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长出了尾巴》20.否认

    玉坠刚挂上，孔雀忽然炸毛，杜文乾愣了愣，搞不清楚它这是兴奋了还是生气了。
    不过孔雀开屏，应该是代表着开心吧？
    杜文乾认真地调整了玉坠的带子长度，让它适合孔雀纤细的脖颈，把绳子卡住带稳。
    青色的水滴型坠子挂在纯白色的脖子上，用红色的细绳系禁，更显得白孔雀圣洁无暇，很是漂亮。
    华唯枫小心翼翼地把玉坠藏到羽毛下面，以免被弄脏弄坏。
    看着白孔雀精心搭理羽毛样子，杜文乾突然感觉非常治愈，身心都舒爽了不少，刚才被那个熊孩子激起的怒火全然平息了下去。
    虽说小男孩表示村里没有叫彤儿的人，但他并不是很相信这个熊孩子的说辞，他抱起孔雀，继续往村子深处走去。
    脚下土地坑坑洼洼，一踩一脚土，杜文乾穿着的白色小布鞋，很快就被糟蹋成了一双土黄色破布鞋。
    乡间小路上见不到人影，他只能靠眼睛观察哪个像是彤儿所在的小屋。
    他记得那个柴房由木头搭建，长方形，占地面积不大，从内里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应该不难辨认。
    前面一块小空地上有一个大坑，周围一圈烧焦的痕迹。
    “他们村子做了什么法事吗？”杜文乾纳闷地自言自语。
    大坑和烧痕的始作俑者华唯枫故意拍了拍翅膀，在他怀里挣扎，用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别闹，”杜文乾果然把这奇怪的痕迹抛在脑后，抱紧了孔雀，“这里土多，别瞎跑。”
    宝贝抱着他跟无头苍蝇似的满街乱转，看着都心疼，华唯枫决定干脆帮他一把，伸出翅膀替他指了指正确的道路。
    “哎？你知道我要去哪里？”杜文乾惊讶地说，将信将疑地向那边走了过去。
    真相对杜文乾来说还太早了，华唯枫不打算现在就让他知道全部，不过让他提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那种东西的存在，产生一点危机感也好。
    沿着孔雀地指路，杜文乾自然很快找到了彤儿所在的那座柴房。
    柴房位于一个小农家院里面，低矮的围墙里面几座简陋的木头房子，角落里立着柴房。
    柴房门上破了个大洞，都能看见内里的灶台和柴火堆。柴火堆被捣鼓的乱七八糟的，地上混乱的散落着木屑，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
    杜文乾记得他昏迷前这房子上没破洞，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急不可耐地敲了敲院门，咚咚咚几下，灰尘从院门上震下，呛得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过了很久，久到杜文乾以为这院子没人时，才听见屋内叮咣几声响动，有人不耐烦地嘀咕：“谁啊，大半夜的。”
    “你好，请问彤儿在家吗？”杜文乾提气，晴朗的声音穿过院门，清晰地传到院内。
    门阀被翘起，院门拉开一条小缝，一名满脸褶皱的老汉手里提了把砍刀，透过门缝盯着杜文乾。
    “你是谁啊？”他不客气地说，在黑暗下看着有点面目狰狞。
    杜文乾微微弯腰：“老伯好，我姓杜，来找彤儿。”
    “彤儿？”老汉眉头皱成一团，“你们找她做什么？”
    杜文乾：“来道谢，谢谢她昨日救了我的命。”
    “救你命？”老汉扫视杜文乾几眼，“你等下。”
    他关上门，回身叫嚷着：“彤儿，死丫头去哪里了？出来！”
    开门声再次传来，一串清脆的脚步声，随即响起少女特有的稚嫩的声音。
    “爹爹，怎么啦？”
    “门外有人找你。”老汉说道，紧接着他又低声嘀嘀咕咕了些什么东西，杜文乾没有听清，只听到彤儿“哦”了一下。
    彤儿拉开院门，好奇地朝外看来。
    她手指上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条，隐约有血迹渗出。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衣服也穿的歪歪扭扭。
