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纵横杀《秦时明月同人》》34.合击

    盖聂与卫庄离开之后,赤练心中的不安没有减少。这与是不是信任卫庄的实力无关,纯粹是出于一个女人对她在意男人的担忧。
    为了表达诚意,她用青麟火焰蛇的毒液,使枯萎的碧血玉叶花再度充满生机,以次为契机,请求墨家帮她接应一个人。
    与此同时,噬牙狱中。
    奇门遁甲的威力改变了整个噬牙狱的路径,一路躲避机关与箭矢,绝境之下,救出庖丁的四人不得不回到最初关押盗跖的牢房。
    这间牢房的格局实在是与众不同,四面悬空只留一条通向中央高台的石梯。石梯上悬着囚笼,正式之前羁押盗跖的铁笼。
    盖聂卫庄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有点了悟的东西。刚才他们忙着救人没留意,这种格局和设定,分明是指向中央藏着的某个隐秘机关。
    “我们现在怎么办?”盗跖踢踢脚甩甩身上的水,庖丁在一旁忌惮地看着卫庄,他有点不能相信刚刚救他的人是这个臭名昭著的魔头。
    盖聂望着穹顶:“以奇门遁甲的生、商、休、杜、景、死、惊、开八门而言,在这里皆能找到对应的方位,你看——”盖聂抬手指着囚室高空中巨大的青铜铰链和齿轮:“八门中以开、休、生、景为生门,其余不吉。”
    卫庄抬着头看向盖聂指着的方向:“是由生入死,还是由死入生么?有趣。”
    盖聂看向卫庄:“小庄,若是你,你会选什么?”
    卫庄看着他:“还用问?”
    庖丁看向盗跖:“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盗跖默默扶额:“他们在切磋学术六艺……”
    庖丁凑近他耳语:“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
    盗跖安慰道:“没关系,你做菜比他们都好吃。”
    ……
    盖聂没留意一边的对话,他很认真的分析着:“按照一惯思路,生门之后必死死,置之死地而后生。”
    卫庄的声音有点懒:“问题在于,死生逆转和围师必阙,必然有他们的目的和要歼灭的敌人。”
    盖聂点点头:“他应该很有自信,这里不会被攻破,作为最后的军事堡垒,生或死,不是做给敌人看的。”
    盗跖弱弱打断他们:“喂……假装给猎物逃生的道路却布满机关的事情,刚刚我们已经经历过了。你们怎么能肯定,章邯会知道我们一定会回来?”
    卫庄冷冷得看着他,嘴角挂着嘲讽:“章邯,还不够资格。”
    盖聂很正直地看着盗跖:“我们说的他,是太公望,姜子牙。”
    盗跖看着一左一右一黑一白都看着自己的人,挠着头叫道:“算了算了,我跟不上你们的思路。你们赶快想想怎么办,有什么要登高望远的就交给我来做,别的我就不管了!”
    盖聂一本正经点点头,没看见盗跖惆怅而憋屈的神情,对着卫庄继续说:“天地万物可分为八门八神九星,分指天时、地利、人和,此处为牢狱,由姜太公精心督造,正合了地利二字。”
    卫庄不置可否,在推演八卦上,他所学的确不如盖聂。
    盖聂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稍作勾画:“地利者,奇门八神又分为阳遁和阴遁,分为直符、腾蛇、太阳、六合、勾陈、朱雀、九地、九天。”
    庖丁擦着汗:“鬼谷弟子是不是什么都精通?”
    盗跖拍拍他的背:“我敢打赌他们懂的菜谱一定不如你多……术业有专攻,你不比他们差。”
    ……
    盖聂继续道:“按照姜子牙当年建造这座堡垒的目的而言,是为了灭商使西岐而王。”
    卫庄:“你是说,西方?”
    盖聂颔首:“太阴禀西方之金,为荫护之神,善做祯祥吉兆,主隐藏、周密、当兵。”说完他抬起头,望着卫庄的方向。
    卫庄看着盖聂的眼睛,露出难以察觉的愉悦和欣赏:“奇门自古为帝王之学,盾甲为兵而设,为阴象,为诡道。那么起局的时间在?”
    盖聂手指在地上划过:“《尚书》中《牧誓》记载,时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
    卫庄若有所思:“周文王被囚羑里时著《周易》,推演文王后天八卦。想必起兵伐纣的时间经过精确的推算。甲子昧爽,当是寅时。”
    盖聂站起身:“寅午戌时马星当在申位。”
    盖聂说完,与卫庄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决断以下的意思。继而两人一同将目光看向盗跖。
    盗跖还在神游,突然被二人目光一蛰,面部抽搐道:“你们两个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庖丁从后面戳了戳盗跖:“他们应该是商量出了结果,让你去探探。”
    盗跖挠挠头,决定暂时忽略不善沟通的卫庄,直接问盖聂道:“老实说,你们刚刚说的每个字我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我就糊涂了。我说剑圣,你就不能说清楚一点,让我去哪里看看?”
