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情敌手册[快穿]》101.【失忆的真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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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则的右手掌心紧紧贴在隔离室透明的墙壁上，望眼欲穿地看着隔离室内的萧远。
    他果然与《剑修传奇》游戏世界里的小徒弟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雅礼·瓦兰达虽然不忍惊扰叶则, 但还是轻轻咳嗽两声, 唤回了他的思绪，说道：“你就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吗？”
    叶则有满腹的疑惑亟待破解, 闻言便从善如流地问道：“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这个问题直切要害, 雅礼·瓦兰达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他在普兰战争中受了重伤，后来又被人暗算, 精神力遭到了毁灭性破坏。”
    叶则嘴唇微微颤抖, “……毁灭性破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通常而言, 人类的精神力一旦遭遇毁灭性破坏, 脑死亡是迟早的结果。
    他才刚刚见到萧远，他还没有恢复两人往昔的甜蜜回忆，他甚至都不曾亲吻一下对方的嘴唇，结果他就要面临与心爱之人生死永相离的境况了？开什么玩笑！
    “字面意思, ”雅礼·瓦兰达伸手拍了拍叶则的肩膀，安慰道：“如果没有你的话, 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不过, 幸好他还有你。当初我们被人追捕，到处东躲西藏, 导致他没办法得到及时的治疗, 精神力受损愈发严重。无奈之下, 我们只能劫持了一架私人飞船，没想到飞船的主人正好就是創世游戏公司的老板林德康。飞船上只有穿梭舱里配备营养仓，带有防护功能。于是我们就把团长放进了穿梭舱里，但由于他的精神力实在太过庞大，他的意识竟然直接通过穿梭舱分散到了六个低级位面。如果贸然捕捉他的精神力碎片，只会起到反作用，加速他精神力消弭的情况。”
    叶则恍然大悟，说道：“所以，这个SSS级连环游戏任务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捕捉他的精神力碎片吗？”
    “没错，”雅礼·瓦兰达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说道：“只有你才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对你完全不设防。”
    “我明白了，”叶则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脏都要软化成一汪春水了，他目光柔和地凝望着萧远，对身边的首席医师说道：“把隔离室打开，我想看看他。”
    雅礼·瓦兰达笑道：“站在这里不也能看到吗？以你的目力，应该能看得很清楚。”
    不等叶则回答，站在一旁的伊丽丝便开口呛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近距离接触和隔空遥望能一样吗？”
    说着就往雅礼·瓦兰达背上狠狠拍了一掌，她本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女金刚，一掌下去就把他拍得整个人贴在了隔离室墙壁上，一张俊朗的面孔被挤压得变形，看起来分外狼狈。
    叶则：“……”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在听到雅礼·瓦兰达咝咝倒吸凉气的声音时，伊丽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也不眨地盯着犹如人形贴纸一样黏在墙壁上的好友艰难地转过脸来，挂在他鼻尖上的一滴血随着他扭头的动作，“啪嗒——”一声滴落在地。
    整个画面滑稽得不行。
    伊丽丝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对、对不起，雅礼，我不是故意的。我这里有纸，你拿去擦擦吧。”
    雅礼·瓦兰达接过纸巾堵住鼻血流个不停的鼻孔，而后用手揉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背部，眼神幽怨地看着她，抱怨道：“伊丽丝，你的身材和你的力气也太不成正比了吧？”
    如他所说，这个淡金色卷发的女人有一副凹凸有致、纤细高挑的身材，就算称不上柔弱，旁人也绝对想不到她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这样的怪力！
    伊丽丝权当他是在夸奖自己，朝自己比着大拇指说道：“我这叫欺骗性伪装，懂不懂？”
    “……”叶则轻咳两声，准备打断他们的对话，把偏移到天南海北的话题拽回来，他淡淡说道：“瓦兰达医生，请你把隔离室打开。”
    “阿则，你以前可不会那么生疏地喊我的姓氏，”雅礼·瓦兰达两个鼻孔都塞上了纸巾，看起来十分可笑，但是他肃然正色的模样让人也不由跟着正经起来，“虽然我们八年没有见面了，可你还是维克托军团的总指挥官，我也仍是维克托军团的军医。”
    ——维克托军团？听起来似曾相识。
