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抽张符吧[红楼]》22.022

    022 童男：我们又不是菩萨派来的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在屋外候着，姑娘身边没有人跟着伺候着吗？玉儿呢？还在抄经？”
    此时就听的屋外春鹊的声音：“回太太的话，姑娘在屋子里专心祈福抄经，怕我们在一旁守着扰了菩萨的清净，所以才让我们都在外面侯着。”
    屋里的小黛玉自然是听得明白，这是自家母亲到了，忙欲起身相迎，可又有几分担心一旁的童男。可还未等黛玉开口，便听见童男说话：“你不必顾我。”
    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众丫鬟簇拥着贾敏进了屋。小黛玉忙冲着母亲施礼，贾敏笑脸盈盈将小黛玉拉住，接着回头对一众丫鬟吩咐道：“这里是个清净地，你们也都去外面侯着吧，我和我的玉儿说说话。”众丫鬟自然不敢多言，也都下去了。贾敏走到屋角用净水洗了手，继而走到佛龛处，恭恭敬敬上了香祈祷。
    小黛玉此刻得了空，忙偷偷抬眼四处打量，仰头才发现童男此时早已飞到高处，正立在书架之上俯视屋中情况。
    “我的玉儿，又在替你弟弟祈福抄经呢？”贾敏敬香后起身，又被黛玉让着坐下，瞥见了桌上展开的纸笔。贾敏将黛玉揽入怀中抚头道：“这些日子，倒是辛苦我的玉儿了。”
    黛玉依偎在母亲怀中，小声开口说道：“玉儿本该替母分忧，我年幼也不知能做些什么，也只能抄经祈福。”
    “玉儿真是孝心可嘉。”贾敏轻抚黛玉的头道：“我病着的那些时日，你还每日给我端汤奉药，母亲可都记在心中呢。如今我也大安了，这抄经一事你也可先停了停，免得熬坏了身体。”
    黛玉闻言摇了摇头：“母亲之命，玉儿自然不敢违抗。只是之前玉儿未曾跟母亲说起过，玉儿在佛前许下的誓愿是抄经一年方可。如今母亲大安了，玉儿更需履行诺言才行。要不然失信于菩萨，那可就不好了。”黛玉说完又将头埋入母亲怀中撒娇，“太太不是还常常教导玉儿，为人要一诺千金，一言九鼎呢。”
    贾敏闻言拦着黛玉叹了一句：“我也是心痛玉儿辛劳罢了。不如明日起我也陪你一起抄经便是。”
    “母亲，每日事务繁多，这一府上下多少事还要母亲打理呢，而且母亲身子才好了些，不该劳累才是。再言之原本也只是我自己发的宏愿，如今母亲就是帮我，我也要抄满一年才行啊。”黛玉对着贾敏莞尔一笑，又见贾敏心情甚好，便开口问道，“母亲从弟弟处来，今日弟弟可好了些？”
    听到黛玉如此问，贾敏倒是叹了口气，面色又阴郁起来，“你弟弟前两日眼瞧着略微强了些，今日不知为何病又反复起来。方才喂的药都又尽数吐了。”贾敏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家子嗣艰难，自己好容易才有了这一双儿女，如今儿子年纪小小却是一病不起，这让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焦心。
    黛玉听了，此时脸上的笑意也都尽收，也随着贾敏轻声叹了口气。贾敏又慈爱地揉了揉黛玉的头，将小黛玉鬓角一缕头发掖于耳后：“我给你外祖母去了信，问问这京中是否有良医举荐，说不定过些时日，便会有回信。你年纪尚幼，我也心知你爱护幼弟，这些日子你也每日为弟弟祈福，你弟弟也知晓的。前几日他转醒时，还问起你来呢。”
    黛玉听了点点头，心中有许多话，但是此时又也能跟贾敏言明。毕竟自己已经答应过萤草童男不能将这事说出。只得又重新将话都压回心里，不由得又蹙了眉头。
    贾敏瞧见了自然又是心疼：“我自是相信这漫天神佛护佑的，你也莫愁。等过些时日瑧儿病好了，我带玉儿你也出去走动走动，你这个年岁在府里也没个姐妹，出去走动走动，结交几个手帕交也是好的。”
    黛玉听了也只是轻轻点头，心中仍是忧虑弟弟生病一事。贾敏抬头瞅着桌前的那幅画，“这画瞧着阴沉，不如我另选几幅给你挂上。”
    这话倒是让黛玉一惊，如今自己可都是指望着这幅画呢，若是换了万一神仙再也不来了可怎么办？
    此时童男也从书架上飞了下来，冲着贾敏一挥翅膀，贾敏用手扶额，“怎么忽然间又觉得头有点晕，玉儿你抄经也别太累，我且回去歇歇。”说罢贾敏便起了身开门，被一众丫鬟们簇拥着离去。
    小黛玉目送着贾敏离开，有点紧张急忙小声问：“我母亲她没事吧。”
    童男摇摇头：“不会有事，我不过是略略用了点妖力，若是真的将这画摘了，萤草她们怕是回来了也出不来了。我这点妖力等你母亲回到屋里应该便会失了效用。”
    房门又被推开，春鹊端着碟子进来：“这两日姑娘瞧着气色倒是越发地好呢。想来许是胃口也比先前好了的缘故。我还没跟太太回禀呢，下次回了太太，让太太也高兴高兴。”
    黛玉笑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跟太太念叨的？快拿着这块糕，堵上你的嘴才好。”黛玉捏了块糕赏给春鹊，喜鹊笑盈盈接了才关上门又出去了。黛玉此时招呼童男道：“这些糕点你先尝尝合不合口味？”
    此时童男倒是如同个小孩子模样，守在桌前看着那一碟子点心，眼睛里倒是充满渴望，问道：“看着不错的样子，我能吃吗？”
    黛玉笑着点点头，将碟子往童男面前又推了推，童男捏起一块儿，咬了一口，脸上绽放出笑容：“好吃呢！”
    “喜欢便多尝尝。”黛玉体贴地给童男到了杯茶，“喝口茶就着吃。”童男听话地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又小小地啜饮了一口：“好喝！”
    黛玉见其面上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神情，也有点欢喜，之前自己听闻这么小孩子竟然被抓去献祭，心中百感陈杂，既心痛又惋惜。
    童男吃了两块点心，喝了杯茶，便不再动了。黛玉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口味，便又递了个果子给童男。童男喜滋滋接了，小声问：“这些点心我能留两块给自己妹妹吃吗？这么好吃的点心，妹妹从没有吃过。”
    小黛玉听闻笑道：“你只管吃便是了。若是见到你妹妹，我另给你包一包带给她。”童男听了，开心地又抓了一块儿点心乐滋滋地吃了起来。
    黛玉也不再多言什么，瞧着童男吃点心的样子倒是想起来自己的弟弟。若是此时自己弟弟好好的，此时应该也缠在自己身边一处说话呢。
    一想到自己弟弟，黛玉的愁绪又上了心头，起身静了手，又对着菩萨祈祷了几句，接着又伏于桌前用心地抄写起经书了。
    “你这是做什么？”童男在一旁看着，好奇地问。
    “我对着菩萨许愿，若是我母亲弟弟病能好了，我抄经一年。”黛玉小声说着。
    “可是我们又不是什么菩萨派来的。”童男皱了眉说道。
    “可你们于我便如同菩萨一样。”黛玉顿了顿道：“况且我母亲教导我人不可无信，这誓愿自是我许下的，自然要履行。”小黛玉淡淡说了一句，便又埋头抄经去了。
    童男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又抓了一块儿点心，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