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半月后。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刮起了红灯笼,热热闹闹跟家人团聚。
罗毅在扬州,没法跟家人团员,只能看着天上的明月,寄托相思。
算算时间,再有一个多月,王琰就要生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回去,罗毅暗下决心,扬州的事,一定要尽快解决。
府衙已经修缮的差不多,特别是正堂,已提前完工,不过罗毅并没有搬进去,而是一直住在驿馆。
夜,寂静无声。
屋内,只有赵文贤、罗毅、赵文勇三人,罗毅十分严肃的道:“到了今天,咱们就不讲什么规矩了,就像你们说的,直接抓人。先从盐商们开始,全部审问一遍。”
赵文贤问道:“那大哥的意思是,让吴胜清去抓人?”
这个问题罗毅也问了自己很多遍,始终很难下定决心。
罗毅道:“这件案子,明摆着吴胜清跟盐商们有勾结,如果我让吴胜清去抓人,他会尽心尽力吗?会不会抓不到人,或者把人放了;还有,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老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一旦到了生死关头,什么身份、令牌,可都不管用了。”
赵文贤道:“您要这么说...等我们真的逼迫盐商们吐露了漏掉盐税的证据,那吴胜清还不得狗急跳墙啊。”
赵文勇:“那咱们怎么办呢?”
罗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借兵!”
“借兵?您是说去外省借兵?”
赵文贤瞬间明白了罗毅的心思,不过赵文贤也担忧道:“可按照规定,外省的兵,若是没有圣旨,或者调令,是不会轻易踏足其他地界的,只怕借不到吧?”
罗毅呵呵笑道:“是借不到,不过我有的是办法;再说了,我也不去外省借兵啊,而是去扬州大营借兵,那里驻有三万马步军,归朝廷直接统属。”
“这股大军,别说吴胜清了,除了皇上,谁也指挥不动。要将他们请来,那扬州城就彻底是我们说了算了。”
赵文贤噗哧一笑,被罗毅逗乐了。
“大哥啊,连吴胜清都指挥不动的部队,你怎么能指挥得了呢,你刚才也说了,那是要圣旨才能调得动的啊。”
罗毅面带微笑,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块令牌丢给赵文贤,道:“看看,这东西,是不是比圣旨更具权威?”
“这是我临出长安时,皇上给我的龙牌,让我权宜行事;见龙牌如见皇上,拥有生杀大权,别说扬州驻军了,就算长安驻军,我也能调得动!”
龙牌的出现,让赵文贤跟赵文勇同时一惊,他们以前也听说过那玩意,但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龙牌长什么样。
如今亲眼见到,不由得不震撼,李世民竟将龙牌交给了罗毅。
“那要有龙牌的话,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是啊。”
罗毅将龙牌递给了赵文贤,说道:“你现在就去一趟扬州大营,让他们派兵前来相助,来的越快越好,并且告诉他们,最好不要声张,悄悄的进城。”
“这事必须动作要快,来的快,查账也要快,要在消息传回长安之前,将事情办妥,否则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御史言官们又要吵闹不休了。”
赵文贤领命,将龙牌放好,道:“侯爷请放心,多则三日,少则两日,我必定返回。”
“嗯,早去早回。”
送走了赵文贤,罗毅沉静了下来。如此做,要承担的风险也是不小,如果不能从盐商们口中得到可靠的证据,那就要被告诬陷,赔偿盐商所有的损失;这还是小的,重要的是,扬州的盐税也没法查了。
接下来的两天,罗毅都待在驿馆,府衙修缮好了也不去看,每天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吴胜清来了,罗毅也避而不见,或者请吴胜清听歌观舞。
如此两天下来,扬州府的盐商们都笑开了花,以为罗毅不再管盐税的事了,说不定等两天就可能回长安。而对于罗毅之前说的,查出来的盐税的证据并没有被烧毁,也被盐商们否定,如果真没被烧毁,只怕罗毅早就拿出来抓人了,可现在呢,该吃吃,该喝喝,哪有抓人的样子。
这一夜,所有的盐商,包括扬州大都督长史,以及所有的官员men都来到了驿馆,罗毅请客,招待所有人。罗毅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所有人都没有缺席,在驿馆大厅呢齐聚一堂。
“诸位,这一次到扬州来,多有打扰了,还害的把府衙都烧了,我先自罚三杯,你们随意。”
罗毅举起酒樽,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的并不是醉仙酒,而是以前那种最老式最低级的米酒,度数非常低,就跟喝水一样。
所有人都笑开了花,陪着罗毅一杯杯的喝酒。
“让他们再笑一会吧,我大哥一会就到。”厅内上方,赵文勇嘿嘿笑着,扶到罗毅耳边小声说道。
早在昨日,赵文贤就传回了消息,扬州大营接到龙牌,没任何犹豫,当即派出了五千精锐,跟随赵文贤朝扬州城而来,预计十个时辰内到达,而根据时间算,现在恐怕已经进城了。
之所以请盐商们吃饭,罗毅也是打着这个打算,在这里,就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一个盐商都不能漏掉。
“侯爷,盐税的事...还查吗?”
喝着酒,吴胜清问道。
罗毅哈哈一笑:“还查什么查啊,查不出来了,我准备啊,等过段时间就回长安,怎么样?感觉很意外吧?”
“呵呵...意外,确实意外...。”
吴胜清笑的脸上都开了花,同时,也庆幸当初做的那个决定,还好将证据都全烧了,没了证据,罗毅就没法再查,扬州的盐税也就永不见天日了。
罗毅道:“长史大人,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扬州,且现在就要走了,你们就没什么礼物给我吗?都说扬州是好地方,可我怎么没见着什么好东西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罗毅这意思,是明显向所有人索贿啊。他们哪是没礼物送,而是有礼物没机会送啊。
现在好了,罗毅竟然主动开了口,他们又如何能拒绝。
黄岩站起身,带头道:“侯爷,您放心,待你离开扬州之日,我定有一份大礼相送。”
“我也有一份大礼。”
“我也有...。”
.......
好几个盐商都站了起来。
罗毅离开扬州,那可是大喜事,别说送礼了,就算送金子,那也值得;吴胜清也表了态,等罗毅离开时,送个商周时期的古董。
“那就多谢诸位了,多谢多谢。”
端起酒又喝了一尊,罗毅眼光一喵,时不时看向院子外面,似是等待着什么。
“怎么还不来啊?”
“大哥放心,应该快来了,再等等吧。”
罗毅点点头,道:“再等一刻钟,如果不来,酒席就该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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