤逆父母的情况却并不多, 不过这个“明知不该”的前缀一写出来, 你们就应该明白了——本质, 其实是个乖乖女。
    乖乖女陷入内心自我折磨一段时间后，好歹平复了那种“我应该没有给爸爸添麻烦吧QAQ”的迷之愧疚感，正要欢快地放飞自我之际，事态却又迎来了一个转折。
    ——鹤见宏突然温柔地唤了她一声：“莉莉。”
    鹤见莉露回头一句“干嘛？”还没说完，听到他接下来的话，简直五雷轰顶。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坐过来，我们讨论一下。”
    自家爸爸语气异常和蔼可亲的招呼声，在鹤见莉露脑子里荡开了一层又一层无尽的回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或者撒旦掀开面纱（？）后露出的微笑。
    连正走在屋子另一端、房间门口的鹤见明都闻言投来了侧目，然后，递给她一个“哇哦，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果断地打开纸拉门、进房间、合门。
    鹤见莉露眼睁睁看见弟弟毫不留情关门的动作，一时间几乎错觉对方关上的不只是一扇简单的房门，而是自己的求生之门。虽然是她坑了他在先，可是这么绝情真的好吗——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和爸爸一起去意大利对鹤见明来说只有好处没有损失，所以根本谈不上她坑他吧，之前他黑了她校园BBS账号（鬼才相信他用她的电脑只黑了这么一个账号）也没有和他计较（如果暴打一顿不算的话），她居然还会对他怀抱一种亏欠之意。
    走到客厅沙发跟前再坐下来的短短几秒里，鹤见莉露脑子里闪过了以上念头。
    然后，坐在一个微妙熟悉的位置——几十分钟前的反抗行为是不是就在这小块沙发皮上进行来着——面对着鹤见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不过没想到鹤见宏说的“我们讨论一下”真的只是讨论来着。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个问题……
    鹤见莉露一瞬间在想，你是要问我的前前男友还是前男友，不过好在她还没有失智到把这句话真的说出口。
    黑发黑眼的少女踌躇了片刻，而后张口慢慢答道：“是迹部集团的公子，很漂亮，也很优秀，性格有点霸道，但是对我很好。不过几天前已经分手了。”
    “爸爸是怎么知道我谈恋爱的事情的呢？”她抬眼，有些疑惑也有些犹豫地问。
    “啊，这个嘛。”中年男人笑了笑，“只是想到我的女儿好像也到瞒着父母偷偷出去和男生约会的年龄了呢，所以顺便问一下而已。”
    鹤见莉露：……
    “是小时候就和你玩的很好的迹部家的独子啊，”他顿了顿，语气有点感叹，“虽然只见过一面，不过我还记得那小孩的样子。”
    话题的发展让鹤见莉露有些始料未及，她懵懵地看着自家老爸，然后听到他接着说：“你小时候太调皮了，不管跟你说多少遍，也还是一分钟都安分不下来，不过迹部家的小孩总是能让你乖乖听话，所以你妈妈经常带你去找他玩，就图你别闯祸。”
    “我想想，你那时候总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跟着迹部家的小孩，叫他……景吾哥哥？”
    ……假的！都是假的！这和我的记忆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后来你大了懂事了，你妈妈就不用每个假期都带着你往英国跑了。没想到迹部家的小孩已经回日本了啊。”
    被老爸言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惊得石化风干的同时，鹤见莉露竟然没忘了告诉对方：“他还要出国的，下个月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但不管后来鹤见宏又同她围绕早恋这个话题说了多少话，总结起来，大概是“注意分寸”和“保护自己”两个重点——鹤见莉露都有些恍惚地沉浸在前面这些对话制造出的情景里面。
    有一次去景吾家里玩，凉子阿姨说起的他们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居然是真的啊。
    ……但是也不重要了。
    反正已经分手了。
    虽然常常感到后悔，甚至抱着“要是没有分手就好了”的祈愿，但是，是已经改变不了也没有必要改变的事实。
    两个人即将分开，隔着一段长到根本不必抱有侥幸的距离，然后时间注入，感情慢慢变得稀释，最后彼此在对方生命里成为仅仅是过客而已的存在。
    时间的魔法鹤见莉露在自己的第一段恋爱里已经领教，不想要再体会一次。所以就成为过去式吧，没必要再纠结了，人得学会和过去告别，然后朝前看才行。
    已经下定决心开始新生活的少女第二天中午送走自家弟弟后，终于看见了手机上等待已久的未读消息【那，等我远足合宿回来，要不要来神奈川玩？】From泡泡糖狂热者（备注），虽然觉得对方的举止行为实在写满了问号，她还是回复道【好呀^O^ 】——不过，在说到这里之前，还有一些段落需要交代才行。
    鹤见莉露遵守诺言开始为鹤见明准备起行李，期间两个人探讨了关于意大利能不能买到草莓牛奶的问题（并没有具体结果）然后产生了如下争执：
    “所以草莓牛奶不用带吧？”
    “要带。”
    “牛奶很重还很占空间。”
    “要带。”
    “装不下电脑了。”
    “牛奶和电脑都要带。”
    “那你要不要带衣服和鞋？”
    “要。”
    “你还是去死吧。”
    最后的解决方式是前者把后者揍了一顿然后为后者准备了两个行李箱。
    出发前的准备已经完毕，她认真地检查了一番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扶着门扉头探出门外，看向抱着她的电脑坐在地上的少年（很好，他的电脑装进箱子里了，又给了他摆弄自己电脑的理由）：“一定要去一个星期吗，那圣诞节是不是回不来了？”
    坐在房间门口、靠着墙壁低头敲打键盘的少年抬起脸来，表情不甚在意：“对啊。”
    “……”鹤见莉露狠狠瞪了他一眼，“王八蛋。”
    不理会对方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气呼呼地走回去合上了第二个专门用来装衣物的行李箱、把它拖到了门口，走到门口又撞上了发现她已经收完了行李、便拿着电脑准备进屋的少年。
    一直忘了说鹤见明的身高——一步之遥的距离，鹤见莉露面对着比自己小三岁的亲弟弟，居然要用仰视的姿势。
    鹤见家优异的身高基因。
    她脸色朝臭地往侧挪了半步、准备从旁边绕出去，和少年即将擦肩而过时却被少年拽住了手臂，回头，是少年和她稍显相似的还带着稚气的清秀面孔，少年懒洋洋地开口：“一个人觉得寂寞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去意大利啊，姐姐。”
    懒得跟他具体说明自己和奶奶微妙复杂的纠葛（因此她绝对不会称对方的意），鹤见莉露只是掀了下眼皮：“说不去就不去，耍赖的是小狗。”
    鹤见明还是不放手：“真的不去啊？”
    “唉，难过。”他闷闷不乐地说，“还以为终于可以和姐姐一起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