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第8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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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赞干布被送走了，云浩认定这位传奇英雄的人生即将落幕。即便是李二不杀他，也一定会把他当猪一样养起来。那样的活着，跟死了没啥区别。
    李二来了密旨，不过不是什么斥责的旨意。而是将三个儿子的表现，写给云浩知道。看起来，伟大的天可汗已经开始考虑，将来的皇位落到谁的脑袋上。人选已经初步确定，接下来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只有最为坚韧，最为权谋的人才能做皇帝。当然，前提你老爹得是李二。
    这一仗，干掉了六万多吐蕃人。俘虏还有一万多，逃散的吐蕃人微乎其微。云浩的左武卫就没有伤亡，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和吐蕃人有任何接触。苏定方的手下倒是死了十几个，都是跟吐蕃人拼命的时候死的。
    任何一场战役，都不会没有伤亡。这样悬殊的伤亡比，已经是让大唐朝野上下震惊。谁也想象不到，把左武卫这台杀人机器放出去，会有这么大的效果。
    这一仗只是西征的开胃菜，云浩又在青塘停留了十天。等苏定方完全收拢了自己的军队之后，才继续出发。苏定方跟着云浩一起走了，这是一支能打的骑兵。另外，苏定方对战功非常渴望。
    青塘只留下五千唐军戍卫，高原上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如果有，也会沉浸在争夺高原统治权的撕杀中。一般来说，不干个几年死个几万人是绝对打不出一个早头王的。
    火车载着左武卫来到了罗布泊，剩下的路需要他们自己走。因为，铁轨还没有铺设到楼兰。工期非常的紧，高丽民夫顶着炎炎烈日在干活儿。每隔一两里地，就会有几座坟堆。这条路，就是用高丽人的血肉在修。
    云浩可不管高丽人究竟死伤多少，他需要的铁路尽快铺设到楼兰。他的设想是以楼兰为基点，建立一个方圆两千里的防线。这需要修建铁路，还有二三十座军事堡垒。
    只要这座防线修好，云浩认为他就可以守住楼兰以东的所有土地。
    “浩哥儿！不能再快了，已经把高丽人逼疯了。就算把他们的骨头榨出油来，也就这速度了。”李道彦到底是兄弟，知道云浩现在有多么需要铁路。
    这位大唐铁路第一人，亲自来到罗布泊实地监工。头顶恶毒的太阳，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面，就将长安的悠闲王爷，变得像只非洲鸡。
    “铁路只是第一步，有了铁路才能不断运送来各种建筑材料。才能在我需要建立的防线上，修筑足够多的城堡。时间很紧啊！程处默他们已经杀到了波斯海域，那里现在肯定是人头滚滚。大食人已经没有水师了，所以他们不能拿程处默他们怎么样。
    大食人的哈里发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既然被打了就一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既然水上不能，那就在陆地上想办法。那位优素福既然可以打败一次唐军，那么哈里发一定相信他可以打败第二次。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在大食军队到来之前，完成我的部署。不然，这条防线将处处是筛子。我将无法保护身后的铁路，一旦失去铁路失去补给。后果难以预料！”
    云浩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在西域作战，失去了后勤补给，基本上等于全军覆灭。张亮有飞艇的补给，还是被吐蕃人干掉。云浩的大军人数超过张亮两倍有余，这绝对是飞艇补给不了的。
    “吐蕃人的战俘给你五千人，不管你怎么弄都行。把铁路尽快修好，这五千人死光了都没关系。我只要铁路，有了铁路我才有建筑材料，我才会有充足的补给。”
    “我尽量吧，争取三个月之内，把铁路修到楼兰。至于直线铁路，勘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有些地方风沙很大，我们总不能每天早上都派人把铁路挖出来吧。”
    李道彦知道，云浩这是发了狠了。他不拿异族人的性命当回事儿，可他这么干还是头一次。逼迫那些工人们顶着毒太阳干活，李道彦都觉得有些丧良心。
    只是修建这两百多里的铁路，已经死了不下一千人。再往前修，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行。
    “日夜抢工吧，多出一天来也是好的。我说了，吐蕃人就算是死光了也没关系。这些俘虏我留着，就是给你填这条路的。如果他们死光了，我问陛下给你要些大食俘虏来。程处默在海峡城堡，足足弄了好几万。就算是死光了，也得把铁路铺出来。”
    “别把孤王说得跟杀人魔王似的，这些人都是累死的。我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食品和水，可人不是机器。有煤有油就可以无限制的工作！三个月，三个月一定把铁路给你修到楼兰。”
    李道彦咬着牙离开了，云浩也无奈的上路。
    剩下的路他和他的军队需要骑着马走下来，好在这个时候的罗布泊还有很大的水域面积。这里的沙化也没有后世那么严重，宿营的时候云浩甚至能吃到鱼。就是蚊子非常可怕，一到晚上的时候那声音跟轰炸机似的。
    军卒们晚上都不敢脱衣服，曾经有个倒霉蛋儿一个脚上咬了七个包。第二天早上起来，脑袋都是肿的。
    罗布泊的蚊子不但个头大咬人凶猛，毒性还他娘的大。咬到人之后，就会肿起好大一个包。又疼又痒，被咬得多了甚至有种骨头疼的感觉。
    还不能挠，包挠破了会冒黄水水。那种痒真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左武卫还算是好的，因为左武卫有严格的卫生条例。绝对不允许喝生水，到了一处宿营地就要挖厕所。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还要做到掩埋。
    苏定方的手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习惯了，总是有些家伙喝生水。只要口渴了，路边捧起水来就喝。这样喝水拉肚子自然避免不了，好汉架不住三泡稀。还没行军到楼兰，苏定方的随军马车里面躺满了病患。