    庖丁小心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但明显不太耐烦的卫庄,小声对盗跖说:“小趾,你说得太多了,只用问去哪儿探就好了。”
    盖聂抬头,用手指着穹顶之上的一处道:“这里。”
    盗跖抹了一把脸,忽然很怀念那个话语凋零能不说话绝不开口的盖聂——那个时候的盖聂呆板无趣,但至少他说的每句话他都能懂。
    和卫庄在一起的时候,盖聂话多起来,但他能理解的还是最短的这两个字。
    ……
    青铜铸造的巨大齿轮之上,果然留下太公望留下的求生机关,暗合了一个朝向西方的“望”字。沉寂已久的青铜齿轮上涂抹的松油全部干涸,时隔八百年地再度磨合与转动,发出巨大而沉闷的声响。
    卫庄看着缓慢旋转的齿轮:“姜太公铸造这座堡垒的时候,他是否想过周室的命运有一天,会和他灭掉的商纣一样?”
    盖聂沉默地说,“这个天下的乱源自三家分晋而始,这是历史的轮回,无关家国,无关他们的意愿。”
    天地有春有秋,家国有兴有衰。多少人的毕生梦想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以一人之力撼动天地规则,是这个时代许多人们前仆后继想要做到的事情。
    他们,都在不断追寻一个答案。
    强者,或许是活在这个时代最清醒的人。
    机关启动,巨大的轰隆声从墙体与空荡的底座变换移动位置,起承转合突如其来,无中生有有化为无,不断上升的水位停止倒灌。囚笼之下的地方露出一个巨大的洞穴,深不见底,只闻隐隐海涛轰隆之声。
    盗跖跳下来,欣喜道:“这里便是噬牙狱的出口了!想不到章邯原本打算囚禁我们的笼子,反倒成了助我们逃生的工具!”
    盖聂和卫庄对视一眼。
    ——杀气。
    铰链开始下行,囚笼慢慢往下降去。
    紧紧封闭的承重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动。
    盖聂用心声对卫庄道:“我数到三。”
    卫庄不看他:“三。”
    人已经跃了出去!
    盖聂:……
    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联手御敌时总是第一个出剑,用讥讽和轻慢掩饰冲动得不像话的作风。
    少年的卫庄,孤僻乖张,暴燥狡诈,对所有人都抱着敌意。但他在心底充满希翼,希望能找到一条把腐朽的韩国拉出泥泞的道路,他追求的梦——比任何人都更简单直白。
    盖聂懂他,但他选择装作不知,因为卫庄不需要同情。
    势力纷华,不近者为洁,近之而不染者尤洁。从那样的地方走出来的强者,值得尊重。所以,他不知不觉地尊重他、纵容他。
    十三年过去,他觉得许多年前的卫庄好像又回来了,又或者,他从来没有变过。
    盖聂握剑在手,卫庄的鲨齿被转魂灭魄锁住——以六敌二,章邯看来势在必得!
    战况胶着,六剑奴是磨合已久的杀戮机器,首攻助战牵制冷剑环环相扣,此消彼长以配合见长。盖聂与卫庄一时间被牵制住,被围在在战局中无法脱身。
    战局中,章邯看向背向而立的鬼谷双剑,微微一笑:盖聂以一敌百的时代已经过去,这次加上卫庄也不过瓮中捉鳖。他们以前能逃,都是因为遇到的对手不够强。这次,可惜他们遇上的是我章邯!
    章邯跳上庖丁盗跖逃脱所用的囚笼之上,目露轻视:“鬼谷纵横的两位,不如请你们也一道进去?”
    双剑无言,在这空旷的囚室中,劲起陡然暴涨。
    六剑奴离双剑最近,首当其冲感受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剑气冲击,令人窒息的磅礴压力排空而来。劲风疾雪的剑势不断累积,越是聚而不发越是令人颤抖恐惧。
    在场众人都是剑客,没有人比一个剑客更加懂得剑势爆发引动风雷的战栗。
    这是绝对实力的碾压。
    六剑奴同叫“不好”,必须阻止他们二人联手!
    但他们已经晚了——无需言语交流,剑气瞬时同时发动。
    囚室中仿佛响起虎啸龙吟的低沉吼叫,剑气激荡,从中心迸射而出,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四方,狂风一般呼啸而过。
    要么死,要么避。
    没有第二条路。
    高手对阵毫厘左右战局胜负。
    百步飞剑与横贯八方联手合击,十三年后的再度联手御敌,威力难以想象当世难寻敌手。
    纵横联手转眼直破真刚、魍魉与转魂灭魄的联手攻击。
    青白赤红交替,经天纬地,纵横剑气并行,两人默契绝佳。
    一进一退,一攻一守,配合绵密无间。
    纵剑七式、衡剑二十一式,一旦配合用招无尽、幻化万千。
    在密不透风的剑网中,硬是凭借无匹的剑术与无言的默契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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