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曹地府异闻录》3.碧落黄泉

    如果——永远都是这样
    如果我根本不曾到来过这里
    如果这只是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那该多好，多好……
    因为，这一切，都不会，也不可能是现实
    都不用，去真正地面对呢……
    我其实很软弱，其实根本就——不够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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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哎哟……累死我了，啊……”苏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微微地睁开眼睛，随即又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懒猫，满足地眯起了眼。
    她一下跳了起来，然后——看到了一旁的无音。
    她们依旧是在赶路，只不过苏绾惊奇地发现，就算自己毫无意识，可是这副躯体——也许可以说是魂魄，似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还是如行尸走肉般，漂浮在无音身后尺许，亦步亦趋。
    刚才是怎么回事呢？苏绾有些懊恼地甩甩脑袋。
    唉，真没面子！
    “呃……这是在哪里呀？”苏绾这时才注意到了身侧的景物，小声嘟嚷，“瓦晒，还真是一个有个性的地方呢。啧啧，是哪条官道呀？”
    眼前是一条并不怎么平坦的大道，黄泥滚滚，尘土飞扬，有些妖冶的风夹带了些许血腥之气，直朝苏绾迎面扑来，冰凉冰凉得刺骨。隐约间听见凄厉尖锐的破空之声，夹着这放眼望去满目的沙石黄土几乎朦胧了双眼，未来也就好象——如这景般，那样的模糊。
    “黄泉路。”连这近在咫尺的说话声仿佛也隔了重重的山水，才传进了耳朵。
    “啊？！”苏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看着四周的行人，一张张陌生冰冷的脸庞，“谁在说话啊？”
    无音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迈步走去。
    “哦……姐姐，原来你会说话啊？那太好了！有人陪我聊天我就不闷啦。”苏绾一副兴高采烈，没心没肺的模样。
    “无音。”苏绾兴味盎然地看着那女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呵，无音。
    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才不过两秒，苏绾的大呼小叫却又压过了那诡异凌厉的风声，回荡在黄泉的上空，清脆娇俏的声音仿佛短暂地扫去了片刻的阴霾。
    “不是吧！鬼门关都过了，我变成倩女幽魂啦！呜呜呜，这回可回不去了……”
    苏绾原本有把握，只要无音肯跟她开口说一个字，她就有办法“骗”无音让自己先回去个一两天的。
    可无音也不是笨人。
    相反，她也许很聪明。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论聪敏机变，或许无人可及苏绾。但无音的冷静理智，却也许已经超乎了——人的范畴。
    是人，就都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无音没有给苏绾这个机会，所以苏绾已经是鬼魂了。
    但幸好，苏绾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更不是一个爱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所以苏绾不管何时，都活得很轻松，很快活，也很逍遥自在。
    即使死了，也是一样的。
    就好比现在——
    苏绾嘴里吹着口哨，手里拿着一枚草编的指环，递给无音。
    “哎，小音，送给你。”
    “不要。”
    苏绾凭借着她自身与生俱来无与伦比百试不爽从来没人怀疑过也没人敢怀疑的超凡亲和力，终于让无音逐渐搭理了她，虽然无音真的不是什么好的聊天对象，况且不冷不热，况且变相面瘫，好象是个从不会有表情的人。
    照苏绾的话来说：唉，这叫饥不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