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爱你》47.第48章

    第48章
    原来他都知道。
    就目前而言, 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感到愉快的认知。
    至少顾池不是——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回小丑, 被看戏了。
    她感到难堪。
    借着夜色，顾池微微低下头, 半响不语。
    霍言恒只能看见她漆黑如墨的柔顺发丝，因为寒风吹过而飘起几缕, 似柳絮轻拂，他仿佛闻到了一阵淡淡清香。
    恍惚中，很熟悉的味道。
    他：“顾池？”
    顾池沉默着。
    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就如她无法完全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失望之后的苦涩, 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在泛着一种难闻的酸臭味。
    ……
    顾池：“哦。回去了。”
    霍言恒长久的等待, 只听得顾池简短一句话, 和他的话题毫不相关。
    他可能同样无法理解顾池，为什么会这么长久而坚持的生他气，只是因为他随口一句话, 几个字。
    之后几天, 顾池是真的完全不愿搭理霍言恒了，霍言恒明显感觉到了前后的差距。
    如果说之前，其实他很喜欢看顾池故作无意从他身边走过时的模样；偶尔偷偷对着他翻白眼儿，嘀嘀咕咕个不停；或是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在大人面前喊他哥哥，在学校时装作不认识扭头走开……
    这些让他无法理解的举动, 很幼稚，很搞笑。
    至于现在, 霍言恒感受到了真正的无视。
    她不再嘀嘀咕咕, 也不再别别扭扭的喊哥哥, 在学校依然会装作不认识，只是不再躲避他的视线扭头走开，而是很坦荡的，直接漠视。
    就连秦百飞都在说顾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以为上次的撮合能够让霍言恒和顾池和好，怎么好像越来越坏了？好心办坏事了？
    他忍不住去问霍言恒：“你和小池妹妹到底怎么了？”
    然而霍言恒比秦百飞更想知道，顾池到底是怎么了，他以为他主动提起之后，这事就算过了，哪里会知道顾池反而更生气呢？
    她到底在气什么，这一次，霍言恒自己都有些糊涂。
    他无法回答。
    秦百飞：“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惹人生气了！”
    霍言恒：“没有。”
    “肯定有！”秦百飞煞有其事的说，“你这人吧，气死人不偿命的，偏偏自己做了还不知道！”
    霍言恒仔细回忆半响，除了那句还要气多久，他似乎并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更没来得及说什么。
    “没有。”他摇头道。
    秦百飞质疑：“真的？你确定？”
    霍言恒皱了下眉，“当然。”
    “……要不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
    他不是在沉默，而是可怕的居然无法拒绝这个让他十分不屑的提议！！
    ·
    秦百飞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直接去找顾池肯定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答案，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去找了方媛媛。作为顾池的小姐妹，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然而方媛媛也无法给他答案，因为这一次的事情顾池对她都不曾提起过，秦百飞去找方媛媛时，她除了不解，更多的是疑惑。
    “什么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顾池没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之前的事情？”
    “……”
    在方媛媛的记忆中，那次聚餐后，顾池确实再也没有提起过霍言恒，就算她无意中提起，顾池也是沉默中一笑而过，不像以前那样怅然若失、纠结莫名，不时和她唠叨一下……
    这么一想，顾池的转变确实有点奇怪。
    因为疑惑，方媛媛在一次交谈中，疑惑的和顾池说：“好奇怪啊，今天秦百飞来找我。”
    顾池：“嗯？”
    方媛媛说：“他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还和霍言恒生气？我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
    顾池沉默了好一会儿，抿抿唇轻轻笑了一下，好似无奈，又似恍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马上要高考了，想全心学习。”
    “就你这学习力度还不够用心呢？”
    “嗯！没到高考结束，就不能松懈！”
    方媛媛笑笑，有时候她都觉得顾池和沈立有些像，在某些方面很像。例如对某些事情的认真和专一，心思足够细腻而严谨。同样的，因为细腻和严谨，容易退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了。不过我看啊，秦百飞都来问我了，他肯定也是看出了霍言恒有什么不对劲的吧？”
    顾池撇撇嘴，满不在意的说：“他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哦？你果然还在生他气呀？”
    “不是。”顾池摇头，不承认，她不是生气，就是意识到自己在意许久的事情，对方并未上心过，那种无力……一种十分复杂，让她很压抑的心情而已。“别说他了，我不想说他。”
    方媛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顾池对霍言恒的感情或许并不单纯。
    顾池并没有和霍言恒和解的打算，或者说这并是不一句和解就能解开的矛盾，就算知道秦百飞来问过，她心中起了点点涟漪，也不曾去主动示好过，也不知道是真正在气霍言恒，又或者是在和自己较劲……
    总之，她依然在有意的躲避他。
    ·
    寒冬的到来让天气愈加寒冷，直到一天早晨起来，推开窗户，看见的是一片银装素裹，皑皑白雪，飘了满天。
    顾池裹了厚厚一层，整个脸颊都躲在帽子和围巾下，跑去屋前檐下接那雪花。
    她很喜欢雪，小时最爱的，就是和外婆在院坝前堆雪人，和院里好友打雪仗，那时的无忧无虑，能让她把为什么她没有爸爸这个苦恼许久许久的问题给忘记。
    如今又看见雪，那种纯粹的欢喜还残留心间，然而当时的感觉却再也没了。
    没了外婆，也没了伙伴。
    “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这么冷的天！快进来！”魏华兰站在门口喊顾池，不赞同的看她敞开手心露在雪天里，已经被冻得通红，“小心长冻疮！”
    她不放心，让杨大姐准备了生姜水来给顾池和霍言恒烫手。
    顾池笑眯眯的，搓着通红的手跑进屋，看见霍言恒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楼梯口，遥遥望着她所在方向。
    距离不算远，她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种情绪，只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冷硬。
    这种冷硬，是让她望而却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