    叶则眯了眯眼睛，不慌不忙地颔首道：“抱歉，雅礼，你说的没错。我一时口误，不会有下次了。”
    雅礼·瓦兰达笑道：“你用不着和我道歉，阿则。好了，你进去吧。”
    他打开了隔离室的大门，朝叶则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绅士风度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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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则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向位于隔离室中央的病床。
    一步、两步、三步……萧远苍白的病容越来越清晰，他在病床边站定，抬起手轻轻抚上对方消瘦冰凉的脸颊，真实的触感让他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人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他不是游戏光脑投放到游戏世界的一串数据，也不是存在于另一个位面的遥不可及的梦！他们可以正常地恋爱结婚，白头偕老，用漫长的余生向彼此诉说爱意！
    叶则鼻尖一酸，桃花眼中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语带哽咽地轻声喊道：“萧远……”
    泪水争先恐后地流出，滴落在萧远的面颊上，被叶则用指腹轻轻抹去。
    他入神地凝望着萧远的面容，只觉得对方的眉眼唇鼻无一处不好看——难怪在《剑修传奇》游戏世界中的时候，就算俊男美女如云，萧远也永远都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以往叶则抱着欣赏的态度来看萧远的时候，尚且会为之赞叹，现在情人眼里出西施，萧远在他心里眼里自然是万中无一的美男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珍宝。
    他神色淡漠的脸上展露出笑颜，声音轻柔地说道：“萧远，我终于见到你了。”
    浑身的气力好似刹那之间就被抽空，叶则依靠强大的意志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来到萧远身边，此刻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现在还不能倒下。他有一个问题急于求证，一个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疑惑——究竟是谁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
    他心里似乎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但是这个答案太荒谬了！他不愿意去相信！
    可他深知逃避是没有用的，他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叶则在萧远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目光从对方被病痛折磨得憔悴的容颜上挪开，瞥到了连接着他头部和身体各处的数根电缆线。
    ——他该有多疼啊？
    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之后，叶则心口泛起细微的疼痛，他目光闪烁着，情不自禁地在萧远额头上又亲了一下。紧接着，他直起身来，扭头看向站在隔离室外面的伊丽丝和雅礼·瓦兰达。
    他低声说道：“雅礼、伊丽丝，我还有一个问题。”
    雅礼·瓦兰达丝毫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点点头，说道：“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则神色冷凝，一字一句地问道：“究竟是谁抹除了我的记忆？”
    “你不知道？”伊丽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你根本就没有恢复记忆！”
    叶则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地说道：“没错。”
    “……”伊丽丝无语片刻，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在三天前，我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叶则解释道：“我听到了艾伦喊你的名字，所以在首都医院的时候，我选择先对他下手。”
    “原来如此，”伊丽丝苦笑道：“所以你仅凭一个名字，就把我们骗得团团转？”
    “你过奖了，”叶则淡淡道：“这还要归功于以前的‘我’，如果不是你们太过信赖‘我’，我恐怕还要多费些功夫。”
    雅礼·瓦兰达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半晌后，他止住笑声说道：“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怪不得你见到我们的时候，没有狠狠臭骂我们助纣为虐，反而还这么彬彬有礼。”
    叶则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雅礼·瓦兰达笑道：“抹除你记忆的人，就是萧远啊。”
