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儿此刻的情况不是很好, 脸色潮红,昏迷不醒。几个妇人防备心很重, 萧文茵不敢轻举妄动。握住胖哥儿的手,把了脉。萧文茵松了口气,还好情况不是很严重。毕竟是个孩子,这么昏迷下去对他不是件好事。只是现在的情况这群女人估计也不想胖哥儿醒过来。趁着郭氏不注意, 萧文茵塞了个药丸给胖哥儿, 能缓解一下他的症状,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胖哥儿安全的带离这群人。
“郭婶子,你的孩子现在情况很危急, 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吧?我的水平现在还不行,得我师父出马才行。”
“很,很严重吗?”郭氏的表情很微妙, 似是不忍心,但是没有悲伤。
“是的, 他至少昏迷一天了,一开始你们以为只是孩子累了睡着了, 其实已经昏迷了。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而且即使救回来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傻了······”眼下的情形不明,胖哥儿身处险境, 萧文茵只能将他的情形说的严重点,好降低这群人的警觉性。
果然听说胖哥儿可能成为傻子后, 这个郭婶子先是吃惊, 紧接着就是低头抹眼泪。“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文姑娘你是好人, 一定要帮帮他。他还这么小,这以后可怎么办?”
因为知道真相,所以这个郭婶子的表现在萧文茵看来哪哪都是漏洞,只是现在不是戳破的时候。萧文茵调整自己的表情,装作正常的大夫道:“放心吧!郭婶子,师父和我都会尽力的。对了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郭婶子没想到萧文茵会问孩子的名字,也或者胖哥儿是刚刚走丢不久,她们还没来得及给他起名字。支支吾吾的说道:“嗨!我们庄户人家哪会起什么好名字,和他那个哥哥狗剩一样,都只是起个贱名,盼望着孩子能长大,我都叫他狗蛋。”
萧文茵也不戳皮,点点头。“婶子,狗蛋现在很危险,而且他的病很有可能会传染,我得和师父说一下,看看要不要隔离开来治疗。”
一听说胖哥儿的病情可能会传染,郭婶子脱口而出。“啊!传染···会传染吗?那···那还是隔离开来吧!”。刚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出漏洞了,又赶紧补上了一句。“我···我是说···那个我自己没什么,但是不能拖累别人不是。”
萧文茵故意表现的犹豫,“这···这我现在还做不了主,我得问一下师父。而且狗蛋的症状我也还不能确定,我只是之前看过病症。”
郭婶子的脸色渐渐苍白,坐也坐不住了,想尽快离开屋子。萧文茵见状也不勉强,乘机告辞了。
回到屋内的萧文茵坐立不安,索性关好门窗出去找师父。走到院子遇见郭婶子抱着被子,似乎是想换个地方住。她也没想到萧文茵这么快就出来了,表情瞬间有些僵硬。“文姑娘这是要出去吗?”
“是啊!我去找一下师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让他尽快回来,郭婶子这是?”
“哦!我···我晾晒一下被子。”郭婶子自己也觉得说不下去了,说完底下了头,怕萧文茵继续问下去。
“对的,是要多晾晒一下,今天的阳光还行,屋内的衣物什么的也都尽量晾晒一下。”说完萧文茵就离开了。
院子里的郭婶子压根不是晾晒被子,她抱着被子来到赵婶子她们的房间,神色慌张。
赵氏警惕的看着郭氏,吃惊的看着她的动作。“郭氏你这是在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屋内的其他人包括那个叫狗剩的都警惕起来。
“不好了,大嫂,我们带来的那个孩子他生病了,刚刚文姑娘去看了,那孩子的病会传染,文姑娘已经去找他师父了。”郭氏放下被子激动的说着。“我们这些天和那个孩子在一起,会不会也被传染了。”
“二弟妹,文姑娘是这么说的吗?还···还说其他的没?”赵氏紧接着问到。
“嗯···她还说那孩子估计需要隔离到一边去,万一我们也感染上了怎么办?”说着说着郭氏就把自己给吓哭了。
“别哭了,二嫂,哭有什么用?大嫂你赶紧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办?”王氏似乎是个暴脾气,她站起来焦急的走来走去。
“行了!走别吵,让我想想?狗剩,你去门外等着,如果那对师徒回来了,你就过来提醒。”赵氏身上的气质瞬间改变,从一个愁苦的妇人转为指点江山的将军。
“知道了,娘!”狗剩回答完,整个人就已经跑开了,像个精神抖擞的小狼崽子。
“郭氏,王氏你们冷静点,这个时候千万别慌。那个孩子治不好就是他的命,本来老大让我们带来也是不想他死在寨子里,带来晦气。那些个大夫都喜欢夸大,我们这一路都走了十几天了,真要传染早就传染了。”赵氏很理智的在分析。
“也对呀!真要传染的话,我们应该早就有事儿了。这孩子可是昏迷了不少天了。大嫂,这会不会是那师徒两人的使的诈。”王氏听出赵氏的话外音了,接着她的话抢着分析。
