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乾隆》第一百一十八章 聊城斗富

    后世的时候，罗青也曾去过聊城出差，算是了解一些聊城的历史。
    巍峨高大的城墙耸立在地平线上，透过城墙，还能一眼瞧见一幢恢弘的四重檐歇山十字脊楼阁，红砖黑墙，气派宏伟，不用说，就是聊城第一楼，光岳楼。
    “如是，我考考你，可知道这高楼的来历。”罗青又生了显摆之心，指着远处的光岳楼询问道。
    伊如是轻笑一声，老爷阅历丰富她是知道的，不过老爷有个臭习惯，动不动就跟自己显摆，轻哼一声，道：“如何不知，前朝的时候，这聊城便是运河古都，而这幢光岳楼，也是前朝遗址，正所谓取其近鲁有光于岱岳，说的就是它。”
    罗青横了伊如是一眼，死丫头，也不知道装装傻，叫老爷显摆显摆学问。
    伊如是未觉察罗青想些什么，有些神往的说道：“听闻光岳楼里碑词题刻多不胜数，还有康熙爷和当今圣上的墨宝存留呢，老爷，等会儿若是有空，我们一道去赏玩一下如何。”
    罗青自不会拒绝，领着几人进城，迎面而来的喧闹声，立刻充盈双耳。
    宽敞的青石街道两旁，酒楼客栈，米铺钱庄，样样不缺，幡旗招摇，几乎要遮蔽了晴空，行人如流，摩肩接踵，好一派热闹景象。
    清河是个小县，便是再热闹，人口基数放在那里，也热闹不到哪里去，可这聊城就不一样了，作为东昌府所在，人口数十万，便是与那济南府相比，也不差多少。
    “咦，那是什么，好精致的葫芦，做什么用的？”伊如陌注意到一个摊位，好奇的抢上前去。
    伊如陌顽童心态，陡然来到这大城市，瞧什么都有趣。
    罗青跟上前去，看的一眼也被那雕工精致的葫芦吸引，各色青皮黄皮葫芦，个头也不大，巴掌大小，雕出各色图案，本身就是一样艺术精品。
    “臭小子，这都不认识，就是装蛐蛐儿用的葫芦。”罗青笑骂道，后世去聊城，这玩意儿就作为礼物，罗青收了几个，比眼前这做工要精细的多。
    可那是机器做的，少了眼前这份古韵。
    “这位老爷说的没错，正是咱聊城鼎鼎有名的蚰子葫芦，小哥要不要买上两个回去把玩。我这里可是还有上好的蚰子，大将军，飞翅膀，厉害的紧呢。”那卖葫芦的老汉露着两颗门牙，笑呵呵的介绍道。
    罗青笑而不语，这蚰子正是蛐蛐儿，聊城自古蓄养蛐蛐儿，风气颇盛，街面儿上随处可见卖这种装蛐蛐用的葫芦，便是摆开摊位，卖蛐蛐的也是不少。
    伊如陌听的意动，掏银子买了个美女画屏的青皮葫芦，又听那老汉撺掇，买了个稀有大蛐蛐，放在葫芦里，光是听着那叫声，也觉得有趣。
    初来乍到，罗青索性也就放宽了心，带着几人好好逛逛街，全当是散心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向毅身上就挂满了东西，剪纸贴花，面塑泥人儿，各色新奇玩意儿，看的有趣，尽数收入囊中。
    “走，光买这些玩意儿，叫人说老爷我小气，走，先去这胭脂铺，这些日子，如是你东奔西跑的跟着老爷，皮肤都糙了。”罗青一指前方这家气派的胭脂铺，对伊如是说道。
    “皮肤糙了？”伊如是吓得一跳，女人，谁能不爱美，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伊如是更是慌了，就差掏出随身铜镜照一照了。
    瞧伊如是慌里慌张的，罗青摇摇头，一拉伊如是，迈进了胭脂铺。
    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胭脂气息，冲的罗青鼻子直发痒，很是不舒服。
    自有一个圆胖妇人迎上前来，浓妆艳抹的，只看了一眼，就拉住伊如是的手不放了，道：“好个俊俏姑娘，这身段儿，这眉眼，稍施粉黛，便是艳绝天下呐。”
    伊如是有些不好意思，脸红扑扑的，但被人夸张漂亮，还是在罗青面前，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偷摸着看了罗青一眼，见罗青忍不住这胭脂气味儿，捂着鼻子直皱眉，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来来来，叫我给小姐选两样合用的。”那妇人亲切的拉着伊如是去了。
    罗青在一旁坐下，好奇的打量着胭脂铺，撇开那浓重的胭脂气，古色古香，装饰倒也典雅舒心。
    看的几眼，罗青的注意力就放在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上了，盒子虽然不同，但想来东西都差不多，古代的化妆用品，能有几样，可不比后世，女人化个妆，一化就是半小时，吓人不是。
    正说着，门外又走进了一行人，一位妇人，带着一个丫鬟，还有三个提东西的下人。
    那妇人略显富态，穿着上好的苏绣，显得有些臃肿，五官倒也过得去，只是上了年纪，多施粉黛，过于夸张。
    不过瞧那打扮，还有发髻上大大小小的金簪银钗，非富即贵。
    “呦，这不是陈夫人吗，哪阵风儿把您给吹来了，里面请，九儿，赶紧上茶。”那妇人看到妇人，眉开眼笑，连忙撇下伊如是，迎上前来作揖行礼。
    陈夫人点点头，在罗青对过坐了下来，多看了罗青一眼，也没在意，收回目光，对妇人道：“最近可进了什么新货，都拿上来叫我瞧瞧。”
    妇人连连点头，正要去，那一边伊如是也拿着一个精致的细颈琉璃小瓶来到罗青身旁，问道：“老爷，您闻闻，这香气可好。”
    陈夫人多看了伊如是两眼，伊如是的明艳动人，叫她有些自惭形秽。
    “庆掌柜，这是何物，香气扑鼻，以前怎么没有见过。”陈夫人指了指伊如是手中的小瓶，询问道。
    而罗青也看过了伊如是拿来的小瓶，还道什么东西，原来就是香水儿，香气过浓，劣质的紧。不过放在这大清朝，理应是个新奇物件儿。