    这就是将领的重要性，苏定方谋略和勇猛都无可挑剔。可治军方面，照比盛彦师明显差了一大截。盛彦师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将云浩的命令贯彻到底。
    好在这些年孙思邈在书院带了足够多的学生，云浩这一次来西域就带来了三百多人。这些人用书院研制的药膏帮助伤患涂抹，还有人被派去苏定方的队伍里面，严格监督卫生状况。云浩给了他们打军棍的权利，很快苏定方的军营里面经常出没一瘸一拐的家伙。
    天气越来越热，云浩没办法将行军的时间改成了晚上。每个人举着一捧艾草行军，烟雾朦胧之下场面非常壮观。大军行过之处，好多地方已经是寸草不生。
    云浩觉得，自己就是造成罗布泊沙漠化的罪魁祸首。
    艰难的行军了十天，云浩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楼兰城。
    这里彻底变成了一座兵城，至于原先的居民哪里去了，云浩懒得管也懒得问。
    在云浩到达这里之前，已经有一位侯爵到达了这里。他现在是这里的最大的官儿！
    当然，云浩来了之后这位葱岭道行军大总管就有些不够看了。
    丘师利看到云浩的时候，脑袋都快塞进裤裆里面。本以为跟着侯君集混，可以有一个好前程。人家是太子的老丈人，又是皇帝的亲家兼红人。怎么看，这笔买卖都不吃亏。
    所以，当初丘师利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左武卫，跟着侯君集来西域吃沙子。
    这几年间，盛彦师混成了左武卫大将军。李文仲也在海军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只要在水上飘着的家伙，都尊称那家伙做祖师爷。
    而丘师利，自从跟着侯君集之后。仕途是一路红灯，侯君集早饭被砍了脑袋。幸亏丘师利在西域，没有跟着造反。不然连脑袋都混丢了！
    侯君集死了，太子党也倒台了。没有靠山的丘师利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张亮来到了西域。没有靠山的丘师利，很快就被张亮招入麾下。身上又打上了吴王李恪的烙印！
    本以为这一下有了靠山，在沙漠里面混上两年，就能回到长安享受富贵。却万万没想到，张亮被黑衣大食人干掉了。脑袋都被人砍下来当夜壶，成为了大唐的奇耻大辱！为此，丘师利的侯爵都被李二给拿了下去。
    来来回回转了一大圈儿，当年的老兄弟都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却在沙漠里面吃了七八年沙子，最后连个侯爵的帽子都混没了。
    现在，丘师利又迎来了自己的老长官云浩。回想这些年的努力，很像是在上厕所。明明已经很努力，最后只是出来一个屁。
    画了好大一个圈儿，如今又回到了云浩的手下。丘师利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背叛了云浩，跟着侯君集来沙漠里面混功劳。
    既然有背叛的觉悟，现在就有被穿小鞋的觉悟。已经去了信，请求李恪把自己调回到长安。现在李恪还没有回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哎呀……！丘师利，倒是好久不见。怎么黑成这副模样，好像也瘦了。”云浩掀开马车的车帘子，看了一眼躬身在马车旁边的丘师利。
    尽管天热得好像在下火，可云浩的马车里面却是清凉一片。与士卒同甘共苦，云浩的字典里面不存在这个词儿。作为老大，就要有老大的待遇。
    左武卫已经有这样的口头禅，只要谁不想干活儿。立刻就会有人说，你以为你是国公爷？
    “属下见过大帅，这些年在西域，寸功未见。末将失职，末将无能。”丘师利认错的态度非常好，他巴不得云浩现在就把他发配回长安。到了长安，李恪就算是为了脸面也要帮自己争取一个好的职位。在长安做一个中郎将，也比在西域做什么大总管舒服。
    “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西域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功过三七开嘛，朝廷和本帅都不会忘记你的。”云浩走下马车，盛彦师跟在云浩身后。对丘师利看也不看！
    丘师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弓着身子，站在云浩身边，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你带的兵啊！有多少？”云浩指了一下楼兰城头戍卫的军卒道。
    “回大帅的话，末将接到军令从庭州治所撤出。现北庭军实有员额两万七千人，治所下辖官员以及家属，三千三百余人。驸马都尉乔师望正率领安西军向楼兰进发，算算脚程一个月内应该可以到达。”
    “老乔也不容易，拖家带口的往楼兰搬家。咱们的兵力不能太分散了，不然大食人再打来，只能让人家各个击破。路上走慢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你的这些兵带的不行啊，你看看连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你也是老军伍了，怎么把兵带成这个德行。”云浩背着手，看着眼前的楼兰城。
    丘师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刚到楼兰小鞋就给穿上了。对于云浩的小心眼儿，丘师利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却万万没想到，丘师利居然一来楼兰就鸡蛋里面挑骨头。
    蔫头耷拉脑没精气神儿！您在太阳底下晒俩时辰试试！
    西域这鬼地方，白天热的要死。有些地方热得可以烙饼，当兵的站俩时辰，回去脱铠甲浑身上下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兵啊！得训，不训怎么能打仗？丘师利，本帅想在这楼兰周围修建三十六座堡垒，拱卫楼兰城。你说怎么样？”
    丘师利有些懵逼，怎么一下子就从训兵聊到修筑堡垒上来了。这思维太过跳跃，丘师利有些跟不上：“大帅南征北战，从未败过。乃是我大唐不世名将，您说的一定是对的。有什么吩咐，末将一定遵从。”
    “不错，不愧是当年跟着本帅混的人。这些兵你带走五千，本帅再给你补一万五千吐蕃人。这修筑堡垒的重任，就由你来做。至于你的这些兵，盛彦师替你好好调教调教。放心，兵还是你的兵。等你修好了堡垒，就还给你。”云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大热的天儿，丘师利忽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