郭氏虽然刚刚被吓破了胆,此刻已经恢复了不少。她不太赞同王氏的观点。“应该不会的,我们昨天才过来,哪里都没去,什么也没做,他们应该没看出来什么。”
“不管他们看没看出来,我们自己不能乱,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虽然我们没出去看,但就昨天看到的那些情况来看,这个村子一定和外界传的一样非常富有,那些房子都是砖瓦的,而且还那么新。我们得赶紧行动了,今天晚上就行动,王氏你去解决村子里的狗,郭氏你去绘制整个村子的布局图,我去村口的楼子里查看他们的守备情况。”
赵氏仔细的划分着个字的任务,分配好后,正想补充点什么的时候,门口的狗剩发出一声鸟鸣声,萧文茵师徒回来了。三个人立即停止讲话,郭氏抱着自己被子,到院子里继续晾晒。王氏、郭氏继续拿起针线洋装在赶制衣物。
大冬天的午后居然听到了鸟鸣声,往家赶是谭景明师徒陡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这几个人还真不好说,说人家傻,可人家粗重有细;说她不傻,行事风格却又漏洞百出。还真不好说。
谭景明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还在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文茵,你真的确定那个昏迷的孩子就是胖哥儿,镇北侯的小儿子?”
萧文茵此刻也不得其法,但是她确定那个孩子就是胖哥儿。“师父,这个孩子长这么大我虽然几次,但是小时候我可是带了他好几个月的,而且他长得和他哥哥很像。”
谭景明所有所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
萧文茵没看明白,但是现在胖哥儿此刻还在虎口之中,随时面临危险,没有时间浪费了。“师父,我们得快点儿,胖哥儿现在很危险,我刚刚给他吃了药,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行,你刚刚说的法子可以试试,先把胖哥儿隔离,其他人就放在我们眼皮底下,巴豆之类的可以让他们常常,但是记住得控制好量。”谭景明也不犹豫了,边往家赶边说。
马上到家了,萧文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进了院子,郭氏就站在院门边等着。
“郭婶子,我师父来了,我这就带他去看狗蛋,你要跟着一起吗?”萧文茵到家直接去屋内拿了药箱,见郭氏在院子里伸头缩脑的,直接邀请她一起去胖哥儿的病房。
被萧文茵吓过一遍的郭氏,哪里还敢跟着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扮演一个母亲,孩子生病了却不在床边说不过去;但是要她冒险去陪一个不是自己孩子,她又没那个气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屋内的赵氏和王氏见郭氏的情况不妙,赶紧走出了房门。
赵氏一上来就把郭氏说教一番。“郭氏!你这个胆小鬼,你孩子都这样了你在想什么呢?你以为在天上的老二能绕得了你!”
郭氏苍白脸,一脸苦相看着赵氏,“大嫂······”
那个样子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赵氏直接吼道:“行了,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样?还不赶紧去烧水,一会儿文姑娘他们要用。”
一听到指令,郭氏迅速溜了,边溜边点头哈腰的到:“是,是是是,我这就去烧水,一会儿要用哩。”
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赵氏恨得不行,一边的王氏也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
“姑娘,实在抱歉,这个老二家的就是个混不吝的,老二在的时候还能管管,现在老二没了,她就越发不成样子了。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我和王氏来就行了,这孩子娘是指望不上了。”赵氏嘴皮子利索,这么上下嘴皮子一吧嗒,就把一个可能露馅的小危机给解决了。
萧文茵的本意也不是让他们帮忙,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人而已,目的达到了也就罢了。一脸和气的对赵氏道:“没事儿赵婶子,狗···狗蛋这个孩子的病情很可能会传染,你们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待会儿我师父也会给大家号号脉,如果感染上了提前治疗是很好治愈的。”
赵氏和王氏听萧文茵这么说,都还挺激动,别看她们表现的很淡定,面对疾病谁能不怕呢!两人激动的就要跪下来,萧文茵一只手抱着药箱还得空出手拉人,场面很是尴尬,三个各怀心思的女人演一出好戏,还越演越入戏了??!!!