    光看那装香水用的瓶子，是透明的琉璃瓶，就应当是来自西方，这个年代，民间用瓷多，这种西方来的漂亮玩意儿，一般人可用不起。
    “回夫人的话，这是南洋来的新奇玩意儿，听卖给我的那大食商人说，是洋人贵妇用的东西，叫香水儿。”妇人回答道。
    罗青冲伊如是点点头，道：“这东西还算稀罕，喜欢买下就是了。”
    伊如是欣喜的点点头，对妇人道：“掌柜的，这东西我要了，还烦请你与刚才几样东西，一起包起来。”
    陈夫人轻哼一声，但明显的也相中了这新奇之物，对妇人道：“庆掌柜，这东西不错，给我也拿几瓶来，闻着就好闻。”
    妇人一怔，神色登时尴尬了起来，道：“陈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这玩意儿太过新奇，我也没多要，就要了几瓶，叫刘夫人买去了，眼下只剩下这一瓶了，这···”
    陈夫人皱了皱眉，却也干脆的一摆手，道：“那还不简单，剩下这一瓶，卖给我就是了，怎的，还怕我少你银钱不成。”
    妇人连忙摇头，示意不敢，为难的看向了伊如是。
    伊如是干脆的把瓶子放在了身后，道：“这是我先看中了，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掌柜的，我若是不买，你再卖给其他人我无话可说，但我是要买的。”
    妇人苦笑不已，开门做生意的，讲究个信用，先来后代，万古至理。
    却是那陈夫人，轻哼一声，淡淡的瞥了一眼伊如是，才对妇人道：“庆掌柜，不管这香水价值几许，我出双倍的价钱。”
    “这···”妇人更是为难起来了，这陈夫人背景也了得，自己小本生意，可惹不起人家。但卖给陈夫人，却又违背了做生意的原则，一时之间也头疼起来，暗道早知道这香水儿如此吃香，多要几瓶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好一个双倍的价钱。”这时，一旁坐着的罗青开了口，也没多看那陈夫人一眼，只是晃了晃手指，道：“我出三倍的价钱，买这瓶香水儿。”
    什么玩意儿，先来后代的规矩都不懂，想拿钱压人，老子会怕你。
    伊如是皱了皱眉，罗青这一开口，她倒是迟疑了起来，若是因为区区一瓶香水儿，让罗青跟人起了争执，伊如是可是不愿意。
    “老爷，还是算了吧。”伊如是低声道。
    罗青干脆的摇摇头，道：“你喜欢的东西，黄金万两我也给你买来。”
    虽然心里想的是，伊如是本身就有体香，用了这劣质香水反而不美，可伊如是喜欢的东西，还有什么说的，买。
    “好胆！”那陈夫人却也不动气，只是冷笑不止，斜眼望着罗青，对妇人道：“庆掌柜，我出五倍的价钱。”
    妇人目瞪口呆，可又不敢多说，这两人明显的卯上了，富人斗富，自己也见过，该如何劝，又怎么劝？
    罗青神色不变，只是问道：“掌柜的，你这香水要卖多少钱？”
    “二两银子。”妇人答道。
    “才不过二两银子，十倍也不过才二十两，我出十倍的价钱。”罗青笑道。
    “你！”陈夫人怒目以对，身旁的丫鬟和下人也是怒目连连，睁大你的狗眼，瞧瞧夫人是谁，敢跟夫人过不去，找死呐。
    “我出五十两，买这香水。”陈夫人虽然怒，却也没多说，只是伸出五个手指，对妇人说道。
    富人斗富，要是弱了气势，输了阵仗，传扬出去，岂不是丢脸？
    罗青笑而不语，干脆的从袖兜里摸出一张一百两银票，随手拍在了桌子上。
    陈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愤怒至极，冷冷道：“好啊，区区一百两，也好意思拿出手。”
    这个时候，陈夫人也懒得去管这一瓶香水本身价值几许了，这是面子问题，一百两的面子，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
    向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利索上前，摸出一叠银票，放在了茶几上，并横了罗青一眼，颇有几分你算老几的架势。
    罗青一挑眉，对那妇人道：“庆掌柜，还不点一点，瞧瞧这银票有多少，我也好继续出价不是。”
    妇人为难的连连摇头，倒是那丫鬟，老气横秋的道：“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整整一千两。”
    “一千两，哈，好大一笔银子呐。”罗青笑道。
    陈夫人轻哼一声，满意的收回了目光，一千两便怵了，不堪一击。
    这时，罗青突地站起身来，冲妇人道：“掌柜的，这位夫人要以一千两的价格，买你这价值二两银子的香水儿，整整五百倍的价钱，掌柜的，今日你可是赚发了。”
    话毕，罗青从伊如是手中拿过香水，顺手抛给了陈夫人，道：“一千两银子，买瓶劣质香水，见过愚蠢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蠢的。”
    说罢，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陈夫人，罗青向伊如是几人点点头，笑着走出了胭脂铺。
    “你！”陈夫人愣了愣，没有接住罗青抛来的香水瓶，瓶子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哈，掌柜的，价值一千两的香水被人摔碎了，这可是要照价赔的啊。”罗青转过身来，又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