    ——原来真的是萧远！真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叶则失神喃喃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雅礼·瓦兰达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等他醒来之后慢慢拷问他吧。”
    心头一块巨石轰然落下，叶则不由后退几步，大腿撞在了病床边缘。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萧远沉睡的面容映入眼底，让他思绪纷乱的大脑冷静了些。
    ——没关系，来日方长，等萧远醒来之后，他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算账！
    叶则脸上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杀气腾腾，看得伊丽丝和雅礼·瓦兰达不由抖了一抖，心有戚戚地为毫无所觉的萧远默哀了一秒钟。
    “按照你们的说法，”叶则重新坐回了床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萧远的手指，说道：“现在应该已经捕获到了他的三个精神力碎片，对吗？”
    雅礼·瓦兰达点点头，“没错，所以等你康复之后，还要麻烦你继续SSS级连环游戏任务。”
    “麻烦？”叶则皱了皱眉，说道：“我救我的人，有什么麻烦？对了，任务不能改动吗？我不想去招惹无辜的人。”
    ——他只想招惹萧远一个人。
    “对对对，你只想招惹萧远，”伊丽丝说出了他的心声，她翻了个白眼，嘟囔道：“知不知道秀恩爱，分……婚得快啊？”
    在叶则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她硬生生把“分得快”改成了“婚得快”。
    叶则谦虚地对她笑了笑，说道：“承你吉言。”
    伊丽丝不禁为他的厚脸皮感到震惊，她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你明明……”
    “伊丽丝，你知道‘近墨者黑’吗？”雅礼·瓦兰达怜惜地摸了摸伊丽丝柔软的淡金色卷发，说道：“团长脸皮这么厚，阿则跟他待久了，难免会被他同化。”
    伊丽丝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叶则脸上神色淡淡，丝毫不觉得羞窘，他径自说道：“雅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雅礼·瓦兰达说道：“阿则，不是我不想帮你，我没有权限改动你的任务。每一个游戏世界的任务都是由游戏光脑通过数据搜集之后，做出的最合理的判断。既然团长的精神力碎片落入低级位面，变成了游戏世界的世界基柱，那么我们就无法动用外力来改变属于游戏世界的一部分，只能曲线救国，想办法捕获他的精神力碎片。毕竟，位面与位面之间是相互排斥的，一个弄不好团长的精神力碎片可能就会消弭。”
    “……最合理？”叶则若有所思地说道：“在这三个游戏世界当中，我只完成了第一个游戏世界的任务。也就是说，捕获萧远的精神力碎片，并不需要完成任务？”
    ——那么，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共同之处？
    雅礼·瓦兰达迟疑着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想，不过，游戏光脑指定的任务通常都是捕获精神力碎片的最佳渠道，你最好还是按照它拟好的路线走。”
    叶则说道：“我明白了。这个问题问完了，我换一个问题——维克托军团是什么？”
    “你在帝星，当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雅礼·瓦兰达苦笑了一下，说道：“可是在银河星域边缘的行星上，维克托军团声名赫赫，就连军部也要避其锋芒。”
    叶则虽然碍于父亲的遗嘱无法参军，但是他对共和联邦的军事情况却一直保持着高度关注。如果维克托军团真如雅礼·瓦兰达所言那么受人爱戴，帝星这边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雅礼·瓦兰达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团长想要给军团起名叫萧叶军团或者远则军团，结果都被你给驳回了。维克托军团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萧叶军团？宵夜军团？萧远这家伙还真是个起名废。
    叶则一边在心里鄙视了萧远一番，一边又默默地红了脸，低头端详着萧远掌心的纹路。
    萧远的手掌比他大一些，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没想起来，便将两人的手掌贴合到一起，玩起了无聊的比大小游戏。显而易见，萧远的手比他更大一些。
    “剁手……”叶则不由嘟囔了一句，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谁给他剪得指甲？”
    雅礼·瓦兰达还以为他想说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是我！别吃飞醋了，以后都让你给他剪，行不行？”
    “……”叶则低头看了一眼萧远的面容，说道：“你继续说吧，雅礼。”
    “好，那我继续了。”雅礼·瓦兰达说道：“阿则，就算你不知道维克托军团，那你总该知道普兰战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