直到谭景明在病房里催促,这出戏才算告一段落,萧文茵落荒而逃。
“怎么样?师父,我演的还行吧!”萧文茵小声的嘚瑟着。
谭景明坐在床边,给胖哥儿号脉,头也没抬的泼冷水。“别嘚瑟了,小心演过头了。”
萧文茵也不在意,拎着药箱站在一边,等着谭景明的问诊结果,尽管她自己也看过了,但是总要师父也确认过了,才能彻底放心。
谭景明拿起胖哥儿的右手,看完后又再次放下,眉头紧皱;紧接着抬起胖哥儿的左手,面部表情更加的凝重。
“师父,怎么了?什么情况?”谭景明的动作和表情都说明胖哥儿的病情不一般,而且很棘手。
谭景明放下胖哥儿的左手,给他盖好被子后就往外走,眼神示意萧文茵跟上。萧文茵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他去了院子里,离开前顺手关上了房门。
院子里三个女人都在,一脸焦急的等着,等师徒两人出了屋子,一窝蜂的涌过来,却在对上谭景明的视线时,停下了脚步。
谭景明的一脸严肃,眼神是少有的锐利。“这个孩子的情况很危险,之前都是谁在照顾?把情况详细的说一下。”
一听说危险,三个女吓得腿都软了,尤其是郭氏,他是胖哥儿名义上的母亲,什么情况当然她最清楚。只是现在她悔恨的要死,都贵怪她自己一时糊涂,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
郭氏也是个奇人,在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之后瞬间进入状态,把一个重病孩子的母亲表演的淋漓尽致。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师徒两人早就看清了她,表演的很是卖力。
谭景明努力维持的表情快绷不住时,萧文茵打断了郭氏。“郭氏,狗蛋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郭氏一愣,什么时候,当初一见到这孩子,为了不让他哭闹就给他吃了点东西让他昏睡,这事儿他们经常做,没出过什么问题啊!
郭氏回忆道:“也就大约十日前,我儿高热不退,碰巧遇到游医给了药,用完之后就是······”
谭景明不待郭氏说完,就打断她。“那游医什么模样可还记得?。”萧文茵此刻也摸不准谭景明要做什么,移步到一边不打扰他。
赵氏见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赶紧接过了谭景明的问题。“先生,那个游医有些古怪,我们不曾见到他的相貌,看起来年纪约在五十岁上下,其余的就不清楚了。狗蛋那孩子怎么了?”
谭景明也明白从她们这里是很难得到有用的信息了。“罢了,十几日的时间过去了,也找不到人了。狗蛋的病情已经严重了,我的屋子是住不得了,现在需要将他隔离治疗。你们虽然表面上看没问题,但是这段时间也不要外出了,一旦感染上也要和狗蛋一样隔离。”
谭景明说的很快,不等她们反映过来,就让萧文茵叫人,准备隔离事宜。这一连串的动作,把赵氏几人彻底唬住了。她们摊做一团,瑟瑟发抖,如果病症真的会传染,那她们肯定一个都跑不掉。
得到指令后萧文茵就出门找人,远离人群的房子现在村里多的事,城堡建成之后,原来的房屋除了太破旧的被拆了,保存完好的都被留了下来,此时刚好派上用场。找了几个村民帮忙打扫一下,同时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相信城堡的村民都不敢随意外出了,不随意外出,赵氏他们就见不到人,想要了解信息也没人可问。
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胖哥儿就被萧文茵安置在村尾的一个保存完好的农家院落里。这个院子远离城堡,屋后是青山,其余三面是是农田,很适合养病。
一阵忙乱之后,萧文茵终于有机会和谭景明说话了。“师父,胖哥儿到底怎么了,脉象显示他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其他大碍。”
“一开始为师也以为只是感染了风寒,但是我在胖哥儿的脉象中隐约探到了“离人笑”。”谭景明一边准备着草药,一边回答萧文茵。
这个名字真是好久没听过了,乍一听萧文茵楞了一下。““离人笑”?不对啊!师父,我也把过“离人笑”的脉象,不是这样的啊!”
“为师差一点都被迷惑了,你把不出也是正常,若我所料不错,胖哥儿身上的“离人笑”应该是被改过的,或者应该说,胖哥儿是吃过解药的,只是不知为何解药不足,导致“离人笑”的余毒还残存在他儿的体内。”谭景明很有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镇北侯到底出了什么事?怎的连一个小男孩都保护不了。”毕竟是自己亲自带过一段时间的,萧文茵对胖哥儿的感情不必旁人。“胖哥儿这孩子也是命运多舛,小时候不得已被抛下,这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又来了这一出。”萧文茵心疼的给胖哥儿喂水,因为昏迷,萧文茵只能用帕子蘸水,在挤到他的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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