    “彤儿。”杜文乾笑着打了声招呼。
    彤儿先是注意到了孔雀，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抬头注视着杜文乾，歪了歪小脑袋。
    “你是谁呀？”
    杜文乾怔住：“什么？”
    “爹爹，”彤儿回头对着老汉说，“我不认识他。”
    老汉指着杜文乾，手指都要戳到他鼻子上去了：“他说你救了他的命，你确定你不认识他？你再看一看。”
    彤儿又认真地上上下下扫视了杜文乾一遍，肯定地点点头：“确定，第一次见呢！”
    老汉瞪了彤儿一眼，彤儿坚定地回视他。
    “哼。”老汉把彤儿向后拽了两步，怒气冲冲地说，“听见了吧，你们认错人了！”
    砰——
    他再无二话，猛地关上院门，甩了杜文乾一脸灰尘。
    “哎？”杜文乾茫然地站在外面，不知所措。
    有清溪村，有柴房，彤儿样子没变，手指受伤的部位都一样，说明昨天的事情确实发生了，不可能是杜文乾的幻想。
    但为什么彤儿竟然说不认识他呢！
    院子里隐约传来些老汉的窃窃私语，之后彤儿委屈地大声说：“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败家玩意！”老汉怒骂。之后房门被嘭地撞上，阻绝了声音，一切重归沉寂。
    杜文乾欲再次敲门，犹豫片刻后又放下双手，转而揉揉孔雀的脑袋。
    “算了，既然如此，就别给人家添乱了。”他咕哝着，转身往回返。
    华唯枫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回忆当时自己一门心思都在受伤的宝贝身上，并没有夺去这小姑娘的记忆。
    难道是彦茗做的？不过彦茗有这个能力吗？
    他依稀记得他和彦茗是一起离开的，如果记忆无误的话，应该是谁也没有碰过这个小姑娘。
    俩人同时陷入疑惑，谁也没注意到一匹骏马掀起一道尘埃，从道路尽头狂奔而来。马蹄声阵阵，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尤为突兀。
    “二少！”
    马的嘶鸣声和卫德的叫喊声同步传来，枣红色骏马急刹在杜文乾前面。
    卫德缰绳勒得太紧，骏马前腿高高抬起，猛地止住脚步，后蹄陷入泥土里，戳出了两个小坑。
    “怎么了？”杜文乾不解，“你怎么来了？”
    卫德表情急切，马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回答：“夫人叫您赶紧回家。”
    “出什么事儿了？”杜文乾心一下子绷紧，“怎么这么着急？”
    “夫人没说，”卫德催促道，“您先上来，我带您回去。”
    杜文乾直觉出了大事，没再多废话，直接翻身上马。
    一匹马带两个人没问题，再加只肥孔雀就有点跑不动了。
    华唯枫不情愿地获得了翱翔天空的许可，他呼扇着翅膀，跟在杜文乾后面飞翔。
    “少爷抱稳了。”卫德甩了下鞭子，“驾！”
    快马加鞭，一骑绝尘。
    杜府外表看上去很是平常，夜晚围墙上挂着照明灯笼，护卫尽职地守在门外，与平时毫无分别。
    看到卫德骑马前来，早已得到吩咐的护卫拉开大门，放二人进府。
    骏马飞跃过门槛，卫德直接带着杜文乾骑马冲进了前院，堪堪停在了厅门前。
    杜夫人站在前厅里，手里手绢几乎被拧成一股麻绳。她绕着地毯往复行走，坐立不安。
    “母亲。”杜文乾火急火燎地冲进去，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能让母亲如此焦虑的只有两件事，他默默祈祷，希望都不是……
    “文乾。”杜夫人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办呐！”
    “冷静，母亲，出什么事了？”杜文乾安慰道，拍拍杜夫人的后背帮她顺气，“慢慢说。”
    “刚、刚才突然有个人过来，说……”杜夫人急喘了两口，捂着胸口说，“说你父亲和文弦路遇不测，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