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租赁女友事务所》60.留下

    浅色的瓷砖铺在宽敞的浴室, 氤氲的热气充斥着整个浴室。司瑛士把热水开得最大的状态，水柱淋到皮肤上面, 冲刷了身体表面的污渍。
    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身上黏腻难耐，脱下来的衣服上面有着明显的污渍。司好奇的往鼻子处一凑，一股难闻的气味差点把自己都给熏吐了，更别说是其他的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啊，这副样子居然被绿间小姐看到了, 一定在她的心里，会被认为是一个邋遢极致的男人。”
    司赶紧挤了大把的沐浴乳抹在身上, 搓出了大量白色细腻的泡沫。
    把脏衣服丢进了洗衣机, 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浅蓝色衬衫, 吹干头发，司下意识的再次嗅了嗅身上的气味。
    还好, 花了不少的时间，总算是洗干净了。
    想到刚才用脏兮兮的手抓着杏, 司忧心忡忡, 杏不会超级嫌弃他吧。
    司瑛士的家，厨房可以说的是当初装修成本最贵的。一整套意大利进口的厨具，专门定制的柜子, 白色的灯光下, 不锈钢的器具像是银子闪闪发亮。
    听到脚步声, 绿间杏回眸望了过来, 白皙的皮肤因为做饭, 沾染上的水蒸气染上红晕，目光潋滟。
    司望着绿间杏娇羞的侧脸吞了吞口水。
    白色的米饭粒粒饱满，泛着水润的光泽，两盘蔬菜和一盘红烧鸡。蔬菜是在楼下的超市买的，红烧鸡是杏看到附近的熟菜店买的。
    绿间杏真的不想在一个顶级厨师面前卖弄厨艺，这好像都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总比吃没营养的泡面要好的多。
    况且，司饿了不少天，又急急忙忙去洗了个澡，想必身上的力气都被榨得差不多了。
    “随便吃点，吃完了就早点睡觉。”杏软声道。
    司瑛士这一个星期待在家里浑浑噩噩的，拉着窗帘，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想必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是白天，什么时间是晚上。
    他的眼睑底下是深深的黑色眼圈，即刚洗完澡的，脸上的气色还是不好，苍白的皮肤覆盖着骨头，似乎瘦了不少，衣服里面都松松垮垮的。
    司虽然对食物很挑剔，但是，对杏的料理例外。无论，杏做出了什么样子，司都觉得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很快，两碗饭下肚，桌子上的菜去了大半，司一个劲的埋头吃着饭。杏没有看别人吃饭的习惯，便去客厅坐了会，预计司差不多吃完了，却发现桌子上的男人有些不对劲。
    虽然，只是看到背影，但是肩膀抖得厉害。
    杏担心思先生这段时间糟蹋身体，导致身体虚弱，一不小心染上风寒，走过去，却发现白色的饭碗里面早就空空的，而男人低着头，轻而易举可以听到浓重的吸气声，透明的液体才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察觉是杏在边上，赶紧撸起袖子擦拭脸上的泪水。
    杏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哭。毕竟，男人跟女人比起来，要计较尊严什么之类的东西，哭泣是软弱的行为。就算是真的想哭，也应该是深夜躲在被窝里面偷偷哭泣才对。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大白天的，眼睛红红的，肿的像个胡桃。
    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的一面应该会很不自然吧，杏这么想着，决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转身想要离开。
    司心里也乱糟糟的。他实在是有些感动，他都以为这辈子都要看不到绿间杏了，却没有想到杏小姐特地过来帮他收拾东西还做饭吃。
    心里想着想着就特别的酸，原本只是想偷偷掉两滴眼泪，却没有想到眼泪一旦出来就很难收进去了，像是水流哗哗往下淌。
    更令司糟心的是这么狼狈的一幕居然被杏看到了。
    真的是在杏小姐的心里，他的评价越来越差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就先回去了。”确认司先生并没有做出极端的事情，杏要稍微放下心，打算今天先这么回去，给司先生留下私人空间慢慢哭鼻子。
    也许，把心里的不舒服哭出来是最好的方法。
    听着杏要走，司脸上立刻沉下来，灰黑一片，刚才亮起来的眼珠又蒙上了一层雾霾，失去了漂亮的光泽。
    司不知道为什么绿间杏会过来看他，他从杏的眼里并没有看到一丝的爱慕，虽然温柔但是却没有其他的感情。
    但是，如果就这么放任杏离开的话，也许的，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想到这里，胸口像是被一块打石头压着，又疼又令人窒息，打开的泪腺又酸了起来。
    滚热的液体滴到了杏的手面上，杏回头，见着司眼巴巴的看着她，银灰色的瞳孔染上一层阴影，眼眶里积聚了不少的泪水，满的掉下来。
    “请不要走”轻轻的几个字眼，声音低低的，见杏没有生气，便两只手都扒住了杏的手，男人的心湿冷微凉，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被司真挚的眼睛盯着，杏并不自在，努力的一个一个掰开司的手指，但是，司却不放手，又一根根按在了杏的指尖。
    “你需要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杏安抚他。她来主要是想确认他是否安全，毕竟，以他的性格判断，也许真的会做出什么轻生的事情。
    现在司先生人好好的，现在也吃过饭了，洗过澡了，杏想回去。
    司见杏的离意坚决，心里难免有些着急，神色不由得紧张，抓着杏的手的力道加大，慌张道，“杏，我现在一点都不困，不需要休息，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吗？”
    刚吃完了饭，肚子里热乎乎的，洗了澡，身上轻松，本来身体里就积压了很多天的疲惫，稍微放松下，软弱的神经就抗不住了，眼皮卡在眼窝，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
    但是，司很怕一旦睡着，再次睁开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杏了。
    眼底的倦态看的一清二楚，眼前的男人却不肯松手，目光里透着紧张，眼神惶恐不安，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生怕离开最熟悉的人。
    杏的心肠软，况且这件事也的确是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司，你不是说要改变，坚强起来吗？”
    司垂下了眸子，目光闪烁，委屈的语气，声音低哑，却认真道，“那是因为杏，我才想改变的。”
    司瑛士明白自己的性格有缺陷，但是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专心钻研料理，并不觉得要分心改变自己。
    对于一个人来说，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的本性没有问题。他怕麻烦，为人处世，胆小，消极，但是，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做出了极致的料理。
    之前也有交往的女人跟他隐约说过这件事，但是，他都不以为意。是杏，第一次让他有了想改变自己的想法。
    “如果杏不在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家发觉，即使自己能够做出再美味的料理，如果自己喜欢的人都不品尝的话，那么什么味道都无所谓了。
    杏从来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她却给司先生的人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通过委托，对她有好感的人大有人在，却把她视为人生的意义，实在太过于沉重。
    但是，司先生却明显不知道这一点。当爱一个人执念到让对方造成困扰的话，其实根本更不容易走下去。
    一味的深爱对方，其实也是一种负担。
    杏想说一些鼓励司先生的话，但目光落在他黑色的眼底，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回去，但是你答应我必须马上回房间休息。” 杏像是哄小孩的语气，温柔和严厉并施。
    “可是，我还想跟杏说些话。”司明显在犹豫，贪婪的吮吸着杏的味道，目光深沉。
    虽然有了杏的保证，但是好不容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司并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没有可是，我就在这里，如果你不休息，我立刻回去。”杏的态度强硬，让司缩回了接下来的话。
    司的身体显然到了极限，关上灯，得到了杏的保证，神经放松，在昏暗的房间里很快睡着，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
    杏本可以立即离开，但是只要一想到司可怜兮兮的面容，决定还是打算老老实实待着。司的家算的上是豪宅，至少两百多平的面积，客厅很大，暖气很足，窝在沙发上都比自己租的小公寓好。
    也许，真的像是铃木姐说的，其实司瑛士是个不错的男人。
    也许可以考虑结婚。
    没有人的客厅，杏有些肆无忌惮，躺在软软的的沙发上，杏仰头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居然发现了几个未接电话。
    看到名字，杏的手指顿了顿。
    “怎么